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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四载星河,与君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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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经得到了驸马的许可,小公主这两年过得就很繁忙,毕竟她是负责的约人的那个。寒食节、元宵节这样的大节日就不用说了,作为准驸马林沨会到宫里赴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下九、乞巧节这样女儿家的家的日子,但凡是京城热闹的时候,小公主都会把人约出来。

    安阳:虽然是公主但是并不矜持,摊手.jpg

    每每和林沨走在繁华的街市,置身一片灯火之中,安阳会感受到一种不真实。对林沨一见钟情的是她,想让林沨做驸马的也是她,约见林沨的也是她,并不是说林沨没有主动的时候,只是在这样的欢愉过后总是会有一种难言的孤独。

    可能是因为在一起的时候太快乐,又太过短暂吧,以至于分开的时候总是很不舍。

    安阳咬着糖葫芦,看着身旁被暖黄色笼罩着的男人,觉得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唉,她家驸马太好康了!无论是生闷气还是不开心,只要看到他,心情就迅速美丽起来了。

    大约是美貌使人快乐吧!

    对于小公主的视线,林沨已经习以为常,转过头看着这人一边鼓着腮帮子嚼着糖葫芦,一边还转着眼睛扫视两边的小摊,随性又灵动的样子也让他感到一种满足。

    以他现在的财力,带她吃好玩好倒也够了,就是可能没办法让她在皇宫里一样,被养的油光水滑。

    林沨轻车熟路地护着小姑娘,免得让她被来来往往的行人撞到,心底又在默默感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这只猫拢在怀里,然后恣意地搓来搓去,撸得她呼噜直响。

    大婚前,他们还有时间最后一次见面,公主府快要修葺完毕,是他那个小院子的几十倍大,亭台轩榭的每一处都是一副绝佳的美景,处处讲究着自然之趣,又不像南方的园林布置,处处是假山绿水,是秀色又端庄的。

    很符合安阳公主的公主气场。

    两年的时间,在刑部可以随时翻阅学习本朝律法,以及各类卷宗,涉及到官员的部分更是繁复冗长,着实叫他长了许多见识。

    紧接着做了驸马,林沨就任兵马司指挥。虽说兵马司算得上是闲职,在被京畿卫打压至此的情况下却也还有些眼睛。东家长西家短的,倒也方便他了解上京里各家的关系以及一些辛密的旧事。

    虽然时机可能不对,但边疆现在有些异动,不知道完婚之后,陪在小公主身边的日子还有多少。

    目送着小猫离开,林沨在原地站了一会,也拾步离去。

    婚前最后一次见面,他还是选在京郊比较好吧,有些话,他想好好地和她说。

    于是在小公主暗自准备再换个地方将驸马约出来好好见一面,以慰藉大婚前的相思之苦的时候,驸马先一步给她递了信,八月初八,栖霞山脚。

    已经进入八月的栖霞山颇有些许秋高气爽的味道,安阳在马车里坐着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刚下马车睡意便没了睡意。

    林沨一眼就看到了这只刚起床的奶猫,迷迷糊糊踩着凳子下来,又被略带清凉的空气冰了一下,茫然懵懂,惹人怜爱。

    林沨微笑着快步上前,“殿下!”

    还有些迷茫的公主殿下看了一圈才找到自家驸马的身影,一如既往的好康!

    林沨是想穿着初见公主的那套衣服的,无奈放到两年后,那件衣服太旧了,于是前些天特意照着原来的款式又重制了一件。

    安阳一眼便想起来自己那天是怎么样对驸马一见钟情的,轻轻抓着裙摆慌了两下,“嗯,你来的这样早啊?”

    “倒是殿下你,用过早膳了么?”

    “没有。”

    “那殿下愿意赏脸与微臣一同用膳吗?”

    “那本公主就勉强和你一起喽!不好吃就自己领罚去!”

    山脚的集市上百姓还不多,林沨悄悄抓过了公主殿下的小手。

    小猫咪没想到自己粉乎乎的肉垫要落进别人的手里,刚开始还悄悄绻了绻爪子,还是由着林沨抓着。

    大约是第一次被“非礼”,小公主有种隐秘的兴奋感,空气中的凉意根本没办法缓解脸上的热气,而且林沨的手干燥温暖,安阳觉得自己的被握住的那只手也在渐渐发烫。

    “不知道会不会出汗……”

    眼见着小姑娘要害羞死了,林沨终于放开了那只嫩爪,不知道小姑娘有没有吃过街边的早膳,林沨特意挑了家看着还算整洁的小店。

    小公主感觉到终于被放开了,悄悄舒了口气。她颇有些新奇地坐在店里,等着老板给她上混沌。

    咬着热气腾腾的混沌,小公主觉得这个东西虽然没有宫中的精致,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旁边一起吃混沌的人也好像沾上了烟火气,离她又更近了一点。

    栖霞山上有一座栖霞寺,虽然现在时节尚早,但是山上的枫树也有变红的趋向。吃完了混沌,安阳和林沨便缓着步子一同上山。

    以小公主的娇气,林沨以为这猫崽大概没到山腰就要撑不住了,没想到安阳看着娇嫩,体力却挺好的,一直坚持同他走了半个时辰也没喊累。

    林沨却不让她继续走了。

    小公主娇生惯养,恐怕根本没有走过这样久的山路,要是继续走下去,怕是脚都要磨坏了。

    索性芭蕉她们还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可以将人抬上去。

    “不用,本公主不累,指挥大人是要坐轿子不成?”

    公主不愿意,林沨也没法子,只能带着她一路休息,临近晌午一行人才终于来到栖霞寺。

    林沨前几日刚来过此地,同寺庙里的沙弥和尚商量好了,小公主拜完了佛祖,又抽了根签,便有人将他们带去饭堂,品尝素斋。

    栖霞寺后山清幽茂盛,下午林沨又领着小公主到栖霞寺的后山转了转,对话不多,大多是林沨看着安阳小殿下去勾搭兔子、飞鸟,他只在旁边静静地陪着。

    栖霞寺最受欢迎的地方既不是佛堂也不是素斋,而是院中的一颗古树。

    据说那树已经三百多岁了。

    日光西斜,太阳快要变成夕阳了,一大片金色和着橙色勾勒出远山的轮廓,洒下柔和的光辉,温柔的色调笼罩在这棵古树和树下的两个人身上。

    安阳竟觉得此刻的沉默有些奇异的美妙。

    但是林沨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安阳,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未了的心愿?大概就是……我同驸马还有些日子才能完婚吧?”安阳转过头,俏皮地眨眨眼睛,看着背在光影中的驸马。

    “殿下,无论以后沨在哪里,都会时刻记得公主的心意。沨想要以最大的努力保护公主,呵护公主。”

    “四载星河,沨欲与君共赏。”

    安阳怔在原地,林沨沉沉地看着她。下一刻,安阳扑到了这个人温暖的怀抱中。

    四载星河,与君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