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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罗默也不想再伤春悲秋地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不可自拔。拿下耳机、关掉电脑,罗默先是去餐桌上就着温热的白开水将母亲留下的药片吞下,确认自己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后,便拿起清洁工具,开始打扫卫生。
记忆里好像自己真的很少替母亲做什么家务活,父母宠爱自己,虽然家庭不算大富大贵,可依旧让她过得无忧无虑,整天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想来真的是惭愧不已,完全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也没能尽到身为儿女应尽的孝道。
拖了地,抹了灰,又给阳台上母亲精心养育了好多年的花花草草挨个浇了一遍水,还把叶片也擦得锃亮,罗默心满意足了坐在了沙发上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记忆中的家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干净到橡皮树的叶片也会在午后折射出七彩的阳光,而明显这两天因为自己生病,母亲也没能顾上打扫。现在自己把它恢复成了原样,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生活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把它推回正轨呢?!
其实多年的宅生活,罗默的厨艺还是很可以的,不过想了想怕父母受到惊吓,还是作罢了。但她还是替父母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洗好菜,将米淘干净放进电饭锅,开启煮饭模式。
等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罗默就听到了楼道里传来了熟悉的高跟鞋踢踏踢踏上楼的声音。很多年了,这个声音一直在她的记忆深处,不用刻意回想,在听到它响起的刹那,她就知道这是母亲回来了。
突然间就紧张了起来,上一世的自己,因为始终走不出萧然带给自己的伤害,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最严重的一次,自己差点打开煤气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得亏母亲赶来的及时,阻止了那一场灾难。随后,母亲就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也是那几年,母亲苍老的厉害,原本爱美的她已经放弃了通过染发来遮挡自己的白发,衣服也已不再讲究,舒服就好,她的时间全部一门心思扑在了罗默的身上,监督她按时吃药,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直至抑郁症好了以后,母亲才又回到了自己家。
随着钥匙转动的声音,门从外面被打开了,此时的母亲不过四十出头,一头错落有致小碎卷发垂至肩头,本就白皙的肌肤此时还没有生长出皱纹。母亲依旧穿着她最爱的那件红色长羽绒服,搭配了一条棕色的、毛线编织的围巾。
让罗默稍觉遗憾的是,此刻的母亲没有露出她灿烂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的关切,开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她就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再烧起来,才稍稍安下了心来。
看到自己没有发烧,母亲也不再紧张了。放下提包,准备开始做饭的时候,母亲才后知后觉得发现了家里的变化,或许是之前的自己表现得太差劲了,尽管家里只有我一人,母亲仍旧问我:
“这些全是你干的?”
好吧,罗默承认这句话有点让她无地自容了,可见之前的她是有多糟糕,让母亲严重怀疑家里大概是田螺姑娘来了吧。
“妈,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啊,肯定都是我做的呀!这两天我生病,你上班的同时还得照顾我,辛苦你了。”
这句感谢的话,罗默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对母亲说的,从上一世到重生后,母爱的伟大总是淋漓尽致地体现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尽管母亲从没有说过她有多爱自己,但这一刻,罗默很清楚,那一定是比她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中国人对于感情的表达始终是含蓄的,总是不会那么直接,尽管心里是感动的,可依旧吝啬于表达出来。作为一个有着成年人记忆的罗默来说,她非常理解母亲此刻的心理活动,可是她并不后悔这一句表达,这是她欠母亲的。
果不其然,母亲原本已安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得伸手再次摸了摸她的额头,大抵是觉得自己烧糊涂了吧。
“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大白天的怎么说这么奇怪的话?要是还是哪不舒服你就说,咱们再去医院好好看看。”
……
“妈,没事,就是烧的这两天,做了很多梦,梦见自己长大后,特别不省心,把你气的头发都白了。”
我连忙给母亲解释道。
“嗨,你呀,好好学习,一天别整那些可有可无的,把你自己的学习搞上去了,比什么都强。家里的事情有我和你爸呢,不用你来做。再说了,我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操心你还能操心谁呢?”
“嗯嗯,你放心吧,你和我爸说的话我都记得着呢。只不过睡了两天了,干干家务活,正好也活动活动呗,我下午就可以接着开始复习、看书了。”
边说着,罗默边跟在母亲身后进了厨房。
“呀,米饭也蒸了,菜也洗好了呀。果然这病了一场还长大了不少。”
罗默听到母亲这么说,也就放心了,嘴角终于露出了重生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这种被爱环绕的感觉让罗默已经放空了很多年的心突然充实了起来。也更让她明白了,原来这个世上总有比萧然更重要的人和事,在等着自己。
“妈,你要相信我,虽然还在上学,可我也已经17了。你呀,该干的活就给我干吧,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不信,你看,我觉得我切菜都不成问题呢。”
边说着,罗默边接过了母亲手中的菜刀,非常均匀地开始切起了蒜薹。先从简单的开始,慢慢让母亲接受现在这个懂得心疼她的女儿。
就在母女俩其乐融融做饭的时候,父亲也下班回到了家。进家门后的第一件事也是查看罗默的病情。一家三口在厨房里边说笑着,边一起做了一顿家常便饭。待饭做好上桌后,罗默终于开开心心的吃了重生后的第一顿饭。
饭后,父亲说什么也不要罗默洗碗,把她推进了卧室,让她好好再休息会。然后挽着袖子就去厨房把碗全部洗干净了。
看到了如此疼爱自己的父母,罗默更加感激上天可以给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让她看清了真正该珍惜的是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罗默一边适应着现在的生活节奏,一边抓紧时间开始了全面的复习。好在罗默是一个文科生,没有物理、化学和生物的羁绊,复习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一切都在慢慢地向着美好的一面前进。
在充实而忙碌的假期生活里,罗默反倒没再怎么想起萧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