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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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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最终是没有留下来的,在摇疏醒来的一周后孩子便没了。

    时间总是无情又温柔的,一个月过去摇疏的身子调养的也差不多了,悲伤淡忘了。

    那时摇疏醒来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却总是不稳定,摇疏思虑再三,决定让老天爷来抉择这个孩子的去留,自己不予干涉,不会刻意忽略让其受伤,也不刻意进补,就当做这个孩子不存在一般。

    其实摇疏知道的,这个孩子就算是自己有意留下可能性都不大,毕竟这原主身子本就孱弱,十几岁的身子还是个孩子,又昏迷了几个月,又不是有神仙庇护,孩子能留下来那便是奇迹了。没有留住,也只能说说与这个小生命有缘无分了,也罢。

    ……………………

    入夏了,雨下的淅淅沥沥,一阵一阵的,一会轻而细,一会湍急而势汹汹,夏日的天气总是多变无常,炎炎夏日里一场雨,是最为舒服的,总能浇灭一身的急躁烦恼,摇疏喜欢靠坐在门沿下赏雨,赏着池子里被豆大的雨珠打的摇头晃脑的莲。

    这两日总觉得云止比以前更忙了,已经两日不曾见过他了也罢,这样也好,云止对自己越亲近对自己越好,就越会让摇疏害怕,害怕自己越陷越深对云止的情意到最后抽不出身来,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理所当然毫无芥蒂的接受云止的温柔和照顾了,不是么?

    “小心冷着了。”温润的声音传来,“喝盏茶吃些果子吧。”云止沏了一杯茶递给摇疏,端来了莲花酥。

    摇疏正发着愣,听见声音抬头便看见云止,不过两日未见,总觉得如隔三秋了,咧嘴一笑接过茶品了一口,不由的点了点头称赞起茶水来,“这茶闻着清香扑鼻,喝着是甘甜中带有一丝苦涩,细品有莲花和莲叶的清香,泡茶的人到是下了功夫用了心的。”说完又拿起一个果子,这莲花酥很是好看,一层一层的酥皮如莲花绽开,每一层的色泽都不相同,一层衔接着一层形成渐变的模样,毫无违和,宛如真的莲花一般,中心包着蜂蜜酿的莲花,一口下去几种味道在口中交舞,让摇疏啧啧称奇,这样的果子想必制作起来麻烦是少不了的,这么一盘果子不知要下多少功夫。

    “云止,这果子到是新奇,我还是第一次吃这样新颖奇特的点心,配着这莲香十足的清茶,赏着雨,我可得大赞一句美哉了。”摇疏吃着果子就着茶只觉得美滋滋,其实当一条咸鱼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你喜欢便好,你若是喜欢那这几日都上这茶点怎么样?”云止见摇疏笑的灿烂觉得摇疏眼睛亮晶晶的,里面仿佛有星星要落出来。

    “喜欢是喜欢,不过我看着这两样点心都是挺废时间精力的,若是天天吃,怕是要让做果子的厨娘累惨了,偶尔吃吃便好。”摇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要因为自己喜欢的让人徒增劳累。

    云止浅笑的揉了揉摇疏的脑袋,用帕子擦了擦她嘴边残留的茶渍和果子碎屑,“你若是喜欢,不过是煮茶做果子罢了,倒也不是很麻烦的。

    摇疏见云止的动作不自然的轻轻躲闪了,也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端倪,“这,这茶水和果子是你做的,对吗?”

    云止看见摇疏疏远的动作心中一痛,眼神也暗下来,收回手,不过一会又将笑意显现,“是我做的,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这茶点,试了几次觉着这次的茶点做的不错这才给你送来,好在你是喜欢的。”

    摇疏只觉得心中暖意融融,眼睛红红的,“谢谢,谢谢你,云止,你总是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傻姑娘,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只要你开心,那便是值得的,何必言谢呢?”

    “我只是觉得,……罢了,谢谢你云止。”后面那句话摇疏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那句,我只是觉得,我不值得。

    …………………………

    入夜,知了声声入耳吵的摇疏谁也睡不安稳,翠儿见其辗转反侧,以为是有什么烦心事便走过去同她说话解闷。

    “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困惑啊?我见了翻来覆去的许久了。”

    “不是……倒也是,以往知了声阻碍不到我睡觉的,我是觉得云止对我越来越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摇疏坐起来,靠着床头,反正也是睡不着了,聊聊天吧。

    翠儿听闻却是不解:“小姐,你这让翠儿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云宫主待你好会让你不自在呢?以往向来如此啊?”

    “唉,翠儿,你太天真了,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接受他的温柔他的好,现在的我,已经不值得了……”

    “就因为摄政王那件事情,是么?”翠儿明白了自家小姐的顾虑,在这个男子为尊的世道,女子既已不是完璧之身,想要寻个夫家都是难上加难还会被人唾弃,更别说流了孩子的,翠儿红了眼“小姐,不是这样的,云宫主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他会对你好的!你总是疏远他,假意不知他对你的情意这让云宫主多么难受呢?!一直逃避,那也不是个法子啊。”

    摇疏听了翠儿的话也觉得自己这么做会伤了云止的心,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摇疏不觉得在这个世道里,云止能一辈子不在乎自己这件事的经历,如果自己真的和云止走到了一起要是以后闹不和呢?要是以后有争吵呢?云止他气急之下能保证不会提往事不会说出自己的这些丑事吗?我本就是个胆小鬼。

    罢了吧,我,不敢赌,也不愿赌,没有开始就不会有那结局。

    摇疏对云止的这份情意,不该存在了,也不敢存在了,对不起,云止,你是我心中的白月光,我又怎么带着这幅残败的身子和你在一起呢?既然是心中的谪仙,那就不必再让你染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