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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绣并不是医学专业学生,只能根据自己有限的急救知识为他处理伤口。
箭扎得深,她不敢贸然拔出来。
慢慢把伤口周围的衣服清理开,背上流出的血一部分已经凝固在伤口周围,但并没就此堵住伤口,还有血缓缓流动。
林景绣估计苏子卿的失血量,这样下去怕是有生命危险,手边又没有可用的东西!
感受到苏子卿周身的凉意,她停住手,将苏子卿的匕首往木腿上疯狂钻,终于倒腾出点火芯苗,把火升起来。
不久后,苏子卿终于面上有点气色,悠悠转醒。
“我得去找点能够用的药,这样下去你恐怕要死在这里!”
苏子卿就这样望着他,火光的缘故,他的眸子闪烁着星星,可那眼神却是幽深的:“好,你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林景绣担忧地望了她一眼,很快出了石室,门口有两条岔道,右边走廊式的,左边是石头路。林景绣毫不犹豫选右边一条。
石头路再走,多半也只会是他们所在的这种仓库,而走廊则表明她里人户越来越近。
走廊很短一阵儿功夫,便走到尽头。屋门是木质的,颜色灰暗,透过缝隙能看到屋内的阵阵银光。
轻快地推门进去,几把竖在门前的大刀把她吓一跳,往后一转,险些碰倒架子,她赶紧去扶。
原来是兵器库!各式兵器都有,这倒是派的上用场。林景绣相中两把看起来很不错的剑,伸手去拿,手又停住,说不定有什么机关!
正幽幽打量着兵器台,一阵悉悉索索的便从屋内一角传来。
有人!林景绣迅速没入黑暗。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却是一直没停下。林景绣绕到兵器架后面,悄悄靠近,一双发着光的眸子赫然呈现在眼前。
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那人便向她扑来,两人迅速扭打成一团。
虽然骑在她身上的人下手很快,但是不轻不重,没有丝毫章法。感觉到那人力气变软,她一个翻身钳制,匕首立马抵到她脖子前。
“饶命,饶命啊——”
“说,你是什么人?”
“我,我只是个乞丐呀!”
“乞丐,你当我是傻子,乞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匕首逼近几分。
“我真是!”那人叫着手往怀里掏,林景绣立马按住,自己伸手去,片刻摸出个火信子,在二人间点起。
眼前这老婆婆头发花乱,脸上皱纹糊成一团,惊恐地望着她。林景绣再次检查,确认她身上没有伤人的东西才起身,匕首却不敢移开半分。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有,这是哪儿?”
“我原在百凤楼乞讨,没想到百凤楼有刺客,情急保命之下我躲到戏台子下,没成想哪里竟有机关,一不注意就掉到这地下来,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以藏身的,却又遇见你……”老婆婆颇为埋怨,“不过,我看你挺面善,要不施舍点东西给我?”
林景绣顿时无语,细瞅着老婆子,却又觉得面熟,闻到这气味,林景绣突然反应过来,不久是弄脏她衣服的那人?
见林景绣直直地盯着她,老婆婆有些心虚地移开眼。
林景绣找了根绳子把她捆起,这才走到兵器台前。
“当心有暗器。”老婆子在她身后喊道。
林景绣在兵器台侧摸索一阵,发现一块内里是空的砖块,正当她往前推,老婆子一下子撞开了她:“你不要命了?!”
“这种机关那会那么简单,多半是一环接一环,我可不想和你陪葬!”
“你一个老婆子,哪里知道那么多?”况且林景绣也不是贸然行动,她早就有所察觉,甚至都计划好如何躲避了。
老婆子举起手上的伤口:“喏,例子在这里摆着。”
林景绣一瞅,那伤口竟是包扎处理好的,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这伤口……”
“是我自己包扎的,行走江湖,怎么可能没点本事,不然我一个乞丐早被人打死了!”
“你还有药吗?”
老婆子灵机一动,赚钱的机会真是自己撞上了,不要白不要,肯定得敲一笔:“有,不过我的药效果很好,价钱……”
“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和我走!”
林景绣也不强迫自己拿那台上的兵器,随便从旁边捞一根,却发现地面猛然出现一个暗格。
“恭喜你,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还不赶紧去拿?”
盒子一开,竟是两把成色上好的剑,林景绣顾不得其它,带着剑和老婆子便往石室奔去。
苏子卿挨着火堆闭目眼神,对于林景绣突然回来没有丝毫诧异之色,但对捡回来那个人,到是颇有兴趣。
“厉害呀,出去一趟就捡个乞丐,多去几次,是不是要变成乞丐收容地?”
“少废话,你的命还在她手上。”林景绣让老婆婆查看伤口:“可有把握?”
“没问题,可这手……不够灵活哦。”老婆子那种狡猾的意味让林景绣心烦,她不情不愿地解开绳子,大刀随时悬在她头上。
半个时辰的功夫,伤口终于包扎完毕,苏子卿额头冒出一阵冷汗,老婆子也有些虚脱地坐在地上。
“一百两,一个子儿也不能少!”老婆子竖起手指,中气十足。
“行,不过得出去之后才有。”
老婆子寻思着,现在就她们三个,她又打不过两人,要是撕破脸肯定不行,出去又怕他们跑了,转言道:“江湖规矩,先给个值钱的东西瞧瞧。”
林景绣毫不犹豫将头上的簪子拔下给她。
老婆子放在手上掂量掂量,又眯着眼看这成色,心里一阵狂喜,面上却不露声色:“这个轻了,再加一个。”
苏子卿的眼角弯了起来,不明意味地打量着这老婆子,却没阻拦林景绣又递过去个簪花。
老婆子扯下衣服一角包起,轻轻塞到自己胸前拍两下:“这就合适了。”
苏子卿开始闭目养神,老婆子一点不讲究,和着衣便靠着火堆睡下,不久鼾声就起来了。
只有林景绣一点睡意也没有,这个时候,姑姑不知急成什么样了,父亲肯定带着人到处寻找她的下落,只怕姑姑要遭一通训斥!
林府
“小姐到底去哪儿了?”老夫人正坐高堂之上,茶杯一下砸在桌上。
自从徐姑姑回来禀报,林召南已经带人出去寻找,而她们,则负责审问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徐若姑姑。
徐姑姑素日里没少帮衬林景绣打点内外,老夫人一直看在眼里,早对这位手长的姑姑感到厌烦,昨儿个加以警告,今天便惹出事,当着不把她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
“姐姐素来喜欢外出,以前隔三差五出去便是不妥,现在可好,彻夜不归了,哪里如此逍遥快活,竟让她乐而忘返?!”
林婉儿的添油加错起到很好的效果,老夫人登时火气上来:“徐姑姑,我敬你在林府多年才好言相劝,你若执意不肯开口,别怪我不顾及往日情分!”
徐姑姑抱着手,微微垂下身子:“姑娘的确是去听戏,百凤楼突发骚乱,我与姑娘走丢了……”
林婉儿打断道:“胡说八道!一个贴身姑姑竟会让小姐走丢,要是别人还有可能,你可是谨慎至极的徐姑姑啊。”正因为徐姑姑,她的计划才一步步落空,真是天道好轮回!
“既然你执意不说,我也不必再为难你,来人呐,把翠儿带上来。”
两下人带着个瘦弱丫鬟进来后,迅速退了出去。
“这是你们水云阁的丫鬟,让她来说说都看到了什么。”
丫鬟跪在地上,一眼也不敢看徐姑姑:“回禀夫人,那人翠儿掌灯换烛,听见小姐屋内有声音,怕小姐有事召唤便过去,却听见一个男子声音……”丫鬟头几乎埋了下去。
“继续说!”
“那人叫……叫小姐为……夫人……”
徐姑姑心一沉,终日淡定如风,现在终于有些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