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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天明变戏法似地从衣袋里拿出一枚造型像一朵玫瑰花一样的镜子,说,“我早上就跑下山买了一枚镜子,如果你喜欢,就算赔你吧。”
牛喜雨接过镜子说:“当然喜欢!”她拿镜子照了照自己,觉得自己的确是个小美人。
“镜子里的人真好看!”天明站在牛喜雨的后面说。
“这是什么话,镜子里的人好看,我就不好看了?”牛喜雨故意挑刺儿。
“当然你真人更好看了!”天明继续说,“我给你说正经的事,这几天来我们道观看病的人中,有很多是湿热病,明天,道长让我去采一些黄芩和苦参来,你去不去?”
“这些药不是该到南山去采吗?听说南山有狼出没。”牛喜雨没见过真正的狼,但她听说过狼会吃人,而且看过关于狼的一些书。
“有我在,狼怕什么?”天明拍了拍自己的胸部。
“我不是怕狼,我倒希望能看到真正的狼。狼的许多品性值得我们学习:比如,狼具有坚韧的个性,它能忍受最恶劣的环境,它宁愿因战斗而亡,也不愿活活饿死;狼具有优秀的团队精神,它们总是真诚合作,共赢共享;狼具有敏锐的智慧,善于察言观色,攻其不备。”牛喜雨又不知道是从什么书上看来的,说得头头是道。
翌日,天明带着牛喜雨,上南山采药去了,南山是距离天真道观不远也不近的一座山,离天真道观十里地。
南山的特点是林深谷幽,山洞多。放眼望去只有层峦叠嶂,连绵蜿蜒的群山,看不见人烟田洼,难怪有狼群出没了。
他们先找到了南山的一个朝阳山坡草地,黄芩最喜欢生长在这些地方。黄芩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入药主要是用其根。现在秋冬这个季节是挖黄芩根最好的时候。天明扛了一把锄头,背了一个篮子,这是有备而来,挖根就得有这工具。这南山的黄芩长的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你找打了一支,就可能发现一大片。黄芩的叶子如果是浅绿色的,那说明是当年刚长出的新枝,三年以上的老枝其叶呈暗绿色。他们专挑老枝下手,这老枝根块特别肥厚,个个比手掌还要大。
天明挥动锄头挖掘,牛喜雨把掘出来的一块块黄芩都整理好,放入竹篮子里。不一会就挖了小半篮。天明说:“差不多了,我们去找苦参吧。”
苦参同样是清湿热的良药,与黄芩一样是根块入药。不过苦参是灌木。要挖苦参必须到沙土坡的灌木丛里去找。那就要到对面的山头去找了。
天明扛着锄头,背着个竹篮,牛喜雨两手空空走在前面。走着走着,牛喜雨忽然停下了脚步,小声说:“你听,前面的草丛中好像有怪怪的声音。”
天明一听立刻警觉起来:“这是一只狼低沉的吼叫声,是在发求救的信号。”
“那它可能听见我们的脚步声了,它是在向我们发求救信号呢。”牛喜雨马上放快脚步向那个发出吼叫声的地方奔去。
天明一把拉住了她,说:“小心点,别走近去,狼是又凶猛,又奸诈的家伙。”
“不,狼是很忠义的动物,最懂得以恩报恩,以怨报怨。既然是向我们求救,我们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呢?”牛喜雨不听天明的劝告,继续往前走。
“要去也让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待我确定没什么危险,你再去也不迟呀。”天明还是拉住了牛喜雨。
“你忘记我也是炼功之人了,你总是把我当成一个邻家小姑娘。我才不怕什么危险呢。”牛喜雨把手一摆,挣脱了天明,天明拿她没办法,只好抢先一步,朝狼吼叫的地方奔去。
他们果然发现了一匹受伤的狼。它倒卧在一片深黄色的茅草从中,后腿被一个铁夹夹住了,而这个铁夹绑在一根十分隐蔽的木桩上。也许是这狼狠命地想挣脱,才导致了腿上撕开了很大的一个伤口,皮开肉绽,露出了红红的骨头,令人不忍目睹。
这显然是哪位猎人设下的圈套。按理狼是非常聪明狡猾的,这种铁夹一般只能套住野兔,野猪什么的,断然不会套住狼。而且狼一般都是成群结队而行,即使有狼不幸落难,大家也会及时相救的,不至于让这匹狼孤立无援地独卧在草丛里。
天明把铁夹掰开,使狼的后腿获得的了自由。牛喜雨把这有气无力的狼稍稍放平,发现是只母狼,而且肚子鼓鼓的,**也鼓鼓的,可见这是只身怀六甲,不久就要临产的母狼。牛喜雨倍觉责任之重大,这可是好几条生命呀。牛喜雨知道,狼是非常忠诚的,母狼怀孕在身,公狼必然会陪伴在身边,不可能让这母狼颠着的个大肚子,独自游走的。
狼腿上的伤口特别严重,而且已经发炎了。据此判断,这狼夹在这儿应该有好几天了。那为什么放置铁夹的猎人不来检查?难道是粗心的猎人忘记了自己曾经放置过这玩意儿?一般猎人放置捕兽器是晚上放那儿,一大早就收起来的。牛喜雨顾不得细想这满脑子的疑问,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替狼治伤。有什么治伤的草药呢?牛喜雨焦急地东张西望,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山沟边上长着很多地耳草。这地耳草可是清热解毒,活血消肿的良药。牛喜雨让天明赶紧去采来,说:“多采点,这鲜活的地耳草敷上去必定管用。”
这地耳草当地的人都叫它作红孩儿毛发。红孩儿就是那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的儿子,他整天儿扛着一杆丈八火尖枪,到处扬武耀威。最厉害的是他的独门绝技,就是口里能连吐三把真火,无人可挡,就连齐天大圣孙悟空都避让他三分。因为他老是妨害唐僧团队的公务,被观音菩萨降服,给他剃度的时候剪下的头发就随手那么一扔,这头发就在水沟边长成了草,也就是这地耳草。
牛喜雨对狼就像对人一样细心,她让天明从水沟里舀来清水,又在自己的衣角里撕下一块布条,为狼轻轻地清洗伤口。然后把洗干净的地耳草放嘴上嚼烂了,敷在伤口处。由于伤口面积较大,牛喜雨嚼了好几次,直到狼的伤口上铺上了厚厚一层草药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