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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初梨被足球砸上的半边脸已经开始泛红,脑子沉沉的,她本来就有点娇气,从小到大也没被砸的这么疼过,耳垂从粉色逐渐变成充血的红色,火热的刺痛感清晰传到脑后。
陈也那一拳头下去,直接把对方前锋给砸趴下。
他揪着前锋的衣领,清隽的脸孔显出些狰狞的神色,他的眼神像冰刀一样盯着地上的男孩,“你他妈的是不是瞎?□□妈的狗比东西。”
前锋挨了他这么一下,疼的龇牙。
两队其他球员见状齐齐围了上来,剑拔弩张,空气中流动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高二前锋从绿草地上爬起来,眼睛越过众人,看着球场外那个被误伤的女孩子,心里也有点愧疚。
他虽然手段下作,但本意不是想伤害无辜的小女孩。
他慢吞吞的挪过步子,手足无措低头望着不言不语的初梨,气息微弱,心里发虚:“同学,你还好吗?”
程南双对他翻了个白眼,她还没开口,站在一边被人按着不给动手的陈也,表情又凶又冷,说:“足球咣一声拍你脸上你说好不好?问的什么傻逼问题。”
高二前锋被他骂的脸红,却也不好意思反驳。
他好心问初梨:“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
陈也用力拽着他的肩膀,把他推的老远,忍着口气:“滚。”
“陈也,我这是好心,你什么意思?”
“叫你滚,你就滚,就这个意思,听明白了吗?”陈也横眉冷对,讥诮嘲讽起人也是不留情面,“我看你的确是要去一趟医院,挂个神经科好好看看脑子。”
队友把满脸愤懑的前锋给拽开,压着嗓子说:“先把比赛踢完,别跟他计较,这人打架真的猛,硬来会吃亏。”
球赛没有因为初梨的意外而中断。
只是陈也却主动下场,他把躺在长椅上睡觉的许梁州揪了出来,丧着一张脸说:“杀马特.许,打死对面高二那群狗东西。”
许梁州七彩颜色的头发在球场上格外亮眼,上场时,他恶意撞了下陈也的胳膊,用语言羞辱他:“认我做大哥,以后见了我,你叩首磕头恭恭敬敬喊一声大哥好,我才帮你踢这一场。”
陈也冷笑:“你是死了吗?要我给你磕头,你他妈的就是死了也没这个待遇。”他手往球场外围的江心洲一指:“看见湖了吗?您现在就可以去死吧。”
许梁州过了嘴瘾就乖乖上了球场,他踢球的技术不比陈也差,下半场刚开始没多久,他就进了一个球。
陈也走到初梨面前,弯腰屈膝缓缓蹲下,手扶着她细瘦的胳膊,说:“起来,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他身上充斥着炽热阳光的味道,少年的手臂结实有力,浑身都充满力量。
初梨缓慢抬起脸,下巴泛着粉意,眼圈泛红,像被猎人捉住的无知可怜的小兽,她似乎很害怕,嗓子里发出的细弱声音都在发抖,她认真又无辜的问:“我的耳朵会不会被撞坏掉?会不会已经出血了?”
炽白的一束阳光下,粉尘使她视线朦胧。
初梨想起,那一年她九死一生醒过来,睁开眼睛最先看见的人就是陈也,当时他的脸显出病态的白,下巴冒出些胡茬都没有处理,她头一次胆大妄为靠近她暗暗喜欢的丈夫,轻轻用手指头勾住他的手指,仰着下巴天真的问:“我的腿是不是断掉啦?”
陈也当时摸摸她的脸,笑容苍白,“不会的。”
初梨手吃痛,被迫回神。
陈也拿开她捂着耳朵的手,凑近看了一圈,还好没出血。
“起来,去医院。”
初梨现在觉得比刚刚被砸的时候好多了,她站起来,真心道谢,然后回绝:“既然没出血,应该就没事,不用去医院看了。”
在初梨眼中,医院真的是个很费钱的地方呢。
程南双心里难安,毕竟初梨是被她拽来加油鼓劲,这下出了事,她也有责任。
她说:“真的不用去医院看看嘛?”
初梨摇头,“嗯嗯嗯,不怎么疼了。”她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我要回家吃晚饭了。”
程南双早就了解初梨是个极恋家的小可爱,她说:“那你赶紧回去,路上小心。”
初梨脸粉扑扑的,羞涩开口问程南双借钱:“双双,你可不可以先借我一块钱,后天上学我还你。”
程南双从钱包里翻出十块钱,塞入她掌心,“不用还了。”
初梨笑了笑,“周一给你。”
她的笑容里有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感染力,那份让人觉得甜蜜的笑,满到快要溢出来。
露天体育场外有一个公交站牌,初梨坐着长椅上慢慢等车来。
陈也回更衣室换上自己的衣服,戴上耳机晃晃悠悠走到场外的公交站。
黄昏恍惚,斜斜的夕阳光从顺着树枝枝干倾倒。
陈也站在她身侧,左手拿着个打火机在玩。
初梨本来想开口让陈也不要跟着她,话到嘴边她又觉得自作多情。
她挪动屁股往边上移了点,仿佛这样就能离陈也更远。
公交车的鸣笛声从远方传来,车里人还挺多。
初梨上车后,陈也眉头皱的都快能打结,他面无表情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炎热的季节,拥挤的公交车里充斥着难闻的汗味。
晚高峰路线拥堵,司机却一路超车,有不道德的车主半路插进来,司机猛踩刹车,摇下车窗用方言破口大骂,大意是:“赶着去死是不是?”
初梨的身躯摇来晃去,由于惯性眼看着快要跌倒,陈也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胳膊,等公交车重新启动也没有松开。
陈也空闲的右手撑着车门边的长杆,这个姿势恰好把初梨护在他的怀里。
少年高高的个子,阳光从车窗漏在他精致的脸庞,眉眼看着竟然是柔和了七分。
他穿着短袖,胳膊结实有力,按在她肩上的手指瘦弱白皙。
初梨脸有点烫,也不知是不是被车里的热气熏出来的,还是觉得难为情。
她轻轻的说:“你抓的的我肩膀有点疼。”
陈也表情漠然,冷冷瞥她后松开了手指,眼眸轻垂,眸光暗暗,少女白皙柔软的后颈暴露在他的视线中,这截脖子又白又嫩,泛着浅浅的粉潮,娇小的女孩身上漫着清甜的香气。
陈也喉结上下滚了两圈,黑眸的暗光越来越沉。
一路摇晃,初梨总算听见了报站声。
“南里路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南里路种了两排松树,树枝蜿蜒曲折,余光从缝隙争先恐后的往地上漏。
车门打开的瞬间,初梨几乎都能闻见榕树的味道。
陈也不急不慌又跟着她下了车,少年双手插兜脚步慵懒,如影随形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
顾程和他高一的小女友打情骂俏,顺便送小女友回家,忽然间,他眸光一闪,猛地站直了身体,心道了好几声我操。
那不是陈也吗?!
陈也这个垃圾二世祖居然从公交车里下来?
陈大少爷今儿是撞了哪门子的邪,居然肯屈尊坐公交车?
顾程立马掏出手机给赵文杰打了个电话,“我看见陈也了。”
赵文杰那边球赛刚结束,让对方挂了零,心情不错,满头大汗也不在意,等不及他回话。
顾程那边又低声说了句脏话,他眼睛珠子都看直了,陈也这个垃圾渣宰乖乖跟在一个妹妹身后?表情柔和完全看不出七中校霸的影子。
“我/操啊!”
赵文杰冷冷发笑:“你骂我?”
顾程:“不是,我看见陈也了。”
赵文杰无语,“傻逼你已经说过了,你是复读机吗?一句话要说两遍。”
顾程探出脑袋,使劲往陈也离开的方向看,咬一转眼陈也和小妹妹就不见了,他心有不甘,咬牙切齿道:“妈的,陈也跟人跑了!”
如果不是隔着电话,赵文杰简直想对那头的顾程翻白眼,“跑你妈跑。”
“我他妈的刚才亲眼看着他和一小妹妹下了公交车,屁颠屁颠跟着她,那妹妹长得贼他妈的白,又瘦还小只。”
顾城描述的有鼻子有眼,赵文杰听他的描述,拍大腿一想,这说的不就是初梨吗?!
前几天,陈也还对初梨不假辞色,才短短几天过去,陈也的心思变得倒是快。
赵文杰抖着腿,“挂了,我现在就给陈也打个电话。”
赵文杰拨通陈也的手机,才响了一声就被那人无情挂断,他不死心又打了两个过去,不出意外,他直接被陈也拉黑了。
陈也揣着手机,脸上表情懒散,悠悠荡荡跟着她。
初梨在南里路的巷口停下步子,轻轻抿着嘴角,“你不要跟着我了。”
树枝光影溢在陈也寡淡无情的精致脸庞,少年含着若有若无的笑,语气温淡,“我想来就来了。”
回完她的话,陈也忽然想抽烟,心里有点烦。
他知道自己在初梨这儿不受待见,心中烦闷来自她疏远,比八月里燥热的天气还要烦。
陈也瘦白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她柔软的脸颊仔细看了两圈。
初梨的脸蛋像刚摘下的水蜜桃,白里透粉,新鲜水嫩,仿佛用手指轻轻一掐,就能挤出甘甜的汁水。
陈也心中微动,面色依旧沉静如水,他不动神色的松开手,“脸没肿,看来应该没什么事。”
哦。
原来陈也是在关心她。
街边的小卖铺店门外摆着装满雪糕棒冰的冰箱,冒着丝丝凉意,初梨犹豫两秒钟,说:“陈也,我请你吃雪糕吧,你要吃吗?”
陈也沉默几秒:“吃。”
初梨翻开冰箱,刚从里面拿出来的雪糕还泛着丝丝凉气,她给陈也买了她最爱的泰米雪糕,递在他手中,眼巴巴望着他说:“很好吃的。”
陈大少爷还真的没吃过如此廉价的雪糕,从容撕开包装,咬了一口,似乎比想象中要甜。
天色渐沉,初梨看着陈也吃完一根雪糕,舔了舔唇,她自己也馋了,可是她没有钱了。
初梨咽咽口水,说:“我要回家啦,陈也,你也早点回去吧。”
她知道陈也大概和他的父母关系都不太好,她嫁给陈也后,他的父母早就搬到了国外,就连他们的婚礼都不曾回家参加。
初梨听说过,陈也的父母并不喜欢他,刚结婚那阵,有人告诉她陈也高中打残过同学,她没相信,那个时候她认为陈也那么温柔的男人,说话轻声轻语,不会打人。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陈也高中是真的差点把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打死。
自行车的链条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车头前熟悉的铃铛声齐齐落在初梨耳中。
初梨差点要跳起来,这好像是初原的车,如果让他看见自己和一个染了头发的小男生单独相处,初原能把她的狗腿打断。
南里巷里道路狭窄,想躲都没法躲开。
情急之下,初梨双手抵住陈也的肩膀把人按到暗巷的院墙上,她的脸紧贴在陈也坚硬的胸膛,心跳的飞快。
直到自行车的链条声远去,初梨紧绷的后背逐渐放松。
陈也似笑非笑低眸看她,少女的掌心温热柔软,白皙的手背青色的细细的血管时隐时现,手心里的温度穿过衣服布料,烫的他心口炽热。
初梨抬眸撞进男孩漆黑的瞳孔中,滚烫深暗的视线让她背脊发凉。
陈也喜欢看她,喜欢抱她,格外喜欢亲吻她,每次亲吻都用这种眼神深深凝视她,轻柔抚摸她的后脑,动作凶猛,在她耳边叹息:“梨梨,你越哭我越想欺负你。”
初梨那时胆子很小,被迫缩在他怀中,一颤颤的哭着,却没办法挣脱他。
陈也笑着替她抹去眼泪,变态样虔诚吻了吻她的眼皮,说:“梨梨,不要难过,我只喜欢你啊。”
喜欢到哪怕她残废了也不在意。
喜欢到可以为她做尽疯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