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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喜雨跟随天翼,沿着山道不紧不慢地走着,到处都是小鸟清脆的歌唱声,还有令人心旷神怡的,芬芳扑鼻的野花。
“现在天色还早”,天翼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带你去参观一下仙人洞。”
牛喜雨说:“能亲眼见到神仙,那求之不得呀。”
天翼笑笑:“即使到仙人洞里,你也不可能轻易见到神仙。但是你可以看到我们一起修炼的同伴。”
牛喜雨跟着天翼到了仙人洞。洞口有两重,外洞深藏在一大片青紫相杂的藤蔓下。洞口右临深涧,左靠山崖,面对幽谷,背倚峭岩,地势险要,位置隐蔽。洞口由两片往外伸出的岩石相倚偎而成,洞顶石缝中长出一棵手臂粗的紫藤树,洞的两侧石缝中长出两棵常青藤。这三棵藤蔓,都显得古色苍老,它们盘曲嶙峋的枝干交错拥抱缠绵不休。两种不同的藤蔓都同时开花,都开卵状椭圆形的花,不过紫藤开的是紫色的小花,左侧常青藤开的是黄白色小花,右侧开的是绿白色小花。三种颜色,同一形态的花,交错点缀,吊挂成串,串串下垂,相映成辉。牛喜雨在洞门口驻足赞叹不已,天翼掀开藤蔓,让牛喜雨先走。
第一重洞口进去后,似进了一条胡同,走不了几步就能见到第二道洞门。这洞门是用珍珠串成的帘子当门帘的。醒目的是两侧的石柱上刻写着一副对联:心血几时潮?还我竹杖芒鞋,挂沽葫铁剑,踏遍名山寻道友;仙丹何处觅?躲彼嚣尘浊世,伴瘦鹤老猿,搬来石臼捣灵芝。
进了第二道洞门后,是一条长长的地下河,河水不深,能见河底铺满的玉色鹅卵石。地下河的左侧紧挨洞壁,右侧有一条石径小路,随着河水蜿蜒而去。
令人惊奇的是,洞里没有阳光雨露,地下河的岸边却长满了奇花异草,而且常年不败。仔细看,这原来都是由颜色各异,形态万变的钟乳石组成的。牛喜雨跟随天翼沿着地下河一直往前走,不断呈现在眼前的奇异风光,令牛喜雨目不暇接。
大约走了三里地,前面豁然开朗。天翼说,这就是仙人洞的第一洞天。牛喜雨说,这不是北国风光吗?你看那山川,大地都是皑皑白雪,山崖上冰凌林立,山坡上玉树琼枝,那水塘边还有残血映月。
天翼告诉牛喜雨这都是石灰岩溶解后,千百年来在水的作用下自然形成的景观,这种景观很多溶洞中都有,这不是仙人洞独有的奇观,惊奇的还在前面呢。
牛喜雨紧跟着天翼,转过一个九十度的大弯,天翼说,你看这才是真正的仙境。
牛喜雨抬眼望去,远处是云遮雾罩,朦朦胧胧,忽然云雾渐渐淡去,出现了奇峰怪石,就在奇峰怪石之巅,是连绵不断的楼台亭阁,仿佛是海市蜃楼。在楼台亭阁下面是浩瀚的紫色云海。而且这云海瞬间变幻着,时而如风平浪静,时而波涛诡异,时而轻飘似绸,时而云蒸霞蔚。
要走进楼台亭阁,需穿过紫竹林。紫竹林尽头是一大片的参天古木和林立的怪石,一些五颜六色,长相奇特,神态各异的小动物在树枝间欢快跳跃。天翼说我们只能在这儿驻足了,那些参天的古树和林立的怪石都是有灵性的,如果闻到仙气,就会很快让开一条道出来,如果闻不到仙气就会放出毒瘴,形成一层厚厚的看不见的墙,阻隔人们的脚步。所以我们是无法到达那楼台亭阁的,而神仙们就住在那儿。
天翼说:“我们还是去修炼之地看看吧,那是我们这些还未成仙的人修道的地方,就好像你们的道观,不过有神仙师父在那儿指教。只是神仙师父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来一次。师父说,修道主要靠自己的参悟,师父只能是起点化作用。有的人不管怎么点化也不能参悟,这种人不管怎么修炼也成不了仙。”
天翼带着牛喜雨,转入另一条小道,走不了几步,就到了天翼的修炼场。只见这里有五六个人在修炼,清一色的男人,都是十三、四岁到二十岁光景的年纪。见牛喜雨的到来,大家都放下了手中法器,一齐围拢过来。他们这些人都是见过神仙姐姐的,神仙姐姐都是一个个美貌如花,但他们认为她们一个个都不及这位神仙妹妹漂亮。
那位看起来年长一点的人问天翼,这神仙妹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天翼告诉他们,这不是什么神仙妹妹,而是与他们一样的修道之人。
大家一齐说,到我们这儿来一起修道吧。那位年长一点的人说:“我们这儿是七个男人,正好缺一个仙姑,如果妹妹来了,我们刚好是一桌八仙。”
牛喜雨问天翼,大家都在修炼,你怎么不用修炼呀。天翼说,我们每个月都能休息一天,什么时候休息,有自己决定,我今天突然想到了那些羊,就在今天休息了。
那年长一点的人说,大家各自炼起来吧,让妹妹看看我们是怎么修炼的。大家都很听话,都到各自的位置上去修炼了。
牛喜雨,看到这六个人都在静坐,闭目养神。在外行人看来,他们都是一样的。但他们修炼的都是道家的基本功,因此她也非常熟悉。天翼问牛喜雨:“你能否看出他们在修炼什么吗?”
牛喜雨说:“我也是在道观修炼十多年了,这些基本功修炼我还能看不出?”
说着她一一指给天翼看,说:“你听着,我说得准不准?”
牛喜雨说:“从左边往右边我们给他们编号,1号和5号都在炼心斋功,修炼此功的目的是摒除杂念,使心境虚静纯一。记得论语中有记载,颜回问孔子,什么是心斋功,孔子说,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耳止於听,心止於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
天翼竖起拇指夸赞牛喜雨说:“你的记性真好,我是背不下来的。”
牛喜雨没有理会天翼的夸赞,继续说:“第2号和第3号的做法与前面两位不同,他们是坐于杌上,这叫作坐忘。肢体废去不动,聪明免去不用,离开形体去掉思虑,心同于无所不通之大道,就叫做坐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