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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生时的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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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九凤仙女出生时就出现了异象,其实这也算不得奇怪。许多大人物出生时都有异象出现,这是连正史都有记载的。如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出生时,她的母亲腹中疼痛之时,亲眼见到一蛟龙破窗而入,卧于他母亲的床边,死活不走。直到刘邦这个帝王之身出生,这蛟龙悄然离去。又说那个从要饭的叫花子变为皇帝的朱元璋,出生是满屋都是金光,以致村坊里的人都以为着火了,纷纷赶来。据他母亲回忆,她有身孕是因为在梦中吃了一颗神仙给她的香果,她吃下香果后,不仅满口含香,而且是满屋皆香,经久不散。

    九凤仙女出生同样有异象出现。几百年来都没出过稀里古怪的牛家坳,那天晚上出了奇事。连续几个月不下雨的牛家坳,不仅田地干裂得直冒烟。而且村口唯一的水塘也干涸了多天。可就在半夜时分,牛二赖瞎转到牛二宝家门口时,忽见干涸的水塘“汩汩”冒水。

    牛二赖是村里有名的无赖,四十多岁,还打着光棍。人倒是长得不难看,但是赖得出奇,从不好好劳动,既不愿租点田种种,也不愿去给财主打工,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家里穷得连条坐一下的板凳都没有。但穷归穷,有两样值得肯定。一个是他宁愿饿死也不会到别人家里偷。当然实在没吃的时候,村里人种在地里的瓜果之类的东西还是要顺手摸一点。山村里的人实诚宽厚,在地里偷点吃的,谁也不会把他当作小偷。还有一点就是不会在女人面前耍流氓。尽管他是条单身狗,也常常做一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梦。但他最多嘴里冒出几句下流话来,绝对不会对女人动手动脚。真因为如此,一般女人不仅不畏避他,反而会主动去撩他,问他,牛二赖,我们村里谁家媳妇最漂亮?他会撩起衣袖,擦一下口水,说:“那当然是刘彩芳了。”

    这几天,牛二赖不知怎的,特别关注起了牛二宝的媳妇刘彩芳。如今的刘彩芳颠着个大肚子,快要临产了,照理牛二赖也不该惦记什么。自从媳妇有了身孕后,牛二宝很少回家过夜,特别是现在媳妇快临产的这两个月里,牛二宝很少回家。

    有人说,牛二赖正是想钻牛二宝不在家,刘彩芳孤家寡人独守空房的空子,检点便宜,饱个眼福。这不,这天晚上牛二赖睡不着,半夜三更的,一个人在刘彩芳住房附件瞎转悠。

    牛二赖以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他揉了揉睡眼松醒的双眼,定睛仔细看了看:没错呀,水塘里不仅“汩汩”冒水,而且这水冒得越来越大,水声也越来越响了。

    “涨水了,涨水了!”牛二赖声嘶力竭地喊叫了起来。

    一个平静的小山村,半夜时分格外宁静。谁家娃娃啼哭,谁家娘们在哄孩子,甚至谁家爷们起夜撒尿都能被别人听见。牛二赖这么一喊,把整个小山村都喊醒了。

    “真的有水了?”听到喊叫声,第一个赶来的当然是离水塘最近的大肚子刘彩芳了。因为她总感觉这几天小家伙要出来了,一个人在家提心吊胆的,一直睡不踏实,老是做梦。

    牛二赖喊叫的时候刘彩芳正在做一个梦,她梦见家门口的水塘的泥地下藏着一条水龙。这条水龙与她看见过的所有墙壁上画着的龙,石头上雕刻的龙和布做的龙都不一样。她看到年画上的龙都是黄色的,村里用布做的龙是红色的,有人贴在大门上的龙要么是黄色的,要么是银色的。可她梦见的龙是水蓝色的,而且是真真切切的龙,是活龙活现的龙。这龙的颜色就是水塘里有水时,那水的颜色。水龙全身大约三四丈,身上的龙鳞就像瓦片,龙背看去就像屋瓦背差不多。头像一个牛头,对了就是牛家祠堂正中挂着的牛头一样,不同的是它的嘴角长出两根大拇指粗的龙须,足足一米多长。面相和善可亲,一点也没有威武霸气的样子。刘彩芳梦中的龙,开始的时候是睡着的,只见它原本死死地睡在泥地下,不知为什么它突然一个转身,口里便不断喷出水来。

    刘彩芳是被牛二赖的喊叫声惊醒的,她梦到水,却听见喊“水”的声音,就一骨碌起床了,她原本就和衣而睡。站在塘边的她真的是惊呆了,眼前的一切与自己梦中的是一模一样。

    紧接着,很多人都跑出来了。夏天,大家衣服都穿得很少,许多男人都光着膀子出来了,女人们也只是套上件褂子什么的,一边系纽扣,一边大呼小叫地往村口奔跑。

    “水,水,水冒来了!”

    “水越来越大了!”

    人们一边叫喊着,一边往水塘边上跑,一下子全村男女老少都起床,向水塘汇聚过来。水塘边上比赶庙会还要热闹。

    “看,水面上有一条龙在吐水!”

    不知是谁眼尖,第一个看到了龙,听声音是一个男童的声音。不一会大家都看到了,一条水蓝色的巨龙在水塘里不断地从大嘴巴上喷出水来。

    “哇塞,真龙显身了!”

    “啊,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真龙了!”

    “好大的龙啊!好大的水呀!”

    塘水越涨越高,整个山村乱成一团,正确的说应该是喜成一团。水对于这个山村来说就是命,他们对水的热爱就是对生命的热爱。这一点没有经过干旱煎熬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男孩子脱光衣服,一丝不挂地直接往水塘里蹦。女孩子不好意思脱了衣服,就穿了短裤背心往塘里跳。大男人们也一个个往水里跳,女人们则走到塘沿,走下埠头,卷起裤腿,撸上手臂,怎么能跟水亲密就怎么亲密。

    大家一边戏水,一边观赏龙的精彩表演。只见巨龙一会儿抬起头,左右摇晃,口里的水就形成一条宽宽的瀑布,飞落在水塘里,溅起的水花形成一片茫茫的水雾。一会儿巨龙又把头钻到水下,这时水塘里就象有个巨大的水底喷泉,喷出的水柱有三米多高。此时我们还能看到龙的尾巴,像一条巨大的鲤鱼的尾巴优美地摆动。把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老人们说,此番情景,不仅活到老没亲眼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说过。

    “快回家拿水桶呀,把家里的水缸灌满要紧!”牛晓峰放开喉咙喊了起来。毕竟他是个社长,头脑比别人清爽。这里需要补充说一下,牛家坳的社长,就相当于现在村主任。当时规定附近村落三五个村合并为一社,在适中的村子中择一人,担任社长。像牛家坳这样地处山区比较偏僻的村落,虽然村子不大,也可以独自成为一社,任命一人为社长。牛晓峰是本村的大财主,社长一职就非他莫属了。大伙儿听他这么一喊,才醒悟过来。是啊,家里的水缸早就见底了。大家快抢水吧,水对于这个长期缺水的小山村的确太金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