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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人命关天的大事,需要报县长大人处理。而所长要做的是进行侦查工作。昨天所长在审理牛建仁的时候,就说过要到猪场察看细节,还要找到牛二宝的尸体进行验尸。但仅仅是一个晚上的功夫,事情就出现了逆转。
所长说,一切都已明朗,无需继续侦查了。他宣布,这是一起误伤致人死亡以及冒名顶替的案件。
村祠堂大门口上贴出了两张布告。
其一:
牛建仁,五十八岁。系牛晓峰家雇工,负责操理牛晓峰家猪场的事务。前年八月十四日凌晨,发现猪圈有人进入,此人,正是牛晓峰请去给猪娘看病的牛二宝。牛建仁在没有看清是什么人的情况下,就主观臆断是偷猪崽的小偷进入猪场。随后便用木棍打中牛二宝的后脑勺,误伤牛二宝之死。对此牛建仁供认不违。鉴于是误伤,本所将其重轻发落,决定遣送西北罚劳役七年。
其二:
牛晓峰,四十二岁。原系牛家坳社长,因贪图牛二宝媳妇之美色。在得知牛二宝被误伤之死后,不仅知情不报,而且协助牛建仁隐瞒事实。牛晓峰与牛建仁淹埋了牛二宝的尸体后,便利用易容术,把自己变成了牛二宝,达到了占有牛二宝媳妇的目的。本所决定罚牛晓峰白银三百两。
大家看了这两则布告,都议论纷纷。这个案子就这么草草结了?有许多疑点连普通老百姓也能看得出来?难道所长就看不出?但议论归议论,这是官方下的结论,一介草民也没什么办法。
在村里出现了一种传言,说牛二宝不是被牛建仁误伤之死的,而是被牛晓峰故意打死的。这一点所长的心知肚明,他本来就想彻查,却来了个180度的转变。
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那天晚上有人看见牛晓峰家的管家手捧一个盒子,进了所长的住处。那盒子里不是金条就是白银。这个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个闹得整个山村沸沸扬扬的案子就这么了结了。最倒霉的当然是刘彩芳母女俩了。只有20岁的刘彩芳从此就是寡妇了,女儿牛喜雨虽然可以说是个神童,将来很可能会有大出息,但现在毕竟只有一周岁,一个寡妇人家要养大一个只有一周岁的女孩谈何容易?
正在刘彩芳忧心忡忡的时候,村里来了个算命先生,身边还带了个女弟子。刘彩芳一眼就看出,这个算命先生就是上次为她的肚子里的孩子算过命的那位先生。
那次算命算得也太准了。记得那还是刘彩芳怀着孩子的时候,就是这位算命先生坐在她家门口的榕树下,嘴里一直念叨着:“水命女,降喜雨!”刘彩芳觉得好奇,便颠着个大肚子,走过去问:“先生,你说的水命女,降喜雨是什么意思?”
算命先生抬眼望了望刘彩芳,笑着说:“让我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算上一命吧,别担心,我分文不收。”
刘彩芳半信不疑地看着这位算命先生。在这些地方从事算命这个职业的一般都是瞎子,而像眼前这位算命先生一样眉清目秀,两眼炯炯有神的男人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出于好奇,刘彩芳说:“那你就帮我算算肚子里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算命先生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说:“我说的水命女,降喜雨,说的就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没等刘彩芳再问,他又继续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女孩,这女孩命里有水,孩子出生时会有一场喜雨降下来,不过在孩子出生前你们这里将大晒五个月。”
刘彩芳摇摇头表示不信,说:“你也不要我报什么生辰八字,只看一眼就能知道?”
算命先生嘿嘿一笑,说:“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恕我直言,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丈夫的!”
听了这话,刘彩芳立刻蛾眉倒蹙,杏眼圆睁:“你敢诬陷我偷汉子?”
算命先生立马摆手,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把话说完。再骂我也不迟!”他让她坐下,耐心地听他说。
“你是否曾吃过一个后山的草莓?”
刘彩芳想了想,不错,就在去年十月份,她去后山拔猪草,看见一丛刺藤上长着一颗草莓,这颗草莓不仅红得特别鲜艳,而且有着特别的香味,她忍不住就摘了吃进了肚子。想到此,她点点头,作出肯定回答。
算命先生继续追问:“你是否在吃了这颗草莓后身上就没来红了,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个问题,刘彩芳倒是不曾注意过,现在想想真是这样的,但她转而又想,这代表不了什么,纯粹是巧合罢了。只不过奇怪的是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你想想看,十月份哪会有草莓?而且草莓哪会长在刺藤上?我告诉你吧,你吃下的不是什么草莓,是一颗龙蛋,你吃了这颗龙蛋,现在肚子里怀的是龙女。”听这算命先生说话的口气好像这都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实。
最后算命先生还不忘补充一句:“记住,你女儿出生时,不仅会带来一场喜雨,还会有真龙光顾。”
刘彩芳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她知道这位算命先生一定不是非凡之人,要不,上次的算命哪会这么准。她赶紧把算命先生和他的女弟子迎进了屋里。
算命先生说:“这次我来不是算命的,也不是来问你上次算的命准不准。而是来接你女孩到道观山的。老实告诉你吧,我不是什么算命先生,我是天真山天真道观的道长,人们都叫我天真道长。你女孩是神童,不是一般的人能够让她健康成长的,我们带她到道观里去抚养,能够保证她日后功垂千秋。”
见刘彩芳依然犹豫不决,道长又说:“你看不出我们都是好人吗?”他又指了指身边的女弟子,说:“这位年轻的道姑,你别看她年纪轻轻,教养孩子可是很有经验的,她是专职负责教养你女儿的。哦,我还忘记告诉你了,我们不是只带你女儿一个人走的,还请你也一起去,我们不会让你母女血肉分离的。”
既然是这样,刘彩芳心里想,孤儿寡母的,住在村里也实在不方便,而且牛晓峰还在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想必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还不如去道观庙生活好。想到此,刘彩芳就爽快地答应道:“那我收拾一下东西,这就跟你们去道观庙!”
“还收拾什么?一切我们都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你走人就是了。”道长催促刘彩芳,让她来个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