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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太拍了拍身旁的沈连沂的手,道。
薛大夫上前一步,示意沈连沂坐下,他在沈连沂手腕上搭上一层布,便开始诊脉。
不多时,薛大夫的眉头便渐渐皱了起来,然后渐渐松开,然后又渐渐皱起,搞得沈家人的心一上一下的。
沈连沂咽了咽口水,有些心慌,搞不好她真得了什么绝症吧?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比如……
嗯……
她好像没事可做!
往前作为暗卫,她只听从主子的安排,现在她不是她,就没人会命令她做事了。
所以她,实际上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小姐?!
“薛大夫,我一一她怎么样了啊?”沈老太太扶着旁边许嬷嬷的手,问道。
薛大夫没有立即回答,又细细地诊断了一次,也放开沈连沂的手腕。
沈连沂放下袖子,紧张地看着他。
“这……沈小姐可是早产儿?”薛大夫道。
“是是是,一一她是七个月大的时候出生的。”这事儿沈洵北清楚。
当初怀上沈连沂的时候,林舒作为副将,跟着他在边关打仗。
“那就奇怪了。”薛大夫捻了捻胡子。
“哎呀薛大夫,你就说怎么回事儿。”沈锦随不耐烦了,开口道。
薛大夫道:“观沈小姐这脉象,脉搏跳动的不似旁人有力。若她是早产儿,也不是不能解释。”
可是沈家家大业大,能请的大夫千千万,不可能连个早产儿的身体都调养不回来啊。
沈锦丞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小人给沈小姐开服调养身体的药,过段时间再另行观察。”
言罢,薛大夫提笔,在一旁的书几上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了清舒。
叮嘱道:“这药一日三次,饭后饮药。一次都不能少。”
清舒接过方子,便下去煎药了。
沈连沂轻皱秀眉,她觉得不对,她肯定有病,只是薛大夫没看出来。
不然,单凭早产,沈连沂就能轻易挂掉?
要真这么容易挂,那她早就该出生的时候就挂了。
那她到底有什么病?
沈连沂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最终放弃了。
聂云止只教了她识字认诗,又没教她这么深奥的东西。
反正她现在身上没感觉什么不对,况且她这命本就是偷来的,能活几日是几日便算了。
没查出什么问题,沈连沂就回房间了。
她坐在案几旁,一边看书,一边问云舒:“云舒,当年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家保护我啊?”
云舒正在给她整理衣柜,闻言,手一顿,“为了诺言而已。”
顿了片刻,云舒又忙活起来了。
沈连沂知道她不想多说,也没多问,但心底也明白估计就是她和沈锦丞的诺言了。
她转眸,看向窗外,昨晚下了一场雪,雪势极大,到现在也没化去。
倒是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太阳,夕阳一点一点往下落,余晖映在地上,倒照得她闪了眼。
“倒是好看。”沈连沂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小姐你说什么?”云舒探出头,刚刚在收衣服,没听见。
沈连沂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她听说雪下得很大,大到地上都积得极深的雪,是可以打雪仗的。
她没见过那娱乐,聂云止的腿一到了冬天便会疼痛难忍,她要在房间里照顾他。
有时匆匆路过花园,只来得及看一眼院子里的雪景。
她是没空的。
哪怕聂云止睡着,她得了空时,也只能端着凳子坐在房门口。
因为没人会和她玩。
定北侯无用,家中大小事全听夫人的,夫人又向来看聂云止不顺眼,下头的人是看着上头的人的脸色求生存的,也很少有人到聂云止住的院子来。
她也无人可以说话。
倒是有暗卫,不过暗卫的职责可不是为了陪她唠嗑,而且,那些暗卫并不喜欢她。
说来也奇怪,她自从来了聂云止身边,一直都乖乖巧巧,从未与他人起过争执,但他的暗卫们却都是讨厌她。
莫说陪她打雪仗了,便是她作为秦七小姐时,那些奉聂云止的命令保护她的人,也是阳奉阴违的。
“云舒,我们去打雪仗吧!”沈连沂扔下书,拍拍裤腿,高兴地道。
云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小姐你先前不是说过最讨厌下雪了吗?”
那是沈连沂讨厌的,又不是她讨厌的。
想是这么想,但沈连沂还是坐了下来,道:“可能待着无聊吧。”
云舒没听见她还是想要去的话,就安安静静地叠衣服了。
沈连沂叹了口气,她以后,就要活成沈连沂的样子了吗?
唉!
生活不易,小沈叹气!
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的雪,沈连沂满心惆怅。
没过多久清舒就回来了,她端着一碗药,放在沈连沂面前的案几上,“小姐,这汤药便趁热喝了吧。”
沈连沂没去成外面,心情不开心,“放在那儿吧,我待会儿喝。”
清舒摇摇头,道:“方才奴婢一路从厨房过来,这汤药大约有点凉了,小姐还是趁热喝为好。”
沈连沂皱着眉头,放下了书,端起碗一口便喝下去。
沈连沂睁大眼。
卧槽,这啥药啊这么苦。
沈连沂皱着脸,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在屋子里绕圈圈找水喝。
“小姐?”清舒起身,疑惑地看着沈连沂。
云舒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了过来。
“清舒,苦。”沈连沂走了一圈也没找到水,可怜兮兮地道。
清舒轻笑一声,道:“小姐,这汤药哪有不苦的?”
说着,却从袖里拿出了一些蜜饯递给沈连沂。
沈连沂连吃了几颗蜜饯才将嘴里的苦味淡下去,但她现在打个嗝就是刚刚那股苦味,而且肚子也涨涨的。
沈连沂瘫坐在榻上,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再也不吃那药了。”
清舒认真地拒绝了:“不行,小姐,薛大夫一共开了半个月的药,您这才第一次。”
沈连沂哀嚎一声。
云舒紧了紧手中的衣服。
小姐什么时候这么怕苦了?就连礼节,做的也不如原先好了。
“隔老远就听见妹妹唉声叹气了,可是有人欺负了妹妹?”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下一秒就看见三个哥哥推开了门,径直走了进来。
“见过大哥二哥三哥。”沈连沂起身,弯腿行礼。
“见到我们还要行礼?”沈锦丞佯作不悦,伸手扶起沈连沂。
难道不吗?
她以前在定北侯府就见过嫡女给小侯爷行礼啊。
难道是因为小侯爷有爵位?
沈连沂道:“哥哥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话说的沈锦随很不高兴,道:“难道我们只能有事才能找你啊?”
沈连沂道:“没有,不是……”
沈锦彧瞪了沈锦随一眼,对着沈连沂道:“别听你三哥说话,免得心情不好。”
三人进了屋,云舒和清舒在端上茶之后也退到了沈连沂后面。
沈锦随道:“什么叫听三哥说话心情不好?二哥你说清楚。”
沈锦彧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道:“说清楚?好啊,莫说是小妹,便是我,看你久了也脑门疼。”。
沈锦随这下真的伤心了,他万万没想到,从在母亲肚子里就和他拉小手手的二哥,居然会这么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