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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李家有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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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路应悲春晼晚,残宵犹得梦依稀,又是一年初春。

    李家大宅当家主母吴氏住着的梨花院中,正如此时的天气一样春意盎然,梨花飘香。

    正房里打着帘子,也听不见外头的声响,俩个老婆子正扫着满地洁白的梨花,扫帚刮在了青石板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群小丫鬟笑呵呵的从门外经过,老婆子们耳朵不灵,只听见一句夫人发的布匹如何如何好看的,小姐如何如何可怜的……

    俩个婆子都是爱听八卦的,对府里近来发生的事情也很清楚。原来最近开春,夫人给府里的小姐都赏赐了几匹纺绣阁新出的布匹,却唯独大小姐没有。

    吴氏本是安国公府的嫡幼女,当时正是看中了李太尉的才情高洁、儒雅俊秀,祖上虽然不是什么勋贵之家,但本人也是青年才俊,出身于清贵之家,年纪轻轻便中了探花之位。在吴氏嫁过来之后更是官运亨通,身负太尉一职。

    小夫妻俩也过来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然好景不长,吴氏的贴身丫鬟秀娘使计,给李太尉下药,怀上了身孕。

    秀娘以为从此以后便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但安国公府又怎么会让秀娘如此欺辱他们的嫡幼女吴氏呢!在秀娘生下大小姐李姝后便直接用祸乱后宅的罪名乱棍打死,而李太尉是不会为秀娘求情的,他本就怨恨秀娘让他与吴氏离了心,也没有过问过秀娘生的孩子。

    纵然吴氏是个心胸宽广,宽厚待人的人,也不会给大小姐这个破坏了她家庭和睦的人好脸色,更何况吴氏从小便在安国公府里娇养长大,嫁了人,李太尉也对她千依百顺,就更不会好好对待大小姐了。

    “大小姐是个可怜人啊!上一辈的事情要她来受苦,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一个婆子叹道

    “住嘴吧!夫人做事也是你能说道的,小心被人听道,撕烂你的嘴。”另一个婆子警告道

    门外传来了响声,院门口半掩的门被打开。吴氏的陪房吴妈妈扶着吴氏走了进来,俩个婆子有些忐忑特别是刚刚谈论吴氏的那个婆子,十分紧张,生怕吴氏听到了。

    幸好,吴妈妈只是吩咐道,“快些出去,我要服侍夫人入睡,免得你们在这里吵着夫人。”

    吴妈妈是吴氏的左右手,也比他们这些寻常的下人体面,因此俩个婆子赶快收拾好,退了下去。

    吴妈妈把吴氏扶到了内室的软塌上坐着,给吴氏沏了一杯茶后,这才开口道,“夫人,我有一事不明白,既然你如此讨厌李姝,为何不将她发配到庄子里呢?”

    吴氏冷笑一声,“发配到庄子里,这倒是便宜了她,我要让她在我的眼皮底下受折磨,方解我心头之恨。”

    看到吴氏充满恨意的眼神,吴妈妈不再说话,默默退了下去。

    李府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小姐,小姐,你就这样让他们蹉跎你吗?”曲苗恨铁不成钢的望着李姝。

    李姝把手中正在奋斗着的酒酿圆子放下,无奈的望了一眼曲苗,“夫人要折磨我,我有什么办法啊!况且这只是件衣服,不要又何妨。”说完,继续奋斗着手中的酒酿圆子,不再理会曲苗。

    其实李姝早就对吴氏的恨意没有感觉了,在这个李府里也不会有人来帮她,也曲苗这个和她一起长大的人会向她抱怨。

    这时院子外传来响声,李姝连忙叫曲苗把酒酿圆子收好,自己把表情调整地憨厚一点后迎了出去,见到是二小姐李薇之后,笑得更加憨厚了。

    “二妹妹,你怎么来这里呢?是来找我玩的吗?”

    李薇环顾四周,看见了爬满青苔的院墙,长满了青草的院子和破烂的房屋,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转而将目光放到李姝身上,看见她穿着洗得有些掉色粉色罗裙,上面还有些不知道从哪里沾上的诡异污渍,配上她此时憨傻的笑容,更显得俗不可耐。

    李薇笑得温婉,如果忽略掉她眼中深藏的鄙夷的话,“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姐姐,顺便邀请姐姐一起去参加丞相家小姐举办的赏花宴罢了。”

    “真得吗?我也可以去参加吗?妹妹,你太好了。”说着就要抱上李薇,李薇吓了一跳,连忙将李姝拉开,这可是她新做的裙子啊!可是已经晚了,李姝已经重重地将她抱住。

    李薇压抑着怒气,笑容有些扭曲“姐姐,你抱得太紧,勒到我了,快些放开。”李姝这才把李薇放开,看着自己脏了的裙子和满脸笑容的李姝,李薇欲哭无泪。

    “啊!对不起,妹妹!”李姝惊讶的说道,“我也没发现我的裙子上有污渍,对不起。”李姝委屈的皱着一张脸。

    看到李姝委屈样子,李薇更是怒从中来,险些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勉强笑道“没事,姐姐,只是一条裙子而已,不碍事。”

    “妹妹,真的不碍事吗?这可是纺绣阁的衣服诶,我都没有几件,你真有钱”李姝投出羡慕的眼神。

    “呵呵呵……,既然姐姐喜欢,那我就差人给你送一件过来”说完,不等李姝回应,就火急火燎地带上丫鬟婆子离开。

    李姝笑眯眯的望着李薇离开,如果这时候李薇转身望一下李姝,就会发现她此时并没有露出憨傻的笑容,反而更显得明眸皓齿,眉目如画。

    李姝转身回到屋子里,吩咐曲苗将酒酿圆子取出来,她还没吃完。曲苗有些着急,“小姐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那个二小姐来邀请你去参加赏花宴明显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哎呀!小曲乖,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快点把酒酿圆子端上来。”

    “小姐!”曲苗不依,可是见李姝没有反应,只好去将酒酿圆子端上来。等曲苗将酒酿圆子端上来后,李姝又抱着吃得眉眼带笑,神采飞扬,弄得曲苗无可奈何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