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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寻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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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手法不错嘛,做这一行很久了?”

    若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这句话定然是相当有歧义的。

    远观镇郊外,一身货郎打扮的唐新火与那独臂姑娘搭上了话,他一双凤眼高挑,眼波潋滟,笑意若妖,仿若能勾魂摄魄。

    可那独臂姑娘却仍是神色平静,只是淡淡反驳:“剩下的,不是我做的。”

    “那可以是你的同伙呀!小爷我看姑娘你骨骼清奇,相貌姣好,不像个人,想必姑娘的同伙也是个半人族高手吧,可否为小爷我引荐一二?”唐新火轻佻地将货郎帽摘下,一头乌黑长发随意垂到腰间,却是将货郎的粗布衣衫也穿出了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敢问姑娘可否将芳名告知在下?”

    “不是我做的,我也没有同伙。”独臂姑娘只是看了一眼他披头散发的模样,并未理会他的问题,依旧是径自往前走,“公子若是欲火难耐,大可现在转头回远观镇青楼,那儿的姑娘想必是很欢迎公子这般相貌甚佳的入幕之宾。”

    “天下第一青楼不就在前方么?小爷我何必为了那些歪瓜裂枣放弃那美人青姬。”唐新火挑眉邪笑,“姑娘,你说对否?”

    “小女愚钝,不知这荒山深处何来美人,还请公子明示。”独臂姑娘说话间,眼神微凛,藏于袖中的左手微动,顷刻间,一只小巧的暗器匣已扣在手上。

    “还需要小爷提醒吗?‘千里魔都埋骨窟,三尺青馆红罗布。’姑娘应该比我清楚吧?”唐新火意有所指地看向小馒头山的方向,暧昧地凑近,“小爷我是唐门人,这种五六年前的货色可入不了我的眼。”

    “倒不知公子眼光这般独到,依小女子之见,暗器,能伤人就行。”

    话音刚落,独臂姑娘忽地转身,手中暗器瞬间呈扇形射出。

    “姑娘这样的,就很好,只是可惜这暗器匣制得稍有粗陋。”唐新火依旧笑道,轻轻向后弯腰避过暗器,身形一动,却是用轻功闪到了那姑娘身前,一手拦住她的腰,另一手中匕首抵在其腰间,刺破了少许衣物。

    须臾之间,高下立分。

    “公子也是好大的心,就不怕我是修士么?”姑娘感到腰间冰凉,不再妄动,只是平静地反问道,神色丝毫不见慌乱。

    “半人族十二岁受洗髓礼,而十二年前魔都覆灭后圣德堂闭门谢客,所以这一代的半人如今皆并非修士,不是吗?”唐新火盯着她的眸子风流的笑道,“素闻尾族腰间阳关穴甚是重要,如今看来此话不假。”

    感受到那冰凉之物不怀好意地戳了戳自己腰间命门,独臂姑娘冰冷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那么公子也应该知道,半人族素来不喜拐弯抹角。公子自入镇就跟了我一路,若是图谋之事并非坏事,小女倒也可帮忙参详一二,只是还请注意举止,以免旁人误会。”

    “那不行,说最有歧义的话,做最有歧义的事。这可是小爷我的平生最得意的一句座右铭。”唐新火邪笑道,“不过既然姑娘问,那我就再说一次,敢问姑娘芳名?”

    “叶琉珠。”她无奈答。

    “那么…叶姑娘,小爷我刚刚看你买那兽骨觉得甚是好玩,也顺手牵羊牵来了一具,我现在放开你,还请姑娘帮我鉴赏鉴赏。”

    唐新火撤了匕首,大手一挥,一具白森森的骸骨便悬浮在了二人面前。

    这白骨大体与人骨无异,只是多了对收敛齐整的翅骨且腿骨稍长。照理说,未超度过的的尸骨是会保持生前最后一刻的姿态的。但它的姿势平整,乍一看就如那些厚葬的尸首一样,死状甚是安详。只是琵琶骨中有一洞,洞中那一枚代表魔都守军的兽面军章使人认定这是一位战死魔都将士。

    叶琉珠却对这具骸骨感到莫名熟悉。

    没时间细想了,脱身要紧。她暗暗提醒自己。

    她边看边说到:“翼族,男,戾气很淡,战死,胸部贯穿而死……叶家人,神官……不可能!”话音未落,她余光却瞟到了那具骸骨的手骨,瞳孔猛地一缩,慌忙上前两步,半跪在骸骨旁,朝其食指指骨处凭空画了一道显影符,口中念念有词。

    半晌,那惨白的指骨上渐渐显出了几丝青黑的火凰纹路,扳指似的绕着指骨长了一圈。

    “凤凰交颈,相拥而栖……”唐新火眼神微烁地望着这个印记,轻道,“莲渡国师?”

    “不可能!”叶琉珠还是重复着之前的那三个字,右手抬着颤抖的左手,一遍又一遍地将自己食指上那个赫然相同的印记与之对比,起初还尚存一丝希望,奈何两道印记虽一道在肉、一道在骨,却是分毫不差。她紧紧地抓着那只手骨,似是要将其生生变成骨灰,原本清澈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神态早已不复之前的冰冷,隐隐有崩溃决堤之态。

    “叶家……”唐新火丹凤眼眨了眨,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关节,于是将目光转向了半跪在地的叶琉珠,“叶小姐,现任莲渡国师、旧朝魔都的主神官——叶离川,与你是何干系?”

    叶琉珠低垂着头看不此时清神态,面纱滑落在一旁,背影略显颓然,却让唐新火兀觉得有着些许梨花带雨之意。

    只听她声音沙哑地道:“叶离川是我父亲。”

    **

    “所以按你说,那可怜的人皇南宫佳仁,才做了几个时辰的皇帝就死了?”千棠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块石头上,随手从篮里捞了三颗李子,一颗塞到自己嘴里,两颗分别塞进了了一旁两具白骨嘴里,又拿了一颗抛了给正在一旁用灵力挖坑的司韶。

    “是的,谢谢。”司韶侧过头对她笑了笑,他一袭白衣,银冠束发,身形修长,五官虽稍显青涩,却已可以用翩若惊鸿来形容形容。

    “你不是老说君子之道麻,我买一具骨头,你偷一具骨头,这算什么?你这不是拉我下水吗?”阿棠一边嚼着李子,一边毫不含糊地盯着司韶说话,真真不是她贪恋美色,而是司韶这张脸实在是长得天妒人怨,就连她这没读过几本书的都能想出几个,譬如,如花似玉、貌若潘安的词出来形容。

    “我本想拿另外一具的,只是被人抢了先手,况且银子我留下了,不算偷。”司韶极为认真地解释道。

    “你也付钱了?”闻言千棠杏眼微瞪,“可我也给了两倍的钱呀。”

    “无妨,我和千弈都不差这些钱。”司韶又认真道。

    “可我们只挖了一个坑呀,剩下这个葬在哪?要不将他们合葬?就当是夫妻?”千棠又咬着手指犯起了纠结。

    司韶正翻飞结印的修长手指顿了顿,道;“阿棠,这是两具男儿身啊。”

    “男儿身就男儿身,我要他们两做夫妻就做夫妻,有何干系?又不是不能**。”千棠无所谓道。

    “阿棠,三阿公没教过你男女有别么。”司韶将手中最后一个印式结完,走到了千棠面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

    “教过啊,雌的有......唔!”司韶直觉她将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快速伸出一只手捂住了眼前张口若悬河的小嘴,告诫道:“女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说话。”

    “唔唔......”千棠瞪着大眼睛拼命点头,乱动着想让司韶将手拿开,却不想,舌尖舔到了司韶的掌心。

    唔......淡的。这是千棠的第一反应。

    唔......没有闻起来好吃。这是千棠的第二反应。

    “不好意思,冒犯了。”

    两人皆是往后退了两步,说出的话出奇得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