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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
女子双目如星复作月,半抹朱唇微抿,似笑非笑。墨染青丝乱如柳,袅娜身姿若无骨。
斜斜依着车厢,凉风乍起,素薄窗纱飞舞,说不上来的慵懒与妖媚。
“知道你娘吗?”丹唇淡然一笑,凤眉轻挑,看着骤然变色的少女,玉指点着少女额头:“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像她。哈哈哈!”声如银铃。
微热茶盏打着旋悄然跌落,马车铺垫的麻布浸透茶水。
飞来一只小麻雀停在后面的树杈上,歪着头打量前面的马车,调皮的风无意卷起纱帘。
马车里空无一人,只余些许温热茶沫。
老马打个响鼻,甩甩后尾不耐烦的驱走飞虫,任劳任怨的拉着马车。
......
“嗯。”不想说话,赵林转身背对着女童,随意应声表示知晓。
女娃娃也不在意,咣当一声,将瓷碗丢在一旁的桌子上。
碗里的汤药溅出几许,汤水尚热,床上的少年缩手躲闪,轻皱眉头却没说什么。
刚刚入夏,大山的气候有些多变,夜晚还是有些凉,白日却有几分热意。若是坐着还好,躺着就有些不适。
再一次翻了个身,烦躁得挠了挠头,见一旁的人没有开口的迹象,心里默默叹口气,索性直接开口:“她呢?”
女娃娃表示俺发呆中没听到。
“大锤?!”
“啊?”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的回应一句。
幼童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赵林强忍着噪音,皱眉有气无力的说“嘶,她今天怎么没来?”顿了顿接着说:“就是秀儿。”
“啊哦!”女童歪歪嘴角打了一个哈欠,无精打采的回应:“你把药喝了吧。俺想回去了。”
瞥了眼旁边黑乎乎的汤药,无奈的叹口气。
勉强撑着半起,汤药还有些温热,苦味顺着热气狠狠撞入嗅觉。
颤巍巍的端起闭眼一口喝尽,厌恶的干呕两下:“又是喝药,本少爷只是想吃百味楼的糕点。现在可以告诉本少爷了吧!”
眼睛一转,不知想到什么,用手撑起头侧躺着打量女娃娃。
嗯,今天头发没梳,衣服没换,人也无精打采的,莫非......
“你俩吵架了?她终于受不了你的愚蠢了?!”试探性问道。
哼(ノ=Д=)ノ┻━┻臭赵林,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
“她回家了。”见赵林听话喝下了汤药,女娃娃翻个白眼不情不愿的回话。
没想到少年却没有再借机嘲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低着头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听不清切,只是神色有些几分悲伤。
“嗯,回家了。”虽然不知道他为啥又不开心,但俺很乐意看到他这种样子,再次重复一遍表示俺很无情。
“哦。”少年慢慢重新躺下,侧着身看不清神态。
收起瓷碗,木着脸推开门,淡淡瞥一眼背对着的少年,或许是因为许久未曾打理,衣服还是之前那件,头发乱糟糟的,真的不像他,或者说不像以往的他。
阳光透过方窗洒在少年发间,尘粒在空中起舞,反射的光芒将黑色变成彩色。不大的房间里闭目少年似乎已经入睡,只有偶尔划过脸庞的水珠宛如流星。
山反界鹿灵湖,深藏十万大山内,有神女常于此地出没,据说此湖也是山灵栖身之所。因山灵之威,妖兽从不敢来此,也鲜有人迹。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鹿角神女卧坐在湖旁的青石上,垂下的一缕青丝伴着清风掠过稀疏的花草,花叶摇曳,无意间落下一瓣桃红依着风漂浮在潭水上。
“我要见山灵大人。”男子不再躲藏,悄然从树后出现,无声无息。
神女并未看他,依旧是闭着眼侧卧。葱葱玉指遮在额头,似乎是因为阳光太过炽烈。“山灵大人从来不见人族,你知道的。”
“哈哈哈。”男子大笑着慢慢靠近,直到接近湖旁的青石才停下。“曾听闻鹿族遭天妒,被妖所弃。倒是未曾想到丘山君居然藏有一鹿。”
神女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神情不变,依旧是恬淡模样。
男子微微皱眉,见眼前的鹿妖没像意料之中那般反应,只好继续说道:“听说大道借先贤手笔刻下万妖卷,内有天下万妖之种族,每有一妖族出世,卷中便誊抄一族之名。”
“曾听闻,四族打算将卷中鹿族之名抹去。不知仙子可知?!”男子自信满满的爆出一个大料,舌尖舔舔嘴角像是迫不及待享受大餐的饿汉,眼里尽是疯狂和变态的期待。
真是完美的种族啊!不愧是上古天道的宠儿,对,就是这样,震惊吧,仇恨吧!这么完美的灵魂扭曲起来一定很美味。哈哈哈!
眼前的神女还是一动不动,就像死物一般,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男子对此有些惊疑,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右手轻掐指诀,身旁树上的一片绿叶嗖得一声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从神女身躯穿透而过,直直落进水面。
“哼!”男子猛然反应自己被戏耍,恼怒成羞,愤然发声!身后的树木像是被巨物砸中一样,抖着绿叶跌到,还未着地又瞬间恢复之前的模样,就连之前消失的绿叶都长了回来。
风还是那风,花叶还是那般姿态轻摇,石上的神女用手遮在额头还是那般模样,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刚刚没有变化,只是树后已经没了那男子,神女也没再说话,只是唇角轻抿,一切那么相似但绝对不同。
“能行吗?那些人手里可是有天问一签的,若是动用............”潭下是一座玉色宫殿,一位背着铁锤的大汉看着镜相中神秘男子消失的地方,眉头紧皱。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一旁的光头大汉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回话,又像是说服自己一般拍着圆滚滚的肚皮,“这是最好的办法。再忍忍就行了。”
其它或站或坐的其他人低头沉默着没再说话,就如同光头男子说的那样,已经没有其它退路,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似乎是受不了尴尬的氛围,站在最后的女子转身离开房间。
“穆娘?”身后众人面面相觑,背着铁锤的汉子挠挠头发问。
“她起疑了!”
“谁?”背着弓箭的男子皱着眉头发问。
“我亲爱的侄女。”女子回头看了一眼,笑着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