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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彩芳生下的女婴给大家带来了一场喜雨,因此刘彩芳决定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喜雨,这一名字也得到了牛二宝的赞同。说来也奇怪,自从牛喜雨出生后,牛家坳一直都是该下雨的时候就下雨,该晴的时候就晴,可以说是风调雨顺。
转眼间,牛喜雨周岁了。一般农家儿子周岁会宴请村民邻里,而女儿则不会。但牛喜雨是个例外,到了她周岁的时候,全村人都送来了贺礼,都说牛喜雨是福星,是龙女下凡,这也倒逼着牛二宝为自己的女儿办一个周岁庆贺酒会。
由于牛二宝是个兽医,经常游走在乡里,而且牛喜雨出生时的异象,以及她出生后带来的风调雨顺,这一切都被口口相传成一个神话,传遍邻近四乡八村。因此,牛喜雨的周岁庆典,不仅全村人来参加,还有许多乡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来助兴。其中有乡长,达鲁花赤,和邻近几个村社的社长和村长。对了达鲁花赤是一个警察性质的官职,相当于现在的派出所所长,在以后的讲述中,我们就称其为派出所所长或者干脆就称呼其所长吧。
牛喜雨的周岁喜宴摆设在操场上,是几百人的流水宴。按照当时当地的习惯,周岁喜宴都是放在晚上的。牛喜雨生于七月十五,这天又恰好是郎朗晴日,圆圆的月亮高挂天空,照得整个操场如同白昼,那些早就准备了的煤油灯都派不上用场了。
牛喜雨果然不同于一般人,刚满周岁,不仅能叫妈妈,而且能喊爷爷,奶奶,大伯,大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她看到乡亲们就一口一个爷爷好,奶奶好,乐得大家都合不拢嘴。令人纳闷的是她死活都不肯叫阿爹。牛二宝几次教女儿喊爹,刘彩芳也教她喊爹,她始终一声不响。有一次急了,她吐出一句:“他不是我爹!”牛二宝和刘彩芳同时心头一怔,从此,再也不逼着她喊爹爹了。
宴会开始,大家发现本该在这个场面中出尽风头的牛晓峰,也就是本村的牛社长却不见露面。牛二宝出来解析,说:“牛社长的贺礼早在两天前就送来了,只是他昨天接到远在百里外的岳父突然病危的信报,他不得不赶往岳父那里尽孝心去了。他委托我在这里好好招待各位来宾。”
村里一些爱管闲事的人,私下纷纷议论:真是很奇怪的事,自从牛二宝聚了媳妇后,我们好像从没有同时看到过牛二宝和牛社长。不少人附和着,是啊,是啊。但疑惑归疑惑,谁也不去深究此事。
宴会开始,乡长代表各位来宾至贺词。他说,天有异象,必有贵人出生。牛家坳的牛喜雨这娃,一出生就有异象出现,而且她一出生就给大家带来了一场喜雨,这分明是一位天上来的仙女嘛。牛喜雨这个名字取得好啊,我相信这孩子长大一定会有不凡的表现,一定会给大家带来更多的喜事!我代表各位来宾,恭贺我们的这位仙女满一周岁,我衷心希望我们的仙女长大后更神!
接下来牛二宝以一家之主的名义,答谢大家。今天是小女刚满一周岁的生日,也是小女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承蒙官老爷和乡亲们的厚爱,在百忙中前来参加我女儿的生日宴会,在此我代表全家深表感谢。在此略备薄酒,希望大家能喝个尽兴。
酒过三巡,牛二宝抱着女儿牛喜雨,向大家敬酒致谢。牛喜雨一双忽闪忽闪的明亮大眼睛,一直注视着牛二宝的面容,久久地目不转睛。正在大家感到气氛有点不对之时,牛喜雨用她的小手,狠狠地朝牛二宝的脸上撕去。周岁的牛喜雨虽然力气不大,但从出生到现在从没剪过指甲。她长长的指甲十分尖利,一下就把蒙在牛二宝脸上的皮撕下了很大一块。村民们一下就认得那被撕去脸皮露出一大块的那张脸,不是牛二宝,而是牛晓峰。
这一意外的举动令在场的所有人震惊万分。露出真面目的牛晓峰更是一下子吓傻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阴谋会败露在一个刚满周岁的婴儿手上。
派出所所长,以自己的职业敏感性,最先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蒙在牛晓峰脸上的易容假脸皮一下子全都撕了下来,并用随身携带的一根绳子,把他反手捆绑了起来。
此刻在场的刘彩芳一下子晕了过去,大家扶她坐起来后,给她喝了几口热水,才慢慢缓过神来。想不到这将近两年来她一直都是和这个畜生共枕同眠的。其实她的心理一直都有疑惑,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此牛二宝非彼牛二宝,那么真正的牛二宝呢,真正的牛二宝去哪里了?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用严刑拷打,派出所所长把牛晓峰一带进祠堂,牛晓峰就立马下跪,并声泪具下地进行了交代。他承认自己贪图刘彩芳的美色,以自己的独门绝技易容术,化装成牛二宝的模样,骗取了牛二宝老婆的信任,让刘彩芳误以为自己就是牛二宝,以达到了霸占牛二宝老婆的目的。真正的牛二宝现在确实已经死了,但牛晓峰一再强调,牛二宝绝不是他所谋杀,是养猪场的牛建仁所误杀,现在就可以让牛建仁来对证。
所长传唤了牛建仁,他一来就承认了,牛二宝是他所误杀。说是牛晓峰替他隐瞒了这件事,自己是真正的杀人犯。
牛建仁说,事发至今快过去两年了,这近两年来自己一直提心吊胆过日子,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到,我相信恶有恶报,只是一直有侥幸心理,能蒙过一天是一天。这样也好,自己算是解脱了。
所长一拍桌子,厉声呵斥,别罗里吧嗦,说重点,你是怎么把牛二宝给弄死的。
牛建仁猛地打了个寒战,连连点称是。他接着说,那天天还没有完全亮,我听到猪圈里刚生下小猪不久的那头母猪嗷嗷直叫,而且猪崽子也咿咿地叫个不停,我疑心有人偷猪崽,就顺手操起一根木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由于天色很暗,我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猫着腰在猪圈里,我就上前一棍子打在他背上,没想到“扑通”一声,此人就从一条凳子上翻了下来,我一摸他的鼻孔,一点出气都没了,就这样被我一棍子打死了。
对于牛建仁的自述,在所长听来显然是漏洞百出,事情可能远远没有牛建仁故意说谎那么简单。
所长瞪眼问道:“你所说是否句句是实?”
牛建仁拱手道:“大人,我知道自古杀人偿命,人都要死了,还有必要说谎吗?”
所长说,好!你先带我到猪圈现场,把整个过程一点不漏地重做一遍给我看,再就是带我找到牛二宝尸体的地方,我需要验尸。记住,不能有任何差错!
一个人进行了易容能骗过别人,难道能骗过他的妻子?这难免让人产生怀疑,会不会是刘彩芳与牛晓峰早已勾搭成奸,合谋杀了牛二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