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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下来，云然的修为停在了炼气四层。
“你要是再努力点，我们就怎么都追不上你了。”沐清茗刚扎完马步，一屁股坐到石凳上，目光落在了正在看书的女孩。
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绿叶，在头发上闪着碎碎的金光，一张小脸晶莹剔透。
云然低着头，轻轻将书本翻过一页，“说这个做什么?像你和沐无双的努力程度我可受不住。”
云然若是学习勤奋的学生，沐清茗和沐无双就是学疯了的好学生，学习强度令人咋舌。冯先素也被两人惊到，特意告诉她们要张弛有度。
隔壁传来很大的响动。
“男生那边又打起来了。”听到声音，沐清茗面露焦急。
女生这边由于三个奇人的勤奋好学，带动了其他女孩修炼，没时间找茬，表面上倒还算相安无事。
但男生那边可热闹得不行，大概是精力充沛，时不时就打起来。负责的管事杜师叔也不管他们私下打闹，久而久之这群人的胆子也越发大了。
“又要去?”和沐清茗熟悉后，发现这个女孩子还真是骨子里都带着正义，看不惯别人欺负弱小。
云然不是很喜欢多管闲事，开始还劝了几次，之后就随她去了。
沐清茗挥挥手，跑了出去。
把书合上，云然便进了静室。前几日，沐无双正式宣布进入练气五层，已经开始学习五行基础术法。
这无疑给云然拉响了警报，女主的双灵根牛得违反常理就算了，再来一个要疯的!
云然叹气，准备闭关个二三月，吃了颗辟谷丹，盘膝坐下开始修炼。
结束闭关，云然宣布进入了炼气六层，一下成为师安居所有孩子中修为最高的。
其他女孩纷纷跑来祝福，艳羡也好，嫉妒也罢，云然笑着照单全收。
看到站在最远处的女孩，知道她看得见，云然便朝她笑了笑。
沐无双却冷着一张俏脸，转身就走。
真是不讨喜的小孩，云然心想。
倒是冯先素流露出真诚的喜悦，为云然打心底的高兴。“你现在到了炼气中期，已经可调用灵气，学习基础术法了。神识也可外放，你回去以后试试。”
“师叔，那你现在能不能教教我火球术啊？”云然扯着冯先素的袖子，态度亲昵。
虽然名字很土，但火系蛮横霸道，即使是个基础术法，威力依旧不可小觑。
若是别人，冯先素或许还担心这群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发生冲突时，误伤他人，但云然性子软和，到是担心她会不会伤到自己。
但抵不住云然的撒娇攻势，冯先素还是点头答应了。
快速掐了个法诀，一个火球飞了出去，感受到热意擦脸而过，云然眼睛唰地亮起。
第二次冯先素放慢了速度，好让她看得仔细。
云然记忆力极为出众，几次下来手诀已经摆的像模像样了，但火球术还是没能成功施展。
见此，冯先素握着她的手摆正，说道:“吸纳周围的火灵气，调动起，然后保持住!”拳头大的火球凝聚，映照得小脸红彤彤。
“师叔!”云然转头对着冯先素喊到。
“先别激动，我可是出了半分力。自己试一试。”冯先素拍拍她，让她静心。
听到这话，云然便乖乖站在一旁，脑海里一遍遍过着冯先素做得动作，尝试调动灵气。
不知过了多久，云然感受到指尖火灵气聚集，心念一动，火球自掌心升腾而起。
冯先素眼底划过赞叹，“很不错，你慢慢练习，熟练之后我就教你下一个。”
接下来的几月，除了在静室修炼，云然都在练习五行基础术法。
今日，云然和沐清茗在院里对练。
“你走神了。”没有躲避，一个水球哗得一下浇在了沐清茗身上。
云然只好调动灵气，给她烘干，一边询问道:“发生什么了?”
问下来也不过鸡毛蒜皮的小事，沐清茗漂亮，有资质还努力，那些不思进取的女孩啊，因为嫉妒而暗地里使绊子。
云然单独住，除了上课或者刻意而为，基本与其他女孩不大交集。但沐清茗不一样，和她们同吃同住，很好下手。
而且还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货色，不敢对沐无双出手，只挑了看起来好脾气的沐清茗，云然眼里划过一抹嘲讽。
沐清茗心情颇为低落，但还是说道:“走吧，时间到了，去思育堂。”
……
“我们修士选择修行的方向有三种，体修，器修和法修。体修非常注重体格和身体素质，灵气锤炼肉身，所以身体就是他们最大的武器。而器修包含许多，剑修和刀客都在其中，多注重于剑法招式和以及本命法器的配合。法修侧重于法宝和道法……”冯先素在上方讲课。
这些知识，云然在早前便看完了。上课不过是走个形式，不搞特殊。
有些无趣，云然闭上眼，释放神识，一瞬间整个师安居都笼罩在她的神识下。
自从知道练气中期的修士神识范围只有一个院子那么大，云然便发现自己的神识比他人强上许多。
冯先素自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也没说什么，继续讲课。
想到了什么，杏眸转了转，盯着左上方的女孩，集中精力释放威压。
“啊!”沐希安突然大叫起来，脸色苍白，身子抖如糠筛。冯先素立马甩了一记眼刀过来，赶忙安慰平复沐希安的心情。
云然接收到冯先素的警告之意，立刻收了神识。
“唉……”看来这课是上不成了。
沐希安被送回了房间，其他女孩也陆陆续续走了，沐清茗则在原地焦急的望着被冯先素一把提了起来的云然。
“你先走，我一会就来。”云然摆摆手，被冯先素带回了房间。
“师叔……”脚一落地，云然就可怜兮兮地，像只毛茸茸的小兽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声地喊着。
“你今天这是做什么?”冯先素面色冷了下来。
“她带头欺负清茗，我也就吓吓她而已……师叔不要生气了……”越说声越小，再抬头眼泪已经聚在眼眶。
冯先素一看，重话就说不出口了，蹲下身将女孩搂到怀里，擦掉她的眼泪:“你今天太莽撞了。她欺负人不对，但你出手也不对。再说了，你一个炼气六层的对人家炼气三层出手，好意思吗?”
“……好意思的。”云然埋在冯先素怀里闷闷得说道。
冯先素气也消了，说道:“遇到这种事你和我讲，我来处理。你出手会惹人口舌，对你不好。”
教育了一番，才放云然回去。
一进门就看到沐清茗在院中，呆呆地坐着，出神地望着梅花。
听到声音，转头眼里满是歉意。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发现云然对沐希安出手，内心竟有一丝窃喜。
“云然，我……”
一坐下，云然直接开口:“依你这性子，修仙这条路可走不远。吃亏是福，那也是吃小亏享大福。你一直吃亏，也没人说你好，只是嫌你软弱没用。你能去帮助被欺负的人却不敢反抗欺负你的人?空有一身修为，连个炼气三品的都踩你头上逞威风。还不如把你修炼的时间减减，好好想想你修仙为了什么。为了长生?为了……”
“为了保护苍生!”
“哈？”云然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思绪。
“我爹为了保护城里百姓牺牲，他是大家的英雄。现在我爹不在了，我也想要像他一样保护其他人。”
“所以，你被欺负了也不还手?英雄也是要上阵杀敌的。你这到底是所谓的正义还是不敢反抗的懦弱。”云然皱眉，语气颇有咄咄逼人的意味。
“……”
见她沉思，也不多说，起身回房。
“云然。”推门的手停住，云然扭头。
“你是为了什么修仙?”
风吹动发梢，那双清亮灵动的眸子直直望向沐清茗。
沐清茗看着云然的嘴张张合合。
“我能为了什么，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