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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格式化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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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点摊的日子还在继续,这天来了个理工男,格子衬衫,牛仔裤,背着一个电脑包。他的眼睛很大,却戴着比眼睛更大的眼镜框,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岁。

    他看到老板娘后眼睛嘟噜嘟噜的转了好几圈,才说话:“您这招兼职吗?”

    老板娘打量了他一下:“可以招兼职,不过你会做什么呢?”

    这理工男愣愣的说了一句:“我会修电脑啊。”

    大将军突然闯了进来:“老板娘,天可真冷啊,呦,那个小鬼头呢?”

    老板娘没理会大将军:“我这可是餐厅,没什么电脑要修。”

    理工男坚持道:“手机,喇叭,收音机我也会修。”

    大将军听到了赶紧说:“正好我这个手机喇叭坏了。来,你修。”

    理工男放下电脑包,拿出工具就开始修,不大一会就修好了。大将军可高兴坏了,吵吵嚷嚷的非让老板娘留下他。

    老板娘很无奈,但大将军难得开口,她也没什么办法,就凑合着留下了他。

    这个理工男叫金浩,据说做兼职是为了练手,可是老板娘这也没什么可让他干的,还得供他吃住,不过老板娘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虽然老板娘不知道这个男孩的来头,不过至少知道这个男孩不是什么妖魔邪祟。

    男孩除了帮老板娘打打下手,就是在洪宇的屋子里念拗口的理论知识。

    小宇走后老板娘很是惦记,于是约了唐老板乔装去看小宇,不为别的,只是单纯的心疼这个孩子。

    然而老板娘没算到,金浩见没客人,她前脚走,金浩后脚就在门口支了个维修摊。早点摊下的手机贴膜,维修小摊,这个风景我是看不透。好在不是人人都看得见早点摊的,人们看到的不过是破旧老楼下坐着个自力更生的少年。

    “我有一个非常苦恼的事情。”下午5点左右,一个撑着阳伞的女孩在金浩的摊子前停了下来。

    “你是手机坏了,还是电脑坏了。”金浩看着这个女孩。

    女孩摇了摇头:“都不是。”

    “贴膜10块,你这么漂亮,可以免费贴。”金浩打量着女孩。

    “不是的,我可以格式化记忆,你说神不神奇?”女孩突然贴近金浩的脸。

    金浩突然背起拗口的理论:“格式化(format)是指对磁盘或磁盘中的分区(partition)进行初始化的一种操作,这种操作通常会导致现有的磁盘或分区中所有的文件被清除。格式化通常分为低级格式化和高级格式化。如果没有特别指明,对硬盘的格式化通常是指高级格式化,而对软盘的格式化则通常同时包括这两者。”

    女孩见他不解风情,就准备推门进早点摊。

    金浩冲到她面前挡住了她:“老板娘出去了,不营业。”女孩还没反应过来,金浩动手敲了敲女孩的脑壳:“这个触感不像磁盘。”

    女孩气的扔了伞,哇哇大哭起来。姥姥的饺子馆里的食客,服务员甚至是大厨都被吸引来了。女孩实在是又可爱又漂亮,哭的梨花带雨。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么漂亮的小丫头,要是我……”

    “你可别想了,就你!”

    “情侣之间有嘛矛盾就说,这是干嘛呢。”

    七嘴八舌的话,压的金浩喘不过气来。他大喊道:“她自己说的可以格式化自己!”

    女孩似乎被金浩的耿直打败了,竟然破涕而笑。

    周围的人一看没什么热闹了,一窝蜂的散了。

    之后就能不能进早点摊,金浩和女孩展开了激烈的争执,期间金浩还贴了3个手机膜,修了一个录音机。女孩不依不饶的不肯走,金浩也是一根筋。

    晚上9点多,金浩终于有些累了,收拾东西准备进屋,他竟然把女孩关在了门外,任女孩怎么哭闹他都不理。

    夜里11点多,老板娘才回来,一走近就看见了女孩蹲在地上哭泣,她问女孩哭泣的原因,一听是金浩惹得祸,恨得牙根痒痒。她一脚踹开门,怒不可遏的冲上二楼,拽着只穿着内裤睡得正香的金浩就下了楼。

    女孩冻得瑟瑟发抖,金浩睡得迷迷糊糊,老板娘怒气冲冲,紧接着金浩被老板娘扔了出去。

    老板娘为女孩准备了热腾腾的面,还向女孩道了歉。在女孩吃完后,老板娘收拾好,安排女孩住了她的房间,才把在寒风里不明所以的金浩拽了进来。

    老板娘修好了门,又教育了金浩要怜香惜玉,金浩自然不认,可惜他实在太困了,只好低头认错,老板娘看着金浩也怪可怜的,就放金浩睡觉去了。

    安顿好这些琐事后,老板娘走进那间只有画架和电脑的空房间。她怕金浩偷动电脑所以把这个房间锁的死死的,还挂了不透光的帘子。她确认了门已经锁好了,才打开窗户,坐在电脑前,想了很久,才按动电脑的开机键。

    电脑打开后显示的并不是开机桌面,更像是一个搜索引擎,她输入了“金浩”,弹出“查无此人”这几个字。她长叹了口气,切换了另一个搜索引擎,再次输入“金浩”,依然弹出“查无此人”这几个字。她切换了6-7个搜索引擎,可答案依然是查无此人。

    她无奈的关了电脑,从窗户向外看去,洪宇正站在楼外的路灯下,旁边站着多事的大将军。

    老板娘只好从窗户跳下。

    洪宇看着老板娘:“我知道你们来过。”

    老板娘心里打起鼓,不应该这样,照理说凡人看不穿伪装符的。老板娘看看旁边愣头愣脑的大将军,猜的七七八八了,八成是大将军说漏了嘴,不然怎么会这样。

    大将军好像突然清醒了,疑惑的说:“本将军怎么在这?”

    洪宇手里拿着一个“寻找符”。老板娘顿时感觉不妙,看来有对手了。估计金浩也是对手放过来的。

    老板娘也不知说什么,想动手串改洪宇的记忆,却突然想起唐老板,就邀请洪宇和大将军进了屋子。

    刚一开灯,洪宇和老板娘都吓了一跳,女孩面沉似水就像幽灵一样坐在桌子前一动不动。

    大将军没反应过来,只是到处瞎摸,不想撞到门框:直接晕过去了。洪宇赶紧拖大将军进了仓库,他怕大将军一会现了原形,吓到女孩。

    洪宇出来时,女孩正向老板娘叙述她略显滑稽的尴尬故事。

    女孩叫岳媛,她从小有种特殊能力,就是抹掉自己的记忆,她本来以为这是个再好不过的特异功能。只可惜这些年她都是一个人,她无法维持任何一段长时间的关系,亲情也是如此。她10岁离开家,凭借可爱呆萌的长相,被许多家庭收养,她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呆的超过一年。明明这些养父母,阿公阿婆都对她很好,她却感受不到,她过得很悲伤,却又不知道是哪里悲伤,那些悲伤的记忆都不在了啊。她就像个空罐子,回忆就像是一张白纸,她的悲伤一层一层揭开,空无一物。

    洪宇听着,老板娘也听着,女孩滔滔不绝的说着,洪宇不知道该说什么,老板娘却一言不发。

    金浩突然从楼下走下来,他的眼神呆滞,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他带有节拍的走向岳媛。门外电闪雷鸣,天骤然破了个洞,雨滴拥挤着从洞里滑落。

    一道光闪过,突然停电了,岳媛大叫一声,雷声盖过了这家幸福早点摊里的慌乱。

    又一道光略过,老板娘和洪宇看到的只有金浩的背影。大将军被雷声惊醒,他冲出仓库,打开灯。在灯亮的一瞬间,老板娘大叫:“不要开灯。”

    灯亮起的一刻,大将军看着地上还在滚动的血迹,洪宇想说什么,却被眼前的血迹吓到失语。

    老板娘摇了摇头:“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洪宇弱弱的问了句:“呃,岳媛呢?”

    大将军口无遮拦:“这不在地上流着呢嘛。”

    洪宇突然晕倒了,老板娘扶着洪宇上了二楼。

    幸福早点摊的幸福值极速下降,唐老板被天人训了话。之于幸福早点摊这边,老板娘安置好洪宇,和大将军拌了几句嘴,大将军觉得面子挂不住,就遁地跑了。

    老板娘照顾着洪宇,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终于理出了前因后果。不过这些现在说起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