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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震怒目看向迟昭,这女儿在后院闹这样的丑事,真是有损名声。
“老爷老爷,昭儿好狠的心,她要将妾身发卖了。”
沈姨娘哭嚎着,早就已经被扯得衣冠不整,此刻的模样更是惹人怜惜。
“父亲,沈姨娘伙同丫鬟做了那海棠花的事来污蔑我。父亲您也说了,若是找出污蔑之人定要重重处罚。女儿也不过是依照父亲的意思,帮您料理罢了。”
迟昭倒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巧,原本是想趁着迟震不在的时候发卖了。却没料到,迟震偏偏早回了两日。
“她是你的长辈!给我放手!”
迟震一把扶起沈姨娘,美人在怀中吓得发颤儿,迟震心疼的紧。
“父亲说笑了,沈姨娘只是妾室,哪里轮得到她做我的长辈。退一万步说,她设局害我,难道不该罚吗?”
迟昭倒是没想到迟震会如此护着沈姨娘,印象里,迟震虽然宠妾,却也同母亲相敬如宾的。
“这事不过就是误会,是你妹妹图新鲜玩闹罢了。你偏要把事情闹大,让后宅不得安宁。还让旁人瞧咱们家的笑话!”
迟震怒吼,一番话说得迟昭瞠目。
“父亲早就知道这事真相?”
“我自是知晓,你妹妹平时里就喜欢这些花儿粉儿的。都是小事,你偏要弄成这样?”
迟震心下是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再者面对怀中美人,他一个男人,心自然是偏的。
“小事?海棠开花,冬日落水,妖僧指认。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把女儿往死了逼啊。”
迟昭当下才发觉,自己的这个父亲心居然偏成这样。难怪,前世自己嫁李庆,迟震没有任何意见。她还以为父亲是有心无力,却没想到他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回事。
“后头的事不过是凑巧!”
迟震,驻守边关多年,常年领兵打战,并非是那些内里无城府的市井武夫。他岂能不知这些事说是巧合太过勉强,他又岂能闻不见这里头的阴谋诡计。
可他却仍旧愿意相信沈姨娘的那番说辞,拿最坏的脾气对着迟昭。
迟昭心寒,看着迟震抱着沈姨娘往回走,抽出匕首拦住他们的去路。
“今日这女人我一定要卖。”
迟昭凤眸微寒,她盯着迟震,没有丝毫惧意。
迟震怒火中烧,没思量将手抬了起来,径直要往迟昭脸上打。
“咳咳。”
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听着耳熟。
迟震赶紧放下手回头,只见李璟站在院子里那株梨树下头,薄唇轻抿。
“侯爷,您怎么来了。”
迟震连忙松开抱着的沈姨娘,沈姨娘脚底不稳,再次瘫软在地。
“听着热闹,遂来瞧瞧。”
李璟摇头,语气却冷淡不少。
迟震明白这些丑事是让李璟不喜的,他后背发凉,很怕因为这事毁了自己回京的前程。
“让侯爷见笑了。”
“无碍。”李璟摇头,随即看向迟昭,扬起笑来,温柔道。“小姑娘,借给你的护卫什么时候归还?可是已经过去三日了。
迟昭瞧着李璟,这人并不意外自己的身份,看来是在那天晚上就已经猜出。
“事情已经办完了,正好现下就还给侯爷。”
迟昭摆摆手,那两个护卫便顺从的走到李璟身边。
李璟在迟震面前说这事,是在给自己撑场面,如今迟震就算再生气,也势必不敢再对迟昭如何了。
“侯爷,怎么认识小女,这……”
淮阴侯头次来漠北,而迟昭近日也未曾出门,这二人如何认识的。
“前几日在街上不小心撞坏了小姑娘的东西,便借了她两个护卫。”
李璟笑道,一双笑眼看着迟昭,那模样极为亲昵。
一时间,迟震不仅心下嘀咕。莫非这淮阴侯是看上了迟昭?淮阴侯好歹也是皇子,虽然病弱,也是受宠的。不可得罪,若是能巴结上,便是再好不过。
“原来如此,这倒是小女的福分。”
“好了,人我已经要回。将军自去处理家事,府上的茶好喝,我还未曾喝够。”
李璟摇头,没说旁的,转身走了。
“老爷~”
见李璟走了,沈姨娘方才敢用自己娇滴滴的模样去拉扯迟震的衣袖。
迟震如今心里盘算着侯爷同迟昭的事,看向沈姨娘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耐烦。
“昭儿,你同侯爷认识,也不早说。”
他对着迟昭,已然换了副嘴脸,又回到先前那副慈父的样子了。
“前几天刚认识的,有什么好说?”
迟昭嗤笑。
“父亲如今还是好好想着如何处置这女人吧。”
她用手中的匕首指着躺着地上的沈姨娘,朗声说道。
“昭儿,你姨娘好歹也是沈家正儿八经的嫡女,当初也是三书六礼请回来的名妾。若是真的发卖,沈家来要人怎么办?”
迟震好商好量的。
“那父亲想怎样?”
迟昭冷漠的瞥了一眼沈姨娘,当初沈家是小门小户。没料到前两年她哥哥突然升了锦衣卫,官运亨通。今年刚得了副指挥使的位置,她一个姨娘也跟着水涨船高,身份高贵起来了。
迟震不敢卖,能够理解。
“禁足几月,罚一年的月钱银子。”
“就这?”
“昭儿你还想怎样。”
迟昭冷冷一笑,将匕首收回腰间。
“每日早上母女二人掌嘴十下。院中只剩一人伺候,饮食皆同下人。”
一字一句,仿佛刀子扎在沈姨娘心上。
“昭儿,姨娘平日对你不薄啊,你何苦如此羞辱。”
沈姨娘声泪俱下的控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给我闭嘴!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吗?如此大的声响,若是又惊动淮阴侯,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迟震弯腰,低声斥责。
沈姨娘被吓得立马噤声,眼泪涟涟的。
“就依昭儿说的办,谁都不准求情。来人,将人拖回去,门锁了。”
迟昭笑吟吟的看着下人将沈姨娘拖回院子,适才朝着迟震行礼。
“谢过父亲。父亲前院还有要事,女儿就不叨扰了。”
说完,没等迟震回话,转身便走了。
看着女儿潇洒的背影,迟震心中憋了一口气。
这回若不是淮阴侯,他绝不会任由迟昭这般胡闹。可偏生淮阴侯竟对迟昭青睐有加,他不得不从。
迟震甩袖,调整好情绪,往前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