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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这一天,本就没几户人家的村庄充满欢声笑语,喜气洋洋,二十四岁的裴建国,终于娶亲结婚了。
姑娘是邻村的,是裴建国五年前在生产队干集体活的时候认识的她,后来在家人媒婆的撮合下订了婚。
他比她大五岁。
他们相遇认识那天,裴建国和几个人在田边锄草,几位妇人和小姑娘有说有笑的背着东西路过。
没走多远,“哗啦”一声,其中一个身穿蓝布衣服的年轻姑娘背篓肩带断了,里面的煤球洒落了一地,人也被扯倒在地。
“瑶妹儿,你没事儿吧?”年长的妇女扶起姑娘问。
瑶妹儿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摇摇头说:“没事儿!”
“这带子咋断了,这可咋办?路还远着呢!”另一位中年妇女放下背篓边捡煤球边说。
瑶妹儿四处张望,眼神停留在了不远处正在干活的裴建国身上。
“妈,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向裴建国那边跑去。
“诶!你干嘛去啊!”中年妇女出声询问。
很快瑶妹儿走到裴建国跟前停住脚步说:“大哥哥,你是这村的吗?能找你商量个事儿吗?”
正忙着锄地的裴建国听见有人跟他说话,抬头一看。
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扎着俩麻花辫,一身蓝布花衣,脚上穿着一双自家做的千层底布鞋。
微圆的小脸红扑扑的,葡萄般的大眼睛,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正气喘吁吁的盯着他看。
“是这村的,什么事儿啊?”裴建国摸了一把满脸汗水,神情紧张,他很少接触女孩子。
瑶妹儿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等他们的妇女说:“我背煤球的背篓背带断了,能找你借一个背篓吗?”
“用完了,明天一早我就给你送过来。”
裴建国看着眼前这姑娘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不忍心拒绝,便放下手中锄头。
摸摸脑袋对她说:“那行吧!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家里给你拿”。
说完就扔下锄头飞快的向前面不远处的家里跑去。
“你去找人借背篓了?”年长妇女问返回来的瑶妹儿。
“嗯!咱等一会儿,他去家里拿背篓了。”瑶妹儿点点头说。
周瑶妈妈笑着打趣道:“这小丫头片子,可真聪明啊!”
裴建国回到家,把背篓里面的东西腾了出来,抖了一下尘土,便给她们送过去。
“给,背篓。”裴建国把背篓放在她们面前。
“谢谢你啦!”瑶妹儿拿过背篓笑着说。
“我给你倒在这里面吧!”裴建国提起煤球倒在好的背篓里面。
年长的妇女看了感谢道:“真是太谢谢你了!小伙子,不然我们今天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裴建国顺口回答:“小事儿而已,不用客气!”
一行人收拾完整后,她们又背起煤球往家赶。
裴建国拿着那个坏了的背篓继续去地里锄草。
半路上。
“她姨,这小伙子谁家的,长得浓眉大眼,挺不错的。”周瑶妈妈问道。
“好像是之前那有名的裴中医家的,落魄后挺可怜的,几兄弟,年龄又小,父母去世的又早,这么多年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被唤作姨娘的妇女周玉回答道。
周瑶妈妈没有答话,低着头赶路,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周玉话锋一转:“瑶妹儿差不多十五岁了吧!快到订婚的年龄了吧!”
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周瑶。
“哼!我才不想结婚呢!”被打趣的周瑶羞涩的撒娇道。
“哈哈哈……,好,好,不结婚,咱瑶瑶在家当老姑娘。”看着小侄女儿娇羞的样子,周玉哈哈大笑。
……
晚上,裴建国纳凉的时候,他拿过修整好了的竹条,给周瑶那坏了的背篓,重新编了一个肩带在背篓上面,又用布条细心的缠了一圈。
第二天一大早,瑶妹儿把背篓背过来还给裴建国,看见门口放着自己的背篓,肩带已经修好了,上面还缠着布条,这样背东西时就不会勒肩膀,不由得有点儿感动。
“你叫什么名字啊?”瑶妹儿问他
他羞涩的摸摸脑袋说:“裴建国。”
瑶妹儿看他有点害羞憨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看着他说:“我叫周瑶,他们都叫我瑶妹儿。”
裴建国看见她笑,就变得更不好意思了,要不是常年晒太阳皮肤黑,准能看见他满脸通红害羞的样子。
没留多久,瑶妹儿家里也忙,着急赶回去,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一段时间后,媒婆张大娘找上门来。
“裴小兄弟,恭喜啊!今天我来跟你说件喜事儿。”张大娘笑嘻嘻的说。
蹲在门口修整锄头的裴建国连忙起身端了一根板凳,请张大娘坐。
裴建国一头雾水:“啥事儿啊?大娘!”
张大娘:“隔壁村的李嫂,想把她女儿许配给你当媳妇儿,你同意不?”
这么一说,裴建国便想起了那天在夕阳下遇见的瑶妹儿,那湿漉漉的大眼睛机灵可爱和甜甜的微笑,心里一阵悸动。
裴建国又有点儿犹豫,自己家里条件太差,怕人家看不起。
前几年四哥结婚,三兄弟分家自立门户,他也没分到什么东西,就俩间破草房。
裴建国犹豫道:“张大娘,你看就我这家里这情况……”
张大娘打断道:“这些不用你操心了,人家李嫂早就打听过你情况了,不图你啥!就图你这个人,老实憨厚,为人善良真诚,又吃苦耐劳。”
“只要你啊!以后对她女儿好就行。那姑娘也是命苦,父亲去世的早,跟着她妈妈改嫁,好在继父这边对她还不错。”
张大娘继续追问:“那瑶妹儿你见过吧!长得标志不?你满意不?”
裴建国羞涩的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了不可多见的红晕。
“那就这么定了,我去给李嫂回个话,挑个好日子把婚定了,再等几年瑶妹儿大一些了,你们就结婚。”张大娘趁热打铁说道。
说完,张大娘喝了两口裴建国端的茶水又急匆匆的走了。
张大娘走后,张建国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三哥四哥。
前几年,四哥已经结婚了,育有俩儿子,妻子孩子热炕头,让裴建国很是羡慕。
四嫂抱着一岁多的小侄子笑呵呵的说:“那好啊!我们到时候请张媒婆提亲,把婚定了,把二嫂也喊过来商量商量吧!”
三哥:“嗯!是得商量商量。”
四哥:“让马大叔帮忙做证婚人吧!”
裴建国急切道:“那我现在就去跟马大叔说,请他做证婚人。”
四嫂乐呵呵的打趣道:“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啊!”
裴建国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一时有些局促不安。
四嫂看着他憨憨的样子,也就收齐起了继续打趣他的心思:“快去吧!记得带点儿东西过去给马大叔。”
“好。”
裴建国听了,扭头就直奔马大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