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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匆匆过往,已散如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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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萝在自己房中,越想越不对劲。小姐心情那么不好,自己怎么好偷懒,她决定去看一下小姐。但她似是在院中隐约看见了一个身影,看身形似是很熟悉,

    “什么人?”

    由于是从小姐房间的方向走出来的,茵萝下意识的问了一声,但那人走的急,又隔的有些远,像是没听见。茵萝也没在意,转而来到林薮房门前,敲道,

    “小姐,天色还早,要是没歇息,还是让茵萝陪您一会儿吧。”

    话音落了好长时间,屋内都没有传来应声。茵萝瞬间觉得心慌,便推开门,呈现在眼前这一幕,更是她一秒前还不曾想到的场景,

    “小姐,小姐……快来人,快来人!请郎中……啊!啊啊!”

    茵萝跪在地上,扶起林薮渐冷的身子,冲门外大哭大喊着。她从不曾想过,从小到大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小姐,竟然就这么离开了自己,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待院内老妈子去急忙找了郎中来,经一把脉,郎中却也只是无奈的摇头。茵萝跪在地上恳求郎中,

    “救救我家小姐吧,救救她吧,我家小姐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啊!”

    可郎中再怎么神,人死不能复生,无力回天。

    金轩闻声来到聚满人的房中,踏进房门看见林薮的那一刻,他活着的意义再无其他,柳如叶死了,他的心就死了一半,以为能跟林薮平安的过一辈子也是好的,可没想到如今林薮也离开了他。他的心彻底死了,无力瘫坐在一旁的书桌旁。

    茵萝痛哭着,只顾坐在地上捧着林薮许久不动,哭的眼睛肿成了包子。

    清走了看热闹的下人,屋内只剩茵萝和金轩。金轩两眼发直的看着书桌,他不敢把目光聚焦在已经死去的林薮身上,可这一看,似乎发现书桌上有些东西:

    金轩收。

    是林薮临死之前写的那两封信。他两三下拆开来看,掏出信纸的同时,还露出了一张手帕,还是绣着两只鸳鸯,共游溪水,情意绵绵:

    “金轩,我不恨你。我只是在想,我爱的并不是现在的你,我爱的,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身携剑气,意气风发,一脸正气的少年。此生多险恶,望君不辜负。”

    金轩攒在地上,身体不禁颤抖起来。他嘲笑自己,嘲笑自己为何这般无用,害死了两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母亲罪大恶极,但自己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放纵。金轩拾起那张刺绣手绢,掖在腰间,手紧握着那封信,从地上爬起,迈着万分沉重的脚步走出了房门。

    *

    何兰青院内,

    “怎么样,死了吗?”

    何兰青才不管什么因果报应,只要能除去心中认定碍眼的祸害,那一切便都是值得的。反正对外自己已经成了疯人,又有谁能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干的呢,就算知道了,那也是小芷那丫头背着自己干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夫人放心,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

    “那便好,哈哈哈!”

    何兰青诡笑着,眼神里浸透着阴森恐怖,此时无比健康的她才更像疯子,甚至比疯子还可怕。二人正笑的得意忘形,房门忽然被踹飞,“崩”的一声,金轩怒气冲冲提着剑一步一步挪走进来,剑尖拖在地上,冒着火星,划出了一条笔直的直线。

    “谁,谁,是谁来了!”

    见金轩走进来,何兰青又开始黑小芷使眼色继续卖傻。可金轩才不吃这一套,他早都看出母亲并没有生病,只是在装蒜掩饰罢了。

    金轩把眼神瞥向一旁的小芷,厉声道,

    “我不是很早就把你赶出府了吗,怎么会站在这里!?”

    “我倾慕公子,放心不下公子,才特地求夫人让我回来,继续陪在公子身边,好悉心照料您啊。”

    小芷贱声贱调的边说边靠近金轩身旁,伸出双手想要环住金轩的腰,借此机会上位。可金轩哪会看中她这般品行不堪,贱婢之人,一脚不留情面地踹在小芷肚子上,这一脚,把小芷直直砸在了墙上,滑落重重地砸在地上,口中涌出了好几大摊血。

    “给了你一次机会,让你滚。看来,你是下定决心想死了?”

    “反正近日这府内死了不少人,也不差你一个,你说是不是?”

    金轩拎起剑,面带些许笑容走向畏缩在墙角的小芷,任凭小芷眼神怎么闪躲慌乱求饶,都无济于事,他金轩认定了要让她这个贱人赔命。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一剑,快进快出,结束了小芷的生命。

    何兰青慌了神,她从未见过儿子这么残忍过,连忙向椅子后退了退,金轩拿出手帕,擦去剑面上的鲜血,随即插入了鞘中。见何兰青如此慌乱,金轩也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何兰青道,

    “我会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中的。”

    说罢,金轩利落地离开了她的院子。

    此后,何兰青的院中再无一人侍奉,再无一人可供蹂躏,再无一人敢踏进她院中一步。

    天气放晴,暖阳普照着整个后花园。金轩一人坐在苇池边,只见微风吹过,几缕苇叶摇摇摆动,却已经是脆干发黄,他从腰间掏出那张手绢,放在手掌中,用手指细细抚摸着上面的鸳鸯,那一针一线,尽是心意。

    只是一人的背影,永远是落寞孤独的。

    茵萝同伺候小姐一样,手捧着羊毛毯子,从身后缓缓盖在了金轩的身上,随即端手静立在一旁,望着那苇池,

    “已近深冬,公子还是回屋烤炉的好。”茵萝心里总是过不去一道坎,小姐临走前给自己留的那封信,便是让今后好好留在金轩身边,好生照料,可是凭什么,他金轩凭什么?

    “花散尽还复来,人散尽缘自灭。”

    金轩嘴里的哈气缓缓升向空中,化作云烟一拍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