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嫘慈听闻乔氏棚外谩骂不休,急忙跑出棚巢,看着族人们纷纷望着乔氏指指点点,他气极败坏的上前扇了乔氏一个响亮的嘴巴喝道:“滚回棚去,别在族人面前丢人显眼。”乔氏则冲着嫘慈哭喊道:“你打我,要不是那丧门星和她生下的小妖女,我女儿岂能变成了那般模样?”
唐氏从棚内走了出来喝道:“大哥,你干吧打姐姐,姐姐说的没错,王岐氏她就是个丧门星,自她入族这些年,族里灾事不断,如今又牵连到大哥一户,我看直接将那丧门星和小妖女沉塘算了。”
嫘慈指着唐氏吼道:“你住口,平日里我忍着你们也就算了,你们越来越不像话。”
“我怎么了,我说大哥你啥意思,别忘了,我男人才是头领,要不是那些年我们救济你,你能有今天吗?”
棚帐内,头领嫘奕越听越生气,他气冲冲地走出棚外喝道:“都给我闭嘴,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翻脸无情。”唐氏听罢不再吱声,气冲冲地拽着儿子嫘琅瞄了瞄周围的族人喃喃个不休,很不自在地钻进了自家棚巢。
东崖坡上,嫘阿花乖巧地看着面色严肃的王岐氏,她伸手捧着母亲王岐的脸颊道:“娘,娘不哭,阿花不惹娘生气,阿花会照顾娘亲的。”?王岐氏左手拍着熟睡的嫘祖,抬头看着年幼稚嫩的义女嫘阿花笑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桫椤赤水乃南方丹露之冠,竹林之乡,地势多为丘岭,林深丛密。这里,人丁兴旺,烟火丛生。百年来繁衍造世,最终传之这一脉,他便是姜神农氏。传说姜氏一族乃娲祖娘娘降伏祥瑞,撒谷遍布山川,植造桃季遍地花香。在这里,河溪交错,兽禽遍地。经历数代族人勤耕教化,养活了山涧间谷粟兽禽及其柳暗花香,致使姜氏一族越发旺盛。可是好景不长,因数年前那年初春大旱,大地板结,翰林冒烟,致使本族大力士蚩氏一门弃族逃奔他乡,才使姜神农氏氏族日渐败落,如今已经苟延残喘饥苦炎炎。
姜神农氏氏族自酋长神农掌族数十年间,氏族已是败落的人稀凌,曾经诸族结盟之势已经割据分裂。姜神农氏大酋长神农几番讨回南海甘什,却是几番败退南岳,致使形成气候的东黎族势力日渐傍大,已不将姜神农氏一族放在眼中。自姜神氏推崇神农担任氏族大酋长那日起,东黎族为保全自身势力便夜袭姜神农氏,这一仗致使姜神农氏大败而逃。东黎族族长鹞罕也在大战中不幸中箭身亡,鹞罕十六岁的儿子蚩尤接管东黎部落。蚩尤自父死后,他带领本族悍士一路西侵,最终驻足于南境肥沃之地甘什,改东黎部落为九黎氏族,亲率八十一同宗兄弟四方征讨,使得无数荒流部族纷涌归盟,致使九黎族成为中土南部的强族,蚩尤也因战功赫赫被族人推崇为九黎族大酋长。
要说九黎族建立初期,蚩尤也是向心为善之人,为不乏余力为归盟而来的游牧部落搭棚造巢,也称得上雄主威名,只是归顺九黎氏族的诸多荒流部落其心不善,数次暗挖陷阱夜袭九黎,险些要了蚩尤的命。蚩尤从此大发雷霆,于甘什修建一台取名罚罪台,令族士杀伐了一批又一批归盟不忠的荒流部落奴人,这一杀便是血流成河,使北溪谷中的血水染红溪河足足月余,蚩尤从此也背上的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之罪名。
西陵氏听闻九黎族蚩尤率族北伐,欲夺西陵山脉,这令头领嫘奕和老巫祝卜盏多了几分担忧。数年来,西陵氏从不与外族为敌,虽说没有战事但也是处处谨慎细微,总怕处事不妥招惹来横祸,一直以来西陵氏族规十分严厉苛刻。
这日,九黎氏族长事皮九带一队族士远赴南境勘察荒流之地,恰遇西陵氏勇士嫘植,二人为争执一头雄鹿大动干戈。九黎族皮九见嫘植武艺高超,便佯装退回甘什,召集族众近百余人杀伐西陵山,毫无防备的西陵氏一夜间惨死无数族人,头领嫘奕和长事嫘慈,勇士嫘植全都战死于血泊之中。
已无战力的西陵氏当下成了惊弓之鸟,老巫祝卜盏召集众人一番商议,推崇嫘玄为西陵氏头领,这嫘玄原为嫘奕帐前掌族人嫘范之子,虽说年龄十七八岁,但文治武功还算淑娴,只是为人过于尖刻。嫘玄率西陵氏与九黎族长事皮九在山口打了一丈,让人想不到的是,嫘玄竟然打得皮九口吐鲜血差点死于西陵山口。
皮九逃回九黎氏族将此事告知了大酋长蚩尤,蚩尤听罢皮九一番絮叨后,顿时恼羞成怒,要说皮九此人乃无名鼠辈,倚仗他父皮毗甩乃九黎氏怅前相士才敢放荡不羁,整天除了吃喝玩乐便是奸淫掳掠,虽说皮九沽名钓誉臭名昭著,可他却有一幅好头脑,阴谋诡计倒是不少,因其父在族中德高望重,族人只能闭目相让由其所好。因此,皮九擅自侵袭外族得到了处罚,但那处罚也只是遮掩一下族人的耳目罢了。
西陵氏嫘玄自知打伤九黎氏族皮九闯下大祸,星夜带领不足百人的西陵氏族逃往西陵山东部的险境之地狼陀峰。自此后,死去的西陵氏头领嫘奕的女人唐氏和嫘慈的女人乔氏自然成了嫘范的女人,嫘范长子嫘玄自然坐上了西陵氏头领王座。嫘玄令其本门兄弟嫘羊嫘及为一公勇士,其父嫘范尊为氏族长老,卜盏为老巫祝,让其结义兄弟洮南时任相士。西陵族人虽对嫘玄父子的行径极为不满,但强势之下又能奈何,只得屈服遵从罢了。
西陵氏遭劫,嫘玄带族人逃往西陵狼陀岭求存,却将东崖坡崖洞中的王岐氏母女丢在了脑后。九黎族召众二百族士夜袭西陵氏却扑了个空,无奈之下,蚩尤只能率族众返回南甘什。
西陵氏惨遭外族夜袭,着实将巢居东崖坡的王岐氏母女吓得不轻,只待夜深人静时,王岐氏趁月色之夜返回凋零破落的族落查看,当她看着丈夫嫘奕,大哥嫘慈和勇士嫘植的尸身悬挂在门樑之上时,顿时痛哭万分。她亲手掩埋了夫君嫘奕、大哥嫘慈和勇士嫘植,并将惨死的百余名族人掩埋在西陵山谷。整整忙碌一夜,总算迎来东方晨曦的一丝亮光。轻风从山间吹来,王岐氏回眸身后一切,流着泪水领着义女阿花,背着女儿嫘祖向东崖坡崖洞走去。
溪水流淌在西陵山涧,山岳中传来朗朗歌声。
“山岳风云端雨,一夜秋风吹满脊,娇娇夕阳泌人心惹人醉,留下红霞染红河溪一春一回,看那冉冉一轮圆月何时来,又不知何时去......”
嫘阿花坐在溪边一边轻吟一边编织着草裙,溪水倒映着她那妖娆身姿是那端庄,那样美丽。河溪边的柳树上几只燕雀来来去去,扑展着翅膀时隐晴空之上又时隐林川之中。西山那片枫林红了,那是昨夜一夜间发生的事情,染红了整片山腰,除了红彤彤的美,便是初夏送来的一份暖意。
王岐氏拄着木棍,背着熟睡在竹篓里的嫘祖从西岗上回来,她来到溪边接上义女嫘阿花向东崖坡走去。嫘阿花顺手采摘路边的一枚野花插在王岐氏的头上道:“娘,西山果子快熟了吧。”王岐氏笑着从挂袋中取出几枚果子递给嫘阿花道:“是快熟了。”
母女三人回到东崖坡,嫘阿花帮娘放下背上的竹篓,拎起一枚樱果在嫘祖面前晃了晃。突然,婴儿展天笑脸呵呵呵地笑道:“姐姐,姐姐。”嫘阿花顿时愣住了,她大声喊道:“娘,娘,快来啊。”
王岐氏匆忙跑出崖台上道:“花儿,怎么了?”嫘阿花指着嫘祖道:“祖儿叫我姐姐。”
王岐氏走上前看着娇嫩而笑呵呵的嫘祖道:“胡说,妹妹才三个月,怎么会叫姐姐呢?”
“真的,祖儿真的叫我姐姐了。”
“好了,好好看着妹妹,娘造食去了。”
嫘阿花双膝跪在嫘祖的竹篓边知道挠着头喃喃道:祖儿,明明听见你叫姐姐了,娘为啥就不相信呢?”嫘阿花坐在竹篓旁,她从小小挂袋中取出几枚樱果道:“祖儿,西山的樱叶红了,娘说山果子也快熟了,过些日子我们就可以上山采果子了。”竹篓的嫘祖使劲地舞动着双手,似乎能够听懂嫘阿花说的话一样。
油灯下,王岐氏和嫘阿花一边吃着火堆上的烤肉一边想着采樱果的事情,夏收食物对于她们来说是件非常要紧的事情,只有夏有果食充饥,深秋采集足够的食物,才能保证冬雪天不饿肚子。
突然,洞外有人敲响栅门,王岐氏顺手拿起竹叉走到洞口轻声问道:“谁?”
“二娘,我是大壮。”
王岐氏将竹标靠在洞口一侧,警惕地打开了栅门,从洞外进来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他将手中两提鲜肉递给王岐氏道:“二娘,我父今日上山打了一只小兽,娘让我送两挂肉过来。”
王岐氏接过肉看了看道:“大壮,上次送来的肉还没吃完,你家人口多,告诉你父你母以后别送了。”大壮看着篓中的嫘祖道:“父说了,西陵氏都搬走了,我们两家得帮衬着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