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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陽山双峰顶除了他们六个,还有三只灵兽。江凝按照先后顺序给他们起了名字——小一、小二、小三。
小一是神君的坐骑,青色鸾鸟,也是最先陪伴在他身边的,平时就栖息在青竹峰后一片山泉附近。
青鸾化形是一个白嫩俊俏的少年,但是性子却高傲易怒,不爱搭理人。逗弄它就是他们少有的课间娱乐之一。上次偷看青鸾洗澡,气的这家伙全身炸毛追着他们啄了一夜。小二是一只成精的蜘蛛。当年江凝神君无意救了刚有灵智的他一命,后来他就来到了符陽山报恩,一呆就是数千年。
他化形的是一个沉默的黑色瘦削男子,平素里打扫殿宇,照顾花花草草。
不得不说,阿蛛虽然长得不好看,不爱说话,但是一双手却极为灵巧,会做人间的糕点,还会酿桃花酒、竹叶酒,织就美丽的绸缎。符陽山周围环绕的奇异绚丽的云霞,就是阿蛛织的。
小三就是孟极啦,这家伙是个话痨,又爱看热闹,总是偷偷跑去人间听说书先生讲故事,看话本,偶尔也会给华阳他们带回来一两本,或者把听到的精彩的故事讲给他们听。
这家伙讨厌化形,就像讨厌神君给他起的名字一样。因为他嫌弃小三这个名字不霸气,也嫌弃自己人形是娃娃脸,不够威猛……
在山上的时光总是平淡而枯燥,因为心中有梦,还有一起追梦的人,倒也没那么难熬。
春去秋来,日夜更迭,转眼两百年匆匆而过,院里的小桃树已经亭亭如盖,盛开的如同一片粉色的烟霞。禽鸟啼鸣,竹叶摇曳,清风徐来,花香怡人,恰似人间仙境。
这日,江凝并没有教他们术法,而且带着他们来到尘归殿最高的阁楼上。远远望去,绵延的群山,婉转的河流,半山处的云朵和遍天绮丽的彩霞尽收眼底。
江凝站在雕花阑干边,白衣被风吹的四处飘摇,身形依然如一杆翠竹,俊秀挺拔。
他温润的双眸看着面前的孩子们,道“知道为师为何带你们来这儿吗?”
“师傅是想让我们休息一天,一起吹吹风看看景吗?”方厌染兴奋的猜测。
“哈哈哈,说的不错。那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江凝笑得清雅,继续问道。
方厌染惊喜的微微睁大了双眼,四处看了看道,“弟子看到了白云,彩霞,还有群山。”
“那你有没有发现这跟你平常看到的有什么区别吗?”
“他们变小了。”方厌染不假思索回道。
“你说得很好。”江凝笑着夸赞。“站在峰顶观群山渺小,站在山脚则观群山巍峨高大。有的事物,眼见非实,要跳出视野局限,纵观全局,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转眼你们来这儿已经三百余年了,为师能教给你们的,都教了,还有教不了的,需要你们自己去体悟。为师只希望,无论你们以后是位居高位,还是阴于山林,都不要忘记,曾经站在山底的自己。”
他接着道,“你们刚入我门下,为师便问过你们为何而来,那如今为师再问一次,你们为何要学法术?”
“回师尊,弟子刚来时便说过,学习法术是为了护我子民。弟子的爹爹从小就告诉弟子,弟子身为公主,受人敬仰,生来就享有得天独厚的资源。这些都是我的子民给的,所以我要变得强大,杀退魔魅,护我仙界安宁。”华阳满脸坚毅之色。
“弟子想将龙族发扬光大,再现上古神威,惩灭魔人。”洛卿神色郑重的道。
“可是,可是弟子想云游四海,除恶扬善…”方厌染挠了挠头发,突然双眼发光的道“嗯,天界已经有华阳师姐和表哥守护了,弟子就去保护人间百姓吧,他们好弱的。”
“人间自有人间的定律,切不可插手致使人间失衡。”
“弟子是说,如果有妖魔鬼怪残害百姓,弟子再拔刀相助。如果是凡人间的争斗弟子是不会插手的。”方厌染连忙解释。
江凝点头应允。
“曦宁师姐,以后你想干嘛啊?”
“我没想过哎,可能是跟着师傅混吃混喝吧。”
“但是师叔年纪也不小了,他以后也要成亲的啊,你师娘肯定不愿意看到一个比她好看的人,日日在她面前晃悠。”
“唔,师弟说的有道理…”
“那你跟着我混吧,我封你做天界第一美人怎么样?”华阳提议。
“切,我本来就是好吧,要做我就做天界第一女神君。”
“好,依你。跟我混,保你吃香喝辣。”
洛卿在一边听的连连咂舌,想当初完成任务回来,华阳还不乐意认曦宁当师姐,因为她比曦宁年长,觉得理所应当她是师姐,曦宁为师妹。
但是曦宁却认为,她自小就拜了师傅,认了师伯,资历甚高,应为师姐。两人互不妥协,到最后各退一步互叫名字,也不再分师姐妹了。
三百年里两人也经常吵架斗嘴,现在却好得宛如亲姐妹。洛卿暗暗摇头暗息,女人啊,真是善变。
“玄泽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呀?”方厌染看玄泽始终一言不发,忍不住询问道。
“我不知道我为何而来?”玄泽眉头微皱道。
“三百年前,我问你这个问题时,你便道不知。如今还是不知吗?”
玄泽垂首不语。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只是冥冥之中感觉自己不来会后悔,所以他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以后该去哪里。他好像一个不完整的人,不辨来处,不知去向……
这时,一张温暖的大手柔和的附在他的头上,江凝站在他面前。
“既然心存有疑惑,那就去寻找答案吧,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