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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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太太拍了拍身旁的沈连沂的手,道。

    薛大夫上前一步,示意沈连沂坐下,他在沈连沂手腕上搭上一层布,便开始诊脉。

    不多时,薛大夫的眉头便渐渐皱了起来,然后渐渐松开,然后又渐渐皱起,搞得沈家人的心一上一下的。

    沈连沂咽了咽口水,有些心慌,搞不好她真得了什么绝症吧?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比如……

    嗯……

    她好像没事可做!

    往前作为暗卫,她只听从主子的安排,现在她不是她,就没人会命令她做事了。

    所以她,实际上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小姐?!

    “薛大夫,我一一她怎么样了啊?”沈老太太扶着旁边许嬷嬷的手,问道。

    薛大夫没有立即回答,又细细地诊断了一次,也放开沈连沂的手腕。

    沈连沂放下袖子,紧张地看着他。

    “这……沈小姐可是早产儿?”薛大夫道。

    “是是是,一一她是七个月大的时候出生的。”这事儿沈洵北清楚。

    当初怀上沈连沂的时候,林舒作为副将,跟着他在边关打仗。

    “那就奇怪了。”薛大夫捻了捻胡子。

    “哎呀薛大夫,你就说怎么回事儿。”沈锦随不耐烦了,开口道。

    薛大夫道:“观沈小姐这脉象,脉搏跳动的不似旁人有力。若她是早产儿,也不是不能解释。”

    可是沈家家大业大,能请的大夫千千万,不可能连个早产儿的身体都调养不回来啊。

    沈锦丞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小人给沈小姐开服调养身体的药,过段时间再另行观察。”

    言罢,薛大夫提笔,在一旁的书几上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了清舒。

    叮嘱道:“这药一日三次,饭后饮药。一次都不能少。”

    清舒接过方子,便下去煎药了。

    沈连沂轻皱秀眉,她觉得不对,她肯定有病,只是薛大夫没看出来。

    不然,单凭早产,沈连沂就能轻易挂掉?

    要真这么容易挂,那她早就该出生的时候就挂了。

    那她到底有什么病?

    沈连沂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最终放弃了。

    聂云止只教了她识字认诗,又没教她这么深奥的东西。

    反正她现在身上没感觉什么不对,况且她这命本就是偷来的,能活几日是几日便算了。

    没查出什么问题,沈连沂就回房间了。

    她坐在案几旁,一边看书,一边问云舒:“云舒,当年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家保护我啊?”

    云舒正在给她整理衣柜,闻言,手一顿,“为了诺言而已。”

    顿了片刻,云舒又忙活起来了。

    沈连沂知道她不想多说,也没多问,但心底也明白估计就是她和沈锦丞的诺言了。

    她转眸,看向窗外,昨晚下了一场雪,雪势极大,到现在也没化去。

    倒是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太阳,夕阳一点一点往下落,余晖映在地上,倒照得她闪了眼。

    “倒是好看。”沈连沂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小姐你说什么?”云舒探出头,刚刚在收衣服,没听见。

    沈连沂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她听说雪下得很大,大到地上都积得极深的雪,是可以打雪仗的。

    她没见过那娱乐,聂云止的腿一到了冬天便会疼痛难忍,她要在房间里照顾他。

    有时匆匆路过花园,只来得及看一眼院子里的雪景。

    她是没空的。

    哪怕聂云止睡着,她得了空时,也只能端着凳子坐在房门口。

    因为没人会和她玩。

    定北侯无用,家中大小事全听夫人的,夫人又向来看聂云止不顺眼,下头的人是看着上头的人的脸色求生存的,也很少有人到聂云止住的院子来。

    她也无人可以说话。

    倒是有暗卫,不过暗卫的职责可不是为了陪她唠嗑,而且,那些暗卫并不喜欢她。

    说来也奇怪,她自从来了聂云止身边,一直都乖乖巧巧,从未与他人起过争执,但他的暗卫们却都是讨厌她。

    莫说陪她打雪仗了,便是她作为秦七小姐时,那些奉聂云止的命令保护她的人,也是阳奉阴违的。

    “云舒,我们去打雪仗吧!”沈连沂扔下书,拍拍裤腿,高兴地道。

    云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小姐你先前不是说过最讨厌下雪了吗?”

    那是沈连沂讨厌的,又不是她讨厌的。

    想是这么想,但沈连沂还是坐了下来,道:“可能待着无聊吧。”

    云舒没听见她还是想要去的话,就安安静静地叠衣服了。

    沈连沂叹了口气,她以后,就要活成沈连沂的样子了吗?

    唉!

    生活不易,小沈叹气!

    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的雪,沈连沂满心惆怅。

    没过多久清舒就回来了,她端着一碗药,放在沈连沂面前的案几上,“小姐,这汤药便趁热喝了吧。”

    沈连沂没去成外面,心情不开心,“放在那儿吧,我待会儿喝。”

    清舒摇摇头,道:“方才奴婢一路从厨房过来,这汤药大约有点凉了,小姐还是趁热喝为好。”

    沈连沂皱着眉头,放下了书,端起碗一口便喝下去。

    沈连沂睁大眼。

    卧槽,这啥药啊这么苦。

    沈连沂皱着脸,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在屋子里绕圈圈找水喝。

    “小姐?”清舒起身,疑惑地看着沈连沂。

    云舒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了过来。

    “清舒,苦。”沈连沂走了一圈也没找到水,可怜兮兮地道。

    清舒轻笑一声,道:“小姐,这汤药哪有不苦的?”

    说着,却从袖里拿出了一些蜜饯递给沈连沂。

    沈连沂连吃了几颗蜜饯才将嘴里的苦味淡下去,但她现在打个嗝就是刚刚那股苦味,而且肚子也涨涨的。

    沈连沂瘫坐在榻上,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再也不吃那药了。”

    清舒认真地拒绝了:“不行,小姐,薛大夫一共开了半个月的药,您这才第一次。”

    沈连沂哀嚎一声。

    云舒紧了紧手中的衣服。

    小姐什么时候这么怕苦了?就连礼节,做的也不如原先好了。

    “隔老远就听见妹妹唉声叹气了,可是有人欺负了妹妹?”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下一秒就看见三个哥哥推开了门,径直走了进来。

    “见过大哥二哥三哥。”沈连沂起身,弯腿行礼。

    “见到我们还要行礼?”沈锦丞佯作不悦,伸手扶起沈连沂。

    难道不吗?

    她以前在定北侯府就见过嫡女给小侯爷行礼啊。

    难道是因为小侯爷有爵位?

    沈连沂道:“哥哥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话说的沈锦随很不高兴,道:“难道我们只能有事才能找你啊?”

    沈连沂道:“没有,不是……”

    沈锦彧瞪了沈锦随一眼,对着沈连沂道:“别听你三哥说话,免得心情不好。”

    三人进了屋,云舒和清舒在端上茶之后也退到了沈连沂后面。

    沈锦随道:“什么叫听三哥说话心情不好?二哥你说清楚。”

    沈锦彧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道:“说清楚?好啊,莫说是小妹,便是我,看你久了也脑门疼。”。

    沈锦随这下真的伤心了,他万万没想到,从在母亲肚子里就和他拉小手手的二哥,居然会这么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