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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 你……”贾孝仁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圆脸老板, 不相信他舅舅居然不帮他, 去帮一个外人。
圆脸老板看着贾孝仁, 说道:“孝仁, 大家都在这里,胳膊拧不过大腿。”就是他说没有,其他粮油店和海鲜摊的老板也会出来指认的, 而且, 他家还要在这桐山过下去的。
贾孝仁冷哼一声道:“哼,谁是胳膊谁是大腿, 还不一定。”
圆脸老板叹息一声, 心里是真的放弃对这个外甥的劝说了。
上面,洛明达又问道:“袁长河,你将事情完整细说一遍。”
于是,圆脸老板又将贾孝仁怎么跟他说的,他又是怎么做的完整地说了一遍。
随后, 洛明达又问了海鲜摊老板和粮油店的老板们,给他们一一确认口供让他们签字画押后, 便让他们下去了。
不过他们也没走,都在门外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洛明达问道:“贾孝仁,对此事,你还有何话可说?”
贾孝仁察觉出洛明达的态度不对了, 若是按照之前两人形成的默契来说, 洛明达不会找来这么多人来问询。他狐疑地看着洛明达, 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变卦?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
不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洛明达变卦了,但是他深知自己这个时候坚决不能承认,只要坚持到家里和表哥过来,他们会给自己想办法。
他摇头,说道:“我没做过,他们故意污蔑陷害我。”
洛明达一拍惊堂木,怒道:“证据确凿,岂容你抵赖!贾孝仁,你心胸狭窄,伙同他人威胁商贩,刻意打压同行以谋取私利,行为恶劣仍不知悔改!来人,给本官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是,大人!”两个衙役出列,拖着贾孝仁就要走。
贾孝仁喊道:“凭什么打我!是他们诬赖我!我又不是桐山人,凭什么打我!”
谁知,却没人听他的喊话,围观的群众们飞快让出一条通道让衙役通过。
很快,贾孝仁被按压在板凳上。
嘭!
衙役的板子打了下来。
“啊——”贾孝仁叫了一声,扭头喊道:“你他么的轻点!”
里面洛明达喊道:“给我重重地打!”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手上的力道再加了点。
嘭!嘭!嘭——
“啊!嗷——”
围观群众一个劲地叫好。
“打得好!这种人,就该打板子!多打几板才好!”
“就是就是!自己生意不好好做,尽想些邪门歪道!该打!”
“……”
贾孝仁哇哇叫着,耳朵里充斥着自己的痛呼声和那些议论,心里气得咬牙切齿。
好你个洛明达!好你个余清泽!看我以后怎么教训你们!
“嗷——”
公堂内,牛三看着自己的东家挨板子,一抽一抽的,感觉屁股更加痛了。
而余清泽和大松几人看着贾孝仁挨板子,都很快慰!
活该!
出了第一口气了!
打完板子,贾孝仁的气焰一下就弱了。
洛明达问道:“贾孝仁,本官问你,据实回答。你可认识牛三?”
贾孝仁屁股痛得厉害,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地,答道:“不认识。”
洛明达继续道:“青州城外五里坡村民曹远指认牛三为你家别院的下人,你怎么解释?”
贾孝仁咬牙,道:“我家别院多年只有一个看家老仆,并无其他人居住。”
曹远立即道:“胡说,那十几个汉子哪里来的?都住了好几年了!还有村民看见过你家管家和小厮去别院,别想狡辩!”
贾孝仁瞪着曹远,说道:“是谁收买了你来诬陷我?是不是余清泽?!”
曹远很气愤,道:“胡说八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你在青州城里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全青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全城人都恨不得你赶紧死了算了!”
贾孝仁冷哼一声,道:“洛大人,此人明显跟我有私怨,他的话根本不可信!”
洛明达顺势问了句:“曹远,你跟贾孝仁有私怨?”
曹远摇头,道:“没有,但是他贾孝仁劣迹斑斑,仗着表哥是知府,叔叔是京里的大官,便在青州城里作威作福,用下作的手段逼得许多大一点的饭馆都关了门,还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小孩子和一个老板,全青州城的百姓都可以作证!”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都听呆了。
“原来来头这么大,亲戚都是大官,难怪这么嚣张了!”
“这害死了两个人,居然没有被杀头,王法何在?!”
“就是,官官相护,谁让人家家里有人在京里做大官呢!”
“我呸,人渣!”
“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
贾孝仁听到后面的议论顿时脸都绿了,他怒道:“血口喷人!”
曹远道:“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啪!
“肃静!”洛明达喊道。
洛明达问贾孝仁:“贾孝仁,本官再问你一次,你是否认识牛三?他可是你家别院下人?”
贾孝仁道:“不认识,不是。”
洛明达又问牛三:“牛三,你可认识贾孝仁?”
牛三也摇头,道:“不认识。”
一时陷入僵局。
经过海鲜摊粮油店老板们和鸿运圆脸老板的口供,贾孝仁陷害聚福楼的动机算是有了。但是这并不足以证明贾孝仁指使了牛三来下毒,单是凭借曹远一个人的证词还不足以将贾孝仁给定罪,需要更有力的证据证明才行。
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头,怎么证明牛三是贾孝仁派来的?
牛三和贾孝仁两人咬死不认识对方,这很难办。
现在这情况明显没法再继续审了,只能等去青州调查找证人的回来再继续。
洛明达跟其他几位大人商量了一下,然后对众人道:“此案暂停审理,等调查过后再开堂审理。牛三收押大牢,贾孝仁嫌疑重大,暂关押县衙大牢待审。退堂!”
贾孝仁一听自己要被关押,急了,喊道:“凭什么关押我?不是我做的!大人,洛大人!我不是桐山人,你没权利关押我!”
“根据大盛律法,异地犯事者,由当地县衙管理。凡在桐山城辖区内犯事,均由本官管。”洛明达一挥手,说道:“带下去!”
“你不能关我,不能……”贾孝仁一边咆哮着一边被衙役带走了。
退堂后,贾孝仁和牛三被衙役带走关押,洛明达和几位大人也从侧门走了,衙役们也纷纷将水火棍放回原位。
外面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大家都边走边议论着这事。
余清泽起身,一时起得太快,还踉跄了一下。
跪得太久,腿都麻了!这该死的古代制度!余清泽心里咒骂了一下。
“大哥,你没事吧?”家宝见状,立即上前去扶他。
家宝和大松大志三人被问完话后就获准可以起来站在一边旁听了,只有余清泽作为原告,一直跪着。
“没事,就是腿麻,嘶,算了,扶我到外面,我先坐一坐,缓缓……”余清泽忍着腿部的酸麻,跟家宝说道。
搭着家宝的肩膀,余清泽慢腾腾地走到公堂门口,干脆坐在台阶上,慢慢揉着腿,等两腿恢复血液供应。
蔡老太爷夫夫俩一直在门外等着他们,见他们出来,蔡老太爷递给他一封信。
“文东的回信。”
闻言,余清泽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只写了个‘贰’字。
贰?不是一路人。
他将信重新折好放回信封,递给老太爷,说道:“老太爷,我懂了。”
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不是一路人,难怪洛明达会站在他们这边了。
“此时甚为机密,不要泄露了出去。”蔡老太爷接过信又收了起来,然后叮嘱余清泽道。
余清泽点头,道:“明白,老太爷放心。”
他揉着腿,转头看到同样坐在台阶上揉腿的曹远,朝他供了供手,道:“曹兄弟,多谢你指认牛三。”
曹远一边揉着腿一边摇头道:“余老板客气了,贾孝仁太可恶,我们兄弟实在是看不过去,希望他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余清泽点头,道:“他会得到报应的。对了,曹兄弟,你是青州人士,怎么在桐山出现了?”
曹远笑道:“余老板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和大哥在河对岸开了个小饭馆,去年还找余老板买过腊味的。我们今天也是过来买腊味的,却看到你们歇业的牌子,然后听旁边的人说你们抓了个要下药的人到县衙来了,我们就过来看看,不想正好看到了牛三。”
经曹远一说,余清泽就想起来了,拱手道:“难怪我说看你们俩有些眼熟,余某一时还没想起来,恕罪恕罪。”
曹远摆手笑笑,道:“没事没事,就见过一面,不记得很正常。”
余清泽又说道:“曹兄弟,这会已经过午,如不嫌弃,随余某到聚福楼吃顿便饭,可好?”
曹远因为这案件,还需要他作证,这两天也是不能离开的,便道:“那便打扰余老板了。”
说着,他们起身,一行人往聚福楼而去。
青州这边,曹明带着四个衙役一路回到了五里坡,跟衙役们指认了那个院子。
因为等船等了一会儿,这会已经是下午了。
四个衙役过去那个别院,敲门进去后,却发现里面的人都已经散尽,只剩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伯在里面。
四个衙役说明来意,又四处看了看,发现不少众人生活过的迹象,他们一一将场面记了下来,然后又问了老伯不少话,却发现老伯是今天才被带到这里来的。
四个衙役带着老伯回到曹明他们村子,问了许多村民,有人说看到中午有人过去别院,然后没一会儿,住在里面的汉子便都带着包袱离开了,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衙役们互看一眼,知道他们来晚了。
调查完,天色已晚,码头的渡船已经停航,他们便在五里坡的村民家里借宿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四个衙役带着曹明、老伯,还有三个作证的村民一起赶到码头,想乘船回桐山,却不料,被一队官兵围在了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