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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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萝的行动很快,让结衣告诉幸村家打算和她一起生活是开始,然后借助港黑的渠道迅速处理完了后续,一切合理得让一般人都升不起半分怀疑。

    可是被十萝自顾自决定了加入港黑的结衣表现得很不情愿,看向十萝的目光甚至有些没有完全隐藏的仇视和畏惧。

    十萝也只是和她说,“小结衣,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当然,你也可以求助大人,求助警察,到时候会死的可不是你一个了。”

    这是威胁。

    结衣的异能力「幽灵」,就和她的父亲在外界的称号一样。

    知道一个人的三条信息,念出那个人的名字,就可以化身幽灵移动到那个人的十米内。

    「幽灵」可以从精神上干涉他人意识,使他们看不见使用者,使用者本人却也不能干涉那个地方的任何事物,解除异能则会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

    仿佛名副其实的幽灵,在探听情报上非常有用的异能。

    结衣那次使用异能,是在中途被太宰打断,让她被「看见」,把她拉到了那边而已。

    十萝本身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再把这个孩子带在身边教育,两个人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黑手党。

    她现在倒是可以直接出任务,结衣却起码还要等好几年才能派上用场。

    所以结衣暂时只是在港黑挂个名头,她的异能力可使用范围上,十萝还在慢慢探索。而让她适应黑手党的教育,十萝却不会落下。

    毕竟这个孩子还是性格太过软弱。

    至于结衣会不会仇恨她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毕竟现在的结衣还过于弱小。

    相比起来,需要头疼的是另一个问题。

    ——把原本想要杀害首领的杀手放走可不是什么小事。

    虽然她这段时间算是立功了,可是最后一点完全可以把她的成绩抹消甚至拉成负数。

    然而令她稍微有点意外的是,森鸥外并没有惩罚她,只是问,“我可以知道十萝放过杀手安切尔的理由吗?”

    十萝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如实回答了。“保罗和安切尔是两个人,我放走的是保罗,不是安切尔。”还解释了一下她的发现与所观察到的东西。

    她当然知道这个答案不可能令森鸥外满意,只不过这是最诚实的回答了。

    虽然十萝擅长撒谎,可是她的信条却并不是把谎言挂在嘴边去欺骗世人的。

    她一直都觉得,诚实是掩盖虚伪的最好手段。

    只有平常足够坦诚,才能更好地遮掩住自己真正不愿意透露分毫的东西。

    所以,十萝平常很少刻意地对身边的人掩饰和欺骗,所表现出来的,有很多都是不介意被他们看到的东西。

    谎言这种东西是最容易被拆穿的存在。

    毕竟要比自己聪明的人实在太多。

    哪怕可疑,也要在限定的范围内保证坦诚,谎言只能用来蒙蔽愚蠢的人、自以为是的人、信赖自己的人,当身边有很多聪明人的时候,坦诚才是高明的做法。

    就比如面对森鸥外,十萝也不敢保证能完全骗过他,何况他对她的怀疑一直都在。看起来萝莉控的首领在涉及组织利益关系的时候可不会多讲情面。

    现在看来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苟下去,一年后BOSS上位就不用管森先生了。

    不过,

    如果不是今天又有工作,就仍然是能够尾随BOSS的一天——

    啊啊,BOSS似乎在躲着她呢,真烦恼啊,可是这样的BOSS也好可爱!

    不过整个港黑会用可爱这个词形容太宰的恐怕也只有十萝了。

    事实上,在完成了那份卧底任务之后,因为她的年龄而看不起她的能力的人确实少了一点。她倒是不担心这方面的问题,轻视她的人员其实只要整顿过就不会敢再轻视她,而迟迟没有整顿也只是在装弱而已。

    如果早早地能独当一面,岂不是就找不到借口和BOSS一起出任务了!

    ……就算是她现在也被安排出任务了,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三井,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成为下一个十人长指日可待!”

    “……十萝小姐,我姓三条。”

    “咳咳,不要在意细节,总之,你可以胜任这个任务的。”

    逃班,是十萝从太宰那里学到的方法。

    扣工资?她才不怕,又不缺钱。

    所以她逃班之后就去找了太宰出的任务的队伍,得到的消息是——

    “太宰先生说看见了一处的适合自杀的地方所以让我们继续完成任务,然后就去那边了。”

    太宰治也逃班了。

    于是十萝迅速往太宰部下指的地方赶去。

    在她跑得看不见影子了之后,太宰治才从自己藏身的墙后走出来,“真麻烦啊,每天都能看见她。说起来被痴汉尾随,我是不是应该报警?”

    部下的眼神完全是“太宰先生您在开玩笑吗?”——不过在太宰瞥他一眼的时候,就冷汗津津地立刻低下了头。

    “前辈您果然还在这里!”十萝解除了异能显现出了身形,高兴地半跳到了太宰面前。

    “……”太宰似乎仍然微笑着,摸了摸十萝的头,顺便把她推得离自己远点。

    被摸头杀的十萝露出了幸福的神色。

    “任务做完了吗?”太宰在想怎么把她打发走。

    十萝眨了眨眼,“任务没有前辈重要啊,前辈在完成任务吗?可以带我一起吗?”

    “不可以。”

    “啊,那前辈继续完成任务,我尾随您就好了!”

    “……十萝,太主动的女孩不会受人欢迎哦。”

    “没关系前辈,毕竟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前辈啊!”十萝说着又露出了害羞的神色。

    太宰看了十萝两秒钟,转身,“既然这样,酒井,这次任务就由你负责吧。”

    扔工作看起来熟练且理直气壮多了。

    ……

    “前辈,您来药店干什么……?”

    “感冒药、退烧药、镇痛药,这三种药一起吃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作用,可是请没有生病的前辈务必不要乱吃药!”

    十萝挡在了药柜前,目光坚定地阻止了太宰乱来的想法。

    “十萝,你觉得你总是妨碍我,我会对你有什么观感吗?”

    “嗯……这个很明显,前辈觉得我烦对吧……”十萝鼓了鼓脸颊,露出了有些郁闷的神色。

    “诶——既然知道还总是妨碍我吗?”

    “可是我绝对不会让前辈死掉。”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直视着太宰的眼睛。

    “哇啊,还真是残忍的宣言呢。我觉得,我是否死亡,选择的权利也不在你手上吧?”

    太宰的话语显得有点尖锐,语气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十萝顿了顿,道,“我没有替前辈选择生还是死,我只是在自己选择想要阻止前辈的某种行为而已。”

    就像BOSS选择自杀,定然有他的理由。可是如果说能够知道阻止的方法的话,她绝对会阻止BOSS的自杀的,哪怕那违背了BOSS本人的意愿。

    有什么会比BOSS的生命还要重要?起码在她看来是不存在的。

    太宰转身,走出了药店。

    十萝立刻快步跟上。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太宰勾起唇角,语气一如往常一般地问,

    “那假如,只有一个选项,我去死,或者你去死呢?”

    “我去死。”十萝毫不犹豫地给出了他答案。

    太宰的脚步顿了顿,像是觉得什么特别有趣似的,笑出了声。

    “漂亮话谁都会说。”

    “这倒是……”

    “你不证明看看吗?可以为了我去死?”

    “可是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改变什么,还不如活着啊。毕竟选择死亡在我看来是一个非常不负责任、逃避现实的做法。”

    “所以十萝是在指责我吗?”

    “并不是这样、”十萝皱了皱眉,像是有些苦恼,又改口道,“对,就是这样。”

    “那么十萝,你知道吗?”

    “嗯?”

    “你居高临下的样子很讨人厌。”

    “……这样啊,我明白了,前辈。”

    不得不说,她其实是被打击到了的。

    虽然说,被BOSS嫌弃烦会让她郁闷,可是被喜欢的人说出这种显然反感的话语,还是没办法不难过的。

    她大概理解BOSS说的居高临下指的是哪个方面,傲慢地想要改变过去,也存在着拯救BOSS的心思,带着自己所经历的以往的有色眼镜去看待每一个人……

    啊,这么想想她确实挺讨人厌的。

    不过太宰似乎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分纠结了,像是忘掉了这次谈话一样,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单纯的逛街游玩。

    买了冰淇淋,也玩了一些街机游戏,还有射击游戏——太宰百发百中的姿态让十萝仿佛忘掉了不愉快的部分去吹爆偶像。

    虽然说换她来也是百发百中。

    不过在店老板丧气的目光下,太宰让十萝自己随便选择的时候,十萝选择了一只眼睛缠着绷带的黑猫玩偶。

    “前辈前辈!它和你好像!”

    太宰嫌弃地看着黑猫玩偶,“这只猫还没有我一半帅气。”

    “……也对,前辈是最帅气的。”

    不过到现在她才突然意识到。

    啊啊啊她是在和前辈约会吗!?

    啊,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开始觉得有点恍惚了,今天的世界似乎比以往要靓仔很多。

    她沉思了两秒钟,想到了某个可能性,更加高兴了起来。

    毕竟今天也是特殊的日子嘛!

    不过今天的BOSS还是那么可爱——可恶,必须找到机会捏捏BOSS的婴儿肥,否则以后就没机会动手了!

    到即将黄昏的时候,他们走到了横滨海岸边,阳光下的横滨的海的颜色……总觉得蛮适合中也先生的,非常好看。

    不过在她眼里最好看的果然还是BOSS,这样的夕阳下,BOSS都被染成暖色调的了。

    “十萝,你之前说可以为了我去死是真的吗?”太宰突然问道。

    其实这个疑问在她入水舍身救他的时候酒不应该存在了,可人是会被情绪左右的,比如说可能是由于触发了她的某项记忆而一时冲动产生的结果……

    所以太宰选择现在问。

    十萝下意识屏住呼吸,反应过来太宰在说什么之后才让自己的呼吸再度恢复。连愉快的心情都在一瞬间淡去了。

    “嗯,当然是真的。”

    “现在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候了。”太宰取出了一把枪,“为了我而死,怎么样?”

    十萝张了张嘴,由于感到意外而一时说不出话。她有些不明白太宰这样说的缘由。

    是想证明什么吗?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无法理解。

    “……可是仅仅是因为前辈一句话自杀,也并没有给前辈带来什么改变,可不算是为了前辈而死啊。”

    “如果你可以为了我自杀,我就不再自杀了,怎么样?”太宰微笑着说。

    “……我没办法相信前辈。”十萝抿了抿唇,“毕竟我死去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怎么能确定前辈有没有骗我?”

    在得知BOSS自杀的消息之后,她最信任的人和最不信任的人成为了同一个人。

    “所以是不愿意吗?”太宰直接下了定论,直接像是要收起手/枪。

    “……请等等。”十萝制止了太宰的动作,“……请前辈稍微等我一下。”

    她迅速在手机里编辑了一条信息。

    然后关闭了手机。

    “十萝在做什么?”太宰像是有些好奇地问。

    “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十萝回答,“只要我自杀了,前辈就不再自杀对吗?”

    “没错,十萝愿意为我而死的话,我就不再自杀了。”太宰微笑着说,却不知说出的话是真是假。

    十萝干脆地接过了/枪,然后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过去。

    “请一定要信守承诺。还有,前辈生日快乐。”

    实际上,按十萝的程度,记得他的生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所以太宰也没有说出什么类似惊讶的话,只是很自然地收起了盒子,甚至对此没有什么多余的发言。

    毕竟她的选择才是现在的重点。

    十萝深呼吸了一下,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一般而言,手/枪自杀都是指着太阳穴,不过,她并不想在BOSS面前死得那么难看。

    对着自己的心脏,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