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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一过,冬日就来的特别快,淳铭也在十一月里满了六岁,也到了上书房的年纪,可把他好一阵儿乐呵。
原先老早就想跟着他们一块儿去的,正德帝老说他年纪不够,不让跟着去,如今满了年纪,总算是能去凑热闹了。
而一提到上书房,不得不提的便是关于为淳铭挑选伴读的事,起先正德帝为他选了好些人,他死活不乐意,正德帝心中诧异,以为他自己个儿有了主意,便问他心里可是有了人选,他扭扭捏捏支吾了好半天,才说自己想要个女孩儿做伴读。
正德帝气的直想打他,小淳铭梗着脖子问他,“为何桓哥儿想跟女孩儿玩儿便可跟女孩儿玩,我身为赵国的殿下却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淳铭不晓得,为着谢桓这点子爱好,他差点没被永宁侯给一棍子打死。
“你若是个女孩儿或许朕就依了你,你一个男孩儿,老跟女孩子瞎凑什么热闹?”
“我就要女孩儿,我就要!”淳铭是哭着喊着,又捏了拳头使劲儿往正德帝怀里揍。
正德帝气极反笑。
总之选伴读这事到最后也不了了之,都说三岁看老,正德帝觉得自己在有生之年老糊涂前一定不会在传位诏书上写了这傻缺的名字,想想便由着他去,就撂下句若执意要女孩儿做伴读,那便一个人去上书房的话。
淳铭也是倔,秉承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宁愿一个人上书房,也坚决不要男孩儿。
愣是眼巴巴数着日子等到了来年七月开学,一个人欢欢喜喜就去了上书房。
要说关于淳铭上书房这事,除了淳铭自个儿,那便数溶锦是最为欢喜。
想想这一年来被总师傅的各种针对,想想每次考核的垫底,溶锦总觉着,去年这时候为着开学的欢喜,终究是场错付。
直到淳铭来了上书房,她仿佛见着了希望,这下总算也是“身后有人”了。
淳铭年纪最小,个子又矮,被总师傅安排在了第一排,后边儿就是谢桓,一落了坐便和谢桓叽叽喳喳起来,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丝毫没有注意自个儿一抬头就是总师傅,所以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淳铭被总师傅提溜起来时,溶锦下意识就想到了自己,不由为他捏了把汗。
“淳铭殿下,臣刚刚讲了什么,殿下可晓得。”
“我如何晓得你教了些什么东西,左不过是些没用的东西罢了。”
总师傅失笑,“淳铭殿下,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即大笑声传来。
淳铭愣了愣,立马羞红了脸,气鼓鼓地坐下。
这一上午就这么去了。
下了学淳铭就立刻往外冲,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
还是谢桓将他提溜起来,一同去了清露宫。
摆了膳,几个人围在一桌,溶锦真是一刻也等不得,乐呵呵给稷言讲淳铭今日的糗事。
她捏着嗓子学着总师傅的模样,“淳铭殿下,臣刚刚讲了什么,殿下可晓得。”
这边谢桓也学,全然不理会淳铭幽怨的小眼神,“我如何晓得你教了些什么东西,左不过是些没用的东西罢了。”
溶锦哈哈大笑,“然后总师傅说哈哈哈……说……哈嗝……淳铭殿下哈哈哈……,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哈哈哈……。”
直笑的腰也直不起来,还是池钧呵斥了声“食不言”,方静下来,稷言不由扶额忍俊不禁。
食完了膳,谢桓与淳铭两个便躺在罗汉床上午睡,七月天气渐热,楚宛一只手拿扇子给他俩打着,一只手拿了书读,溶锦则跑去院子里看稷言与池钧下棋,时不时扯了这个的衣袍,时不时扯扯那个的头发,玩的累了,索性趴在石桌上也睡了。
谢桓午睡醒时,稷言与池钧的棋战况正激烈着,谢桓不由分说,一屁股将池钧挤开,把正下的投入的两人吓了一跳不说,连溶锦也被闹醒,差一点就把棋盘给扬了。
“你这是作甚?”溶锦不满。
“自然是想帮我的钧哥哥一把咯。”说着就往池钧身上挤,石凳就这么点大,池钧都快掉下去了。
“啊!桓哥你好恶心。”溶锦嫌弃。
看着谢桓拿着棋子胡乱在这儿指点江山,池钧无奈,“好了,别胡闹。”
“人家才没胡闹嘞~”溶锦翻白眼,我不怕你可劲儿骚吧,迟早你得被自己骚死。
溶锦跳下石凳,往池钧那方走,一手提了谢桓的后领子就往屋里走,“你给我放下,狗贼!”
“我就不放!”进了屋子,溶锦把门合上,“宛姐儿,快把铭弟放出来,咬……”
溶锦话还没说完,楚宛就快速跑来捂了她的嘴,悄悄耳语,“嘘,铭弟还未睡醒。”
溶锦转头往罗汉床上看了看,果真还在睡着,怪不得进了门谢桓这厮便不嚷了。旋即起了坏心思,轻手轻脚去将书箱打开,取出笔墨砚来,磨好了墨,拿笔蘸了,往淳铭脸上拿过去。楚宛与谢桓就将脑袋凑过来看着。
溶锦拿笔在淳铭一双眼皮上点了两点,又将鼻子圈起来又点了两点,然后圈了嘴巴,最后在脸周画了个大圈,大圈外画了两只耳朵,这便大功告成!
“三殿下醒了会哭吧?”楚宛细细问。
“会不会哭,试试不就知道了!”谢桓说罢便去推淳铭,“铭弟,起来了!摆晚膳了!”
淳铭一惊,噌的坐起身来。未睡醒的眼睛半睁着,茫然地看着前方,越发像只小猪。
三人有些不厚道地憋不住笑。
“要食晚膳了么?”淳铭呆滞地问。
“不忙,我框你起来呢,我们一会儿要去校场踢蹴鞠,外头两人还在下棋,你去搅了他们的棋局去。”谢桓坏笑。
“嗯!好。”刚睡醒的淳铭呆呆傻傻的。
木讷地走出屋子,活像个木偶人似的。
“钧哥!言哥!别下棋了,去校场踢蹴鞠!”淳铭揉了揉眼睛,感觉眼前有些黑,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池钧跟稷言笑了笑。
“怎么了?”淳铭纳闷。
“先说好,告诉你了,一会儿可不得哭。”池钧说罢,稷言便去净房端了盆水出来,一来身为男子,稷言房里自然没有镜匣,二来端盆水正好让淳铭照了,顺便还能洗把脸。
“嗯。”淳铭乖乖道。
直到稷言将水端出来让淳铭照了,一阵哭声从清露宫传出,好似要穿出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