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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医院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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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呦带着厚厚的口罩,整个人缩进连帽卫衣里,蜷着腿在等候室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支着耳朵,静静等候自己的名字。

    “75号吴呦,请到三科室。”

    终于轮到自己了。吴呦瞬间变得很紧张。

    她从椅子上蹦起来,哪成想,脚一粘地,自己就大叫出声——等了一天,她不但脚麻了,腿还抽筋。

    周围一圈人闻声看过来。

    丢人。

    吴呦再次缩进了帽子里,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往科室走去。

    吴呦瞒着亲朋好友来这个地方,她本就不想引起别人注意。

    哪成想,还是闹了个笑话。

    不过,还好,他们没有出现。

    浓烈的消毒水味隔着口罩冲进她的鼻子里,让本就忐忑不安的她更为紧张。

    也许,今天之后,就能彻底摆脱了。

    终于,三科室到了。

    “专家门诊:鲁人贾。”

    看着这个被自己念叨了一天的名字,吴呦的心激烈地蹦了起来。

    “咚咚咚。”

    她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

    医生的声音还怪好听的。

    她原本以为是个老头,可一进门,一个斯斯文文的男青年正对着她温和地笑笑。

    鲁人贾抬起头,看到吴呦的小背带热裤,在心中感叹:

    腿不错。

    他抬抬眼镜,不露声色:“你是吴呦,对吗?”

    “是的,医生。”

    “请坐。”

    吴呦把门关上,找到椅子就慢吞吞地爬上去。

    她真没想到,这个医生这么合自己的口味:看着真是温柔的斯文败类本类。

    一心猿意马,她的举止就忸怩起来。

    只可惜两人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见面,否则吴呦绝对会为他打call送他出道。

    造化弄人啊。

    吴呦在心里长叹,这时,她忽然感到背后一股熟悉的凉意。

    不是吧,又来了!

    “吴呦小姐,不用拘谨。”

    鲁人贾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吴呦的出神。

    “哈,好。”吴呦颤抖着回道。

    感受到吴呦忽然的变化,鲁人贾的微笑更为灿烂。他顺着电脑里的病例表,慢慢往下念。

    “吴呦小姐,二十岁?”

    “嗯。”

    “青鸟大学的学生?”

    又是青鸟大学?鲁人贾心里一跳:最喜欢青鸟大学的小女生了。

    “嗯。”

    吴呦的声音越来越低,鲁人贾以为她害羞了。

    呵!纯正的小白兔。

    想到这里,鲁人贾咽了一口唾沫,笑得更为温柔和蔼。

    “不用紧张哈,咱们就是朋友间的闲聊。说说吧,你有什么感觉?”

    可吴呦的脸色却愈发苍白,声音细得像是被掐住。

    “我,我觉得,我有神经病。”

    鲁人贾闻此脸色不变:“您正常讲话就可以,屋里只有咱们两个,不用拘谨。”

    吴呦也想要大声,可她怕得很。

    她怂啊。

    “我……我经常碰到一些奇怪的事。”

    鲁人贾一听,心里有了初步的判断。他扶了一把眼镜,口气是不容质疑的专业。

    “您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呢?”

    “过了二十岁生日之后。”

    “二十岁生日……”鲁人贾看了一眼她的出生年月,“今天是六月六日,也就是说,已经四个月了?”

    “是。”自己在二月四日过了二十岁生日,一晃竟然四个月了。

    “那在这四个月里,您都遇见什么奇怪的事了呢?”

    鲁人贾打算出手了,他要根据吴呦的反馈,看看怎么把她拿下。

    “我……我……”吴呦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胆说,我就是您最忠实的朋友,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您放心。”

    鲁人贾的话没给吴呦带来一丝安慰,相反地,她真想逃。

    这可怎么当着她的面说啊!

    “说吧,真有病咱们就治疗。”

    对,鲁医生的话没错,我吴呦就是有病而已。

    我有病!

    这么想着,吴呦得到一丝鼓励。

    她挺直了腰杆,攥起了拳头,慷慨激昂地说:

    “有时候,我能听到我家的狗骂我,还有我家的花草,也在骂我。”

    自卑性格。鲁人贾在心里写下第一条。

    “我一个月好几次梦到同一个男人,但是看不见他的脸。”

    “您单身还是……”鲁人贾忽然插嘴。

    “母……木有男朋友,单身。”吴呦差点把自己是母胎单身的话说出口。

    “好,请您继续。”

    发春冲动。鲁人贾在心里写下第二条。

    这也太好拿到手了吧。自己是多久没遇到这种单纯的小白兔了?

    “嗯……我经常能看见一些不像人的东西。”

    妄想症的典型症状。鲁人贾在心里写下第三条。

    吴呦说这话时声音很小,看样子,这是她最害怕的。

    想到这,鲁人贾找到了突破口。

    “您可以具体说说,您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我查过字典,他们应该是鬼。”

    “这样啊,”鲁人贾强忍着笑意,“您刚才提到了‘他们’,那咱们这屋里,也有‘他们’存在吗?”

    “有。”吴呦的声音发颤,她看到鲁人贾身后的女子,正在拼命摇头。

    “有几个?”

    “一个。”

    “那还好,它是什么样的?”

    别说。

    吴呦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女子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吴呦心一横,老娘就不惯你!我要治病,把你彻底治没了!

    “一个女生,穿着……”穿着一身冬装?在六月的碚都?吴呦蹙起眉头,“她戴着一个贝雷帽,穿着杏色的低领毛衣和皮粉金丝绒长裙,还套了一件驼色大衣。长得挺乖的,看起来不像个坏人。大体就是这些。”

    吴呦盯着那女子,一五一十地描述完就闭了嘴,完全没注意到鲁人贾突变的眼神。

    而那女子无奈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她走了?

    吴呦刚要补充,鲁人贾忽然说:

    “是这样的吴小姐,我听完您的描述,感觉病情有些严重。”

    他一边说,一边在抽屉里翻找着,然后,抄手走向了门口。

    吴呦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听他的话,自己好像真的只是病得不轻而已。

    鲁人贾倚在门上:“吴小姐,我想进一步了解一下您的病情。所以,可能要您配合一下。”

    看着鲁人贾的眼神,吴呦感忽然到一阵凉意。

    有点不对劲!

    “这是我们医院催眠的s针剂,”鲁人贾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细细的针管,“给您打一针,快速进入催眠状态,我再……”

    “不用了,不用了。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课,下次吧。”

    吴呦感到不对,迅速从椅子上跳起来,与他面对面站着。

    “那就没办法了。吴小姐,你不该来的,”鲁人贾挽起袖子,眼睛里射出一道凶光,“还为了她骗我,这不是故意惹我生气嘛。”

    什么该不该,她不她的?我只是想治病啊喂!

    吴呦慌慌张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你你你别过来,我……我可要叫人啦!救……”

    不说还好,一说要叫人,鲁人贾一步上前捂住了吴呦的嘴巴。

    于是,一阵鸡飞狗跳的挣扎之后,吴呦还是敌不过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被鲁人贾按到了桌子上。

    她能感受到,针剂缓缓插入自己的血管,很快,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昏迷之前,她看到鲁人贾把自己拖向档案柜里,转身开始收拾桌子。

    他一边收拾,一边说:“这一针下去,神仙也活不了,这只小白兔也要完喽。只是可惜,我不喜欢凉了的兔子。”

    什么情况,谁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