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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说这京都好!锦绸遍地,金玉满堂。高楼危坐渡世佛,殿前林立社稷臣。莫羡那香龙玉车金银鞍,我自两手空空亦逍遥。且看那长剑一舞,刃如秋霜,秋风瑟瑟落叶黄……”破旧的案前,一个衣衫破旧的老人兀自唱着,手里慢舞着剑,倒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一个背着长剑的少年好容易挤了进去,待站稳脚跟,他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身旁有人回答:“小伙子是异乡人吧!梁州街头唱曲卖剑已是传统,都是些穷苦人,卖的是家传宝剑,唱的好了,钱少不了!”
“噢?”少年仔细看了看老者的剑,道:“的确是把好剑!”
梁州尚武,民俗纯朴,那人见少年衣着不俗,想来出自大户人家,便热情道:“公子何不买了,讨个彩头?”
少年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因为缺少盘缠才在此停留,一把破剑尚且买不起,何况是家传宝剑。”
少年话音未落,老者突然一记连招,剑光四溢,引得众人纷纷叫好。后面又有不少人挤上前来,少年觉买不起剑还要再看下去有些尴尬,便借此悄悄退出了人群。
少年心中想:师父叫我下山去京都,当时只考虑到路途遥远,谁知处处需要金银,如今盘缠用完了,被困在这里,真是寸步难行。他慢慢走在街头,忽听到有人说:“听说了吗,田家闹鬼了!”
“可不是吗,田家有个家仆突然失踪,第二天在花园发现他,那个惨状,啧啧!衙门的人去了都束手无策,据说是被活活吓死的!怕是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家主可是梁州排的上号的富甲,为何不出门避一避风头?”
“祖宗基业,岂是说弃就弃了。更何况一家之主,不可能贸然离开。”
“听说田家正在寻能人异士,之前花大钱请了一位术士,给宅子里贴满了符箓,结果当天晚上又有两个家仆失踪了!现在人还没找到呢,田家啊,现在是人心惶惶,整座宅子彻夜明灯,谁都不敢单独出去。”
少年眼中一亮,忍不住走上前问道:“请问,你们口中的田家大宅,在哪?”
田家。
“就是这少年,说有办法治理邪祟?”田家家主问。
“回家主,就是此人。”身边人赶紧回答。
家主怀疑地看着那少年:“我且问你,你师承何方,姓甚名谁啊。”
少年不卑不亢道:“在下叶言,昆仑山亲传弟子,自幼习驱邪剑法,至今已十七年。家主如果不相信,见了自会分晓。”
“昆仑?昆仑弟子?”田家家主一惊。“相传昆仑每位子弟下山,必将在江湖朝堂掀起不小风浪,前途无量。若真如他所说,不可怠慢。”他心想。
“既如此,弥生,你带他去。”田家家主对着家中看起来地位最高的侍从说道。
“不必劳烦。还请家主行个方便,许我自行在宅中查探一番。”叶言说。
“叶公子说的哪里话,想查哪里尽管去查,待拔除了邪祟,定会重金酬谢!”家主笑呵呵地说。
“妖魔昼伏夜出,我这就着手准备,还望家主放心。叶某以性命担保,今晚定不会再有人出事。”叶言说。
田家家主心中想着:“若他真是昆仑弟子,此为拉拢他的大好时机,将来等这小子飞黄腾达,我也好趁机借这层关系大捞一笔。但若只是个江湖骗子……只怕传出去叫人笑话。我还得观察观察,再下定论。”
待叶言离开,田家家主换来侍从,道:“你们好生照看着这位叶公子,悄悄跟着他,有什么动作,立刻回禀。”
“诺!”
叶言出了大厅,在厢房边转了转,邪气怨气却不见一星。他特地又去了侍从们所住的地方,再去了后花园,全无异常。
“奇怪了,按理说发生这样的惨案,如是妖魔所为,宅中多少会有怪异之处。难道是有人在幕后指使?这田家经商,没听说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家主也还和善,又怎会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叶言苦思,却得不到答案。
“不管了,管他什么怪力乱神,只要敢来,我就有法子治他。”
叶言向着身后喊道:“那边几个,何必躲躲藏藏?是你们家主叫你们来的吗?”
蹲在草丛里的几人面面相觑,迟疑着站出来施礼:“叶公子。”
“如今害人之物尚不明朗,我可先确保你们无虞,到时再引其现身收服。”叶言说。
“叶公子想让我们做什么?”其中一个侍从问道。
“你们现在到集市上去,买来大米、朱砂以及红绳,越多越好,另外,这个钱……”
“叶公子放心,家主说了,驱邪的费用本就该是田家来付,公子亦不必拘束,就当是在家中,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一定尽量满足。”侍从回答道。
“那就多谢家主了。”叶言回答。
“这田家家主倒是个不错的人,或许能帮助我离开这里。”叶言靠在长廊上想到。
“师父说天下已乱,江湖纷争,盗贼四起,一路走来确是如此。但凡出州界,要么有凭证,要么就得出钱。不过为防贼人,各地诸侯这样做也无可厚非。等过了河南府到达东都,就不会有多少阻碍了。”他正想着,突然闻到一缕幽香,从不远处的井盖之下散发出来。
“妖气!”叶言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飞起一脚,踢飞了井盖。
水面泛起一圈波纹,隐约可见一个蓝色的身影沉入井底,渐渐消失不见。
“水妖认域又极难找寻,这次让它逃了,只怕日后又来寻凶害人!”
“不管了!”叶言心一横,纵身往井里跳去。
只听“噗通”一声,叶言也不见了踪影。
正巧一个侍女经过,因为驱鬼手法并不常见,叶言又属青年才俊,穿戴长相像大家大户的公子哥一般,便停下偷偷观看。没想却看到这一幕,吓得她慌忙赶到厅堂:“家主,不好了,叶公子跳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