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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重重疑问。
我和婉君两个人踏入正殿之中。
被李云岗掐到晕厥的静安尼师,此时已恢复意识。
送她进入正殿时,并没有给她戴上手铐,这是我吩咐的,因为我想看看她在不戴手铐的情况下,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也许会将她藏匿的羊皮偷拿出来也说不定。
然而我失算了,李云岗什么都没做。
她一醒来,就跪拜在金身佛像之前,身姿看着佝偻弯曲,像是背负着荆棘和罪孽,正在忏悔。
忏悔如果真的有用,那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仇怨了。
听到我们进来,静安尼师只是偏侧了一点头部,并没有看像我们,依旧保持着自己忏悔的姿势。
“我们两个刚从李云岗那里过来。”如此僵局,也只能由我打破:“宜风是他的女儿?”
李云岗所说的话,我其实是相信的。
因为他没有理由骗我们,而且他之前想要纱丝静安尼师的举动,完全是怒火难消诱发的冲动行为。
他所爆发出的那股怒意之中,还夹杂着一股悲伤。
心计很深的人,可以为自己真实的情绪增添一种伪装,但是能控制住愤怒,并且为愤怒增添伪装的人,只有历史上那些心肠歹毒的帝王。
他只是一个石匠,没有那样的气魄和胆识。
“他跟你们说了多少?”
“我想,能说的他都说了。包括帮你做白玉佛像,往内安装窃听器的事。”
李云岗只能算是静安尼师的协助者,他做的事情既不是十恶不赦,也不算大过。
就我看,他算是比较老实的类型,再加上他女儿宜风的死,他内心已与静安尼师恩断义绝,会坦白是在意料之中的。
“当初答应我时信誓旦旦,看来他和别的男人也没什么不同。”静安尼师意外的显露对李云岗的憎恶。
不,不仅仅是对李云岗,而是对所有男人的憎恶。
“好。”静安尼师从跪垫上站起,再无刚才的忏悔与负罪之姿,而是一脸豁出去的表情:“你既然想知道,我不妨都告诉你,只怕我敢说,你不敢听。”
静安尼师脸上的笑容好似已经脱离了自己的真实人格,完全是堕落的。
“第一个问题。杉木下埋的婴儿,都是你从哪里偷来的?又为什么要害了他们?”我思索了一下,决定先从细枝末节问起,借此判断静安尼师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却看她双眼猛然一张:“偷?你问问十里八村有谁家丢过孩子?那些孩子全是我的亲生骨肉。”
婉君大吃一惊,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柱子,磕的她手肘震痛,眼角流泪。
忍着剧痛,婉君问说:“那些,都是你的孩子?都是你跟李云岗的?”
“我跟他的孩子只有一个,就是宜风。其他的......”静安尼师突然顿了一下:“你到墙下村的人家看看,凡是家里摆着白玉观音的,都和我睡过。”
猪二、陈娃子,这两位被杀者竟然都与静安尼师有染。
从她说话的口气推断,墙下村家里摆着白玉观音的村民怕远不止这两人。
“至于我的那些孩子,很可惜都是男孩。我必须得留在雾水庵里,所以男孩是不能留下来的,我只能把他们全部溺死,然后埋在杉木下。”
静安尼师说的非常平静,都是久远以前的事情,激不起她任何情绪上波动。
依静安尼师的相貌看,她顶多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十几年前她还正是妙龄少女的时候。
如果说她和李云岗还算是日久生情,那她又为什么会和猪二那些人有染呢?
就我看,她根本是在作践自己。
想到此处,我不由联想到宜清,难不成宜清是被静安尼师强迫着和某人发生了关系,还怀育了孩子。
孩子出生之后,是否是静安尼师从宜清怀里将孩子抢走,强行溺死埋入土中?
这个问题,就算我去问宜清,怕她也难以实话实说。真要让我去问,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问出口。
一旁婉君再次问道:“宜风既然是你的亲生女儿,宜清呢?她是否也是你的孩子?”
静安尼师却摇头了,她很是坚决的摇头道:“宜清是我在庙门口捡到的,这十几年是我将她养大的,她的父母也从未来找过她。或许她的父母都已经死了吧。”
最后那一句,意味深长。
先将静安尼师的话当真话听。
她十几年前入住雾水庵之后,便和墙下村的多名男性有染,并且数次怀孕。
十几年前,想在农村弄到避孕药物尚且困难,更不要说打胎了。
每每怀孕,静安尼师只能将孩子剩下,剩下的男孩就全都溺死,只留下了宜风这一个女儿。
仅以这些现有的自白来看,静安尼师是个淫荡到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而且还是借助自己女尼的身份,遮掩自己的淫心,甚至还有可能连宜清和宜风都拖下了水。
但这就是真相吗?我并不认可。
开口再问:“猪二家的羊皮,现在是否在你手上?”
“羊皮?”静安尼师连连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如何解释,让李云岗在白玉观音里放窃听器的事情?”
静安尼师突然嘴角露笑:“如果我说是他自作主张这么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他或许是察觉到我和其他人有染,也知道白玉观音就是我和其他男人相好的证据,所以才放入窃听器。”
静安尼师所说,也是一种解释,同样合情合理,只是她如果真的这样说,就等于将李云岗拖入了更深的泥潭。
李云岗已经招认,他是有窃听到猪二说过自家那张羊皮的。
现在静安尼师将一切嫌疑都甩在李云岗身上,他也就成了杀人嫌疑最重的。
就算最后能证实并非李云岗杀的人,怕也是要抓李云岗进看守所,一两年之后才能有这样定论。
等到那时,曾进过监狱的标签会牢牢的刻在李云岗身上,他的后半生会变成怎样,我不敢想象。
“我还没有无情无义到那种程度,敢做敢当。”静安尼师说道:“窃听器是我让那个大傻子装的,目的就是为了一张羊皮。不光装窃听器是为了找到羊皮,就连我和那么多男人上床,也是为了找到那张羊皮。”
静安尼师话锋突转,我刚才所忧心的事情,一下子都成了没头脑的空想。
反倒是静安尼师自己坐实了自己指使人杀害猪二,自己又杀死陈娃子的动机。
一张羊皮。
陈狗子和李云岗都证实了羊皮的存在,却始终没有说清楚这张羊皮到底有什么价值。
“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张羊皮?这张羊皮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值得你付出这么多?”我急问道。
静安尼师双眉低落,刚才还只是平静五官,此时只能说是的落寞。
“羊皮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静安尼师说道:“我八岁那年,和我父母一起坐车路过墙下村,结果遇到了土匪......”
就算是解放之后,路有劫匪也一直持续到八十年代后期。
那时交通不便利,大片的山林处于人迹罕至的状态,又没有什么及时通话的工具。
凡是车辆遇到劫匪,大多都会遭遇屠杀,最后劫匪为了毁尸灭迹,甚至会将尸骨和车辆推翻到山坡下焚烧掉。
静安尼师八岁的时候,做工程师的父亲因为接到了某项绝密任务,便她和她的母亲做一辆二十人乘坐的小巴转调前往省城。
在途径墙下村附近时,路遇劫匪,最后车上的乘客全被劫匪所杀,当然也包括静安尼师的父母。
但是在父母的掩护下,从车窗跳下,藏在路边落叶堆里的静安尼师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只是八岁的女孩一个人试图逃出密林,却辗转到了二三十里以外,然后被附近一尼姑庵的女尼捡到。
本以为落入佛门,算是大难不死,然而却没有后福。
那座所谓的尼姑庵,实际上却是一佛门做掩护的淫窝,八岁的静安尼师就这样在“佛祖”的注视下落入风尘。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撑过来的,就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黑洞”一样的淫窝中逐渐长大。
只到尼姑庵被举报,警察捣毁淫窝,大批被困尼姑庵的女性纷纷出逃,这里面也有静安尼师一个。
不知道走了多久的山路,静安尼师又困又累又饿又乏,正要虚脱昏厥之时,她来到了雾水庵,并被正在雾水庵里修佛像的李云岗发现。
“后面的事情,那个大傻子应该都告诉你们了吧,他一定是说我和他相处的几个月里,互相生了爱慕,然后就有了真情。真是个傻子。”静安尼师闭着眼睛说:“我只是利用他而已。”
静安尼师虽然在淫窝里受了十几年的折磨,但八岁那年父母被杀的惨状却一直存留在她的脑海来。
更重要的是,静安尼师记得他父亲经常会拿出一张羊皮告诉她说:“这张羊皮,比一百吨黄金还要值钱!”
一百吨黄金值多少钱?静安尼师到现在也没有个概念,但她知道那张羊皮能让她后半生无忧无虑。
她还记得当年的劫匪曾说过自己就住在墙下村,那张被土匪抢走的羊皮也许也还留在墙下村。
逃出淫窝的静安尼师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她记忆深处的墙下村,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指引她,希望她能将那张价值一百吨黄金的羊皮找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