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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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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刘益寿往书房一去,开门瞬间,恶臭扑鼻。

    这臭并非是腐臭或者骚臭一类的味道,呛鼻辣眼,我赶紧退后两步出来,一抹自己的眼角,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什么味道!”

    “得问您啊。”刘益寿倒是聪明,早就用手绢堵住了自己的口鼻。

    一般情况下,气味能臭到这种程度,空气中应该是能看见颜色的,可往书房里一看,除却满目的狼藉之外,并没有见气中带色。

    我原先还想有几分可能是某个被刘益寿用观心话术骗过的人想要报复他而搞出的恶作剧,可被这臭气一熏,这念头也就当场打发了。

    我虽不敢打保票说这气味到底是什么来源,不过可以可定味道不是常人能够造出的。

    因为我隐隐约约还真从味道中闻见一丝鬼气的味道。

    鬼魂的鬼气也分三六九等,我目前见过最庞大的鬼气,得数阿泰身上,他身上不知容纳了多少鬼魂,鬼气一出能像乌云遮日,不是阎罗也近似阎罗。至于其他鬼魂的鬼气自然要比阿泰低上好几个档次,不过这种差异变化,也最多就是体现在鬼气的浓度和扩散范围上,而不是气味。

    哪怕只是游魂野鬼,身上的鬼气也是只可见其型,不可嗅其味的。若是身上的鬼气还带有味道,那这种鬼比游魂还要低一个档次。

    由此可见刘益寿的家里的确是闹了鬼,只是这鬼与我见过的寻常恶鬼不同,道符只能克恶鬼邪念,反倒是这种连游魂搜算不上的鬼,不受道符影响。

    “大师,这门我能关上吗?实在是太臭了。”刘益寿即便捂着口鼻,那一双眼睛却也受不住了,双眼通红流泪,再这样下去,非把一双眼睛熏瞎不可。

    “这样,我进里面再看看。你在外面给我关上门,然后我要是敲门什么的,你可得给我打开。”我强调说道。

    “那我这门不锁不就行了?再说了,您在外面看还不行吗?您真要进去?”

    “你给我乖乖站在门口,指不定会有意外。”我说罢迈步进门,随手再将门给关上。

    甭管臭气熏鼻,就算再难忍耐也得忍耐。

    书房里果然如刘益寿说的那样狼藉一片,除却翻到的桌椅之外,书柜和酒架也都倒在地上,里面的藏酒瓶碎撒地。

    实际上就算瓶子不碎,被这种味道熏呛过红酒,也绝对不会有人再喝了,反倒是这样撒了一了百了。

    四周打眼一转,我心中的猜想已经有了几分肯定,这边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注意到酒瓶碎撒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看见一排小小的脚印。

    仔细一数,脚印上有四指,略带尖钩,似乎是一种动物,顺着足迹往后看,就见酒柜压着的地方,猛然有一样不合时宜的东西放在那里,这就把我的想法完全对上号了,当即轻敲门板,刘益寿赶忙将门打开,将我让出来。

    见他再将门关上,我这才把手放下:“你们家浴室借我用用,有什么都等我洗完澡再说。”

    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过难闻,我这一身临时从特殊部门里借来的衣服也算全部报销了,只要又借了两件刘益寿的衣服应急。

    好在刘益寿的身材体型都跟我差不多,他的衣服我穿着也算合身。

    洗澡过后换上衣服,我擦着头发坐在客厅。

    刘益寿端上两杯茶问说:“大师,有眉目了吗?”

    “眉目倒是有,不过我得问你一个问题......你最近怕是做过亏心事吧?”说话间将眼对在刘益寿脸上,就见他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慌张,随后有强作镇定。

    “大师你这话我不太明白,您是说哪方面?”

    人要说一辈子不亏心,那就不是人了,得是神仙。可就算是神话故事里的神仙轶事,也有不少将神仙亏心事的。

    只不过单说亏心两个字,实在是太过笼统。

    不孝顺父母叫做孝道有亏,不尽心工作叫本格有亏,不讲情意道德叫德行有亏。

    亏有很多种,而刘益寿的亏却是亏在他妻子身上。

    “别瞒我,你在外面保养那个......有多久了?”我将擦头发毛巾放在一旁。

    “嘘嘘嘘,您跟我过来。”刘益寿急忙眼瞧自己女儿的房间,他妻子正和女儿在那间屋里,隔着距离不远,生怕被她们听到我刚才的话。

    我起身跟着刘益寿,他急忙忙将我引到阳台,然后轻轻关上窗台的玻璃门,随之再逞强说:“您刚才说的是哪的话?我真怕我老婆听见误会了,我怎么会在外面养人呢?”

    “要是你还打算继续骗我,那我真救不了你了。”我随手一指夜空星辰说:“你看南边的地煞繁星位置,今晚上暗淡无光,这颗星又正对着你家的位置,我想最多两天,你家里肯定会有血光之灾。”

    话一出口,刘益寿当即浑身激灵。

    我却在暗地里掐着自己的腰肉,要不这样做,当时就能扑哧一声笑喷出来。

    观星占卦也的确是道门中的一个行当,古时候专干这一行的人入了宫,还有个官职叫做钦天监,实际上搁到现在就是充当人肉天气预报的。

    道门八卦分为明八卦与暗八卦,暗八卦既与星象有关,两者结合能测个人凶吉,也能得天下运势。

    不过学星象易理,没有个四五十年的潜心钻研,是很难有成的。我开始学习道法才多长时间,顶多知道些星象方面的名词,至于以星象测凶吉的手段,是一个都不会。

    所以刚才说的那些,全是用来吓唬刘益寿的。

    刘益寿嘴巴大张,足足有两分钟才点头回答:“我也不怕丢人,我是在外面养了小三和小四。”

    别看刘益寿文质彬彬的,在面外沾花惹草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别的男人那做多能算外遇,他这明里叫保养了两个女人,实际上跟娶二三方姨太太没什么区别。

    “可是我不明白,大师你问我这个......到底跟我家里闹鬼的事,有什么关系?”刘益寿当即再问我说。

    我摇头叹气:“既然你也说了实话,我也不该瞒着你,你看这个。”

    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红色的布袋老虎。

    这东西在北方农村还十分常见,是一种粗麻布染红之后缝制出老虎模样的口袋。样子简单,缝制方法也只是略显复杂,麻烦则麻烦再染红的颜料上。

    村里用以染红布的颜料大多用的是朱砂,预水既融,入布既渗,是很好的染色材料。

    可做这种布袋老虎用的染色材料,却不能是一般朱砂染色的红布,而是要用鸡血,还得是鸡刚切脖子,流出的那不到一两左右的血才行。

    “这......这是什么东西?您打哪弄来的?”

    “你书房里翻到的酒柜后面。”

    “我书房的酒柜后面?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它是干嘛用的?”

    “干嘛用的?”我一指刘益寿的心口:“这是拿来栓你心的东西,咒物。”

    “啊?”

    南方苗人有一类擅长蛊术的苗家女孩,一旦嫁人,就会用蛊虫之术控制自己的丈夫,防止他们花心。

    南北虽然在饮食和住宿民风等方面都有区别,可偏偏女人要拴住男人心思的想法却是一模一样的。

    南方的女人擅用蛊术,北方的女子善用魇魉巫术,也就是扎草人一类的巫咒之术。

    但是不论南北女人,施术都不是为了要杀自己的心爱的男人,而是要留住他们的心。

    所以像是扎草人这种能将活人咒死的术法自然是不能用的,也就逐渐衍生出了以鸡血浸染缝制布袋老虎的方法。

    布袋老虎内放的是自己的头发缠绕的老公指甲,再将它放到离老公最近且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既可大功告成,放置一些时日之后,女人的头发就会钻入男人的指甲之内,这叫穿心透骨,从此男人便会对那根头发的女主人死心塌地。

    在我看来,这种魇魉巫术更像是一些女人想疯了心思,瞎编出来的术法,可是千百年来相信的人一直不少,想用它控制自己男人的女人也不计其数,显然刘益寿的老婆也是其中之一。

    大略给刘益寿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布袋老虎,刘益寿越听眼睛瞪的越大:“她怎么能这么做?她是要害我吗?”

    当然不是,有这样东西在,可见刘益寿的老婆还是真心爱着刘益寿的。只不过刘益寿在外面包养女人的事情,他老婆多半是知道的,这才会相处下魇的方法。

    这事一说明白,刘益寿反倒一把将布袋老虎从我手里抢过去:“我得找她问个明白!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是他理亏,却是找到自己老婆的一丁点把柄,得理不饶人的气劲立刻鼓上眉头。

    我也不打算拦他,这是他家里的事情,不管他在外保养十个还是八个,今天会不会跟他老婆闹的离婚,都与我没什么关系。

    刘益寿气鼓鼓的将窗台玻璃拉开,刚要走还未走时,脑子转了过来:“大师不对啊,有这东西不假,可我家里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我暗自摇头说:“还不都是你手里的东西,引来了一只不该引来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