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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苏下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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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之华,和男朋友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自己被绿了。

    当看到自己最好的闺蜜和她即将订婚的男朋友,滚在床上的时候,犹如五雷轰顶。夜之华忍不住回想,过去的三十多年里,自己有没有干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她想了很久,久到床上的那两个人将衣服穿好站在她的面前,得到的结果是,她是个好人,童叟无欺质量保证的真好人。真的,这三十多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人生里,她活得很正直。

    可是,她想不明白了,这么狗血的事情,怎么就摊到自己身上了呢。

    分手,是必然的事情。

    然后,她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

    在她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该何去何从的时候,学校领导把她叫进办公室,问她想不想去支教。

    夜之华,什么也没想,直接说了一句愿意。

    所以,她现在在一辆绿皮火车上。

    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依旧在路上。她忍不住在想,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目的地。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乘坐的是一辆直达列车,可是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停了多少次了。所以,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直达列车不是直接到达目的地,反倒中途停留了这么久。

    她要去临心县城,来时,她曾经问过度娘,这是个什么地方。只是,度娘对于这县城的解释只有寥寥数语。

    夜之华看了十分钟,得出的有效信息是,这是个偏远的小县城。偏远到,你在省内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它的位置。

    至于她要去的学校,连强大的度娘也不知道。

    所以,她大胆猜测了一下,那里怕是一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说来也是,支教这两个字,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在踏上征程之前,似乎从教导主任那里听过,那个学校有些特殊。至于怎么特殊,她没听清楚。因为,那几天,她精神恍惚。

    3月15号,下午三点,夜之华终于到达目的地。

    列车还未完全靠站,夜之华几乎已经看到了这个县城的全貌。火车站败落不堪,那么这座城市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事实证明,用一个车站,看见整个城市,夜之华没错。

    出站口外,站满了人。最初的时候,夜之华以为这些都是来接人的。可是,过了会,她才明白,这些人,有一大半是等在这里拉客人的司机师傅。

    “那个拉箱子的,你去哪里呀,坐不坐车?”

    夜之华那时并不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她只顾着往前走。

    “去哪里啊,坐不坐车,我拉你去啊,便宜的。”司机师傅操着一口方言,脑袋凑了过来。

    夜之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让,还说:“我不坐车。”

    她一路走,一路有人跑过来问她。

    更有甚者,还直接过来拉住她的箱子。夜之华当即就僵在原地,还以为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劫呢。

    “去哪里,坐车啊。”

    夜之华一脑袋的黑线,这拉客的方式也太豪放了,简直就像土匪一样。

    面对这些热情的司机师傅,夜之华只好加快自己的脚步,只不过,那样子,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等她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点的地方时,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号码接通之后,响起了一个浑厚有力的男人声音。“你好,请问是哪位?”这人说的是普通话。

    夜之华回答:“你好,我是夜之华,请问你是苏校长吗?”

    苏下回答:“是,我是苏下。你到站了吗?”

    夜之华回答:“嗯,我已经到站了,我们教导主任说,您会安排人过来接我,请问负责接我的人到了吗?”

    彼时,电话那头的苏下忍不住皱眉头,这个夜之华,对于他们学校的情况似乎还不是很了解。“你现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夜之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似乎是说,亲自来接自己。夜之华心里还想,这怎么好意思呢,让学校校长来接自己,似乎有些托大了呢。

    只是,来都来了,她总不能让人家回去吧,所以客气的话,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

    夜之华看了下自己周围的事物,然后回答:“我现在一家干扣面馆旁边的白杨树下,您知道是哪儿吗?”

    苏下:“你就在那待着别动,我过来找你。”

    夜之华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好字,电话就被挂上了。她愣愣的看着自己已经黑屏的手机,忍不住想,这个校长似乎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夜之华之前所在的学校,甭说是校长了,就是普通教师,都开着小轿车上下班的。所以,夜之华理所当然的以为,苏校长甭管好坏,四个轮子的车肯定是有的。

    可是,当一辆三蹦子停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明白,车是有的,四个轮子是不可能的。

    “你就是夜之华?”苏下问。

    隔了好远,苏下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格外出挑的夜之华。她身材高挑,穿的也比这小县城的女人时髦。再加上,她旁边那惹眼的大红色旅行箱。苏下,几乎一下子就看到了夜之华。

    这男人的声音很耳熟,分明是刚才听过的那个苏校长的声音。可是,这男人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身后那辆三蹦子,都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她真的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头发及肩,下巴上蓄满胡茬的男人,就是自己想象中那个温文儒雅的苏校长。

    她迟疑着开口:“苏校长?”

    苏下点头:“来很久了吗?”

    夜之华下意识的摇头:“没有,刚到。”

    苏下稍一做想,也是,这大城市里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傻站在这里等着。肯定是刚下车就打电话了。“我们走吧。”

    夜之华:“去哪?”

    苏下疑惑的看着夜之华:“难道你不是来我们学校支教的老师?”

    夜之华被苏下这双黑漆漆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她很快回答:“是,我是来支教的老师。”

    苏下点头:“那还能去哪,当然是我们学校了。”

    夜之华也知道,自己这是问了一句废话,可不是去学校吗,不然的话还能去哪里呢?“我们怎么去?”

    苏下用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车,然后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她:“当然是坐车了。”

    夜之华很想问一句,这也算是车吗?可是触及苏校长那双眼睛,她把想要问的话,重又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