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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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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我们来了”,秋实上前轻轻敲了敲,然后直接推开了房门。

    还沉浸在内心天人交战的梁安夏,顿时感觉一阵脂粉味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见屋内花团锦簇,好几名男子都左拥右抱着美人吃菜、喝酒,当真好不快活。

    老鸨第一时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三人,梁安夏只好硬着头皮跟上春华秋实迈了进去,众目睽睽之下,再寻其他机会逃走吧。

    “官人,这是咱们潇湘阁新来的绝色美人红豆,保证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角落暗影之中似乎坐了个人,老鸨正出言讨好着对方,“红豆,还不赶紧过来伺候”。

    梁安夏内心犹豫,玩心抵不过安全更重要,她可不想真的把自己玩进去。

    “愣着做什么,妈妈叫你呢”,秋实趁着梁安夏愣神,一把将她推了过去。

    梁安夏被推得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便看见一个身穿黑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系玄铁令牌,面带乌金面具的男子独自坐在角落,“这面具看着有点眼熟啊”,梁安夏暗自腹诽,努力回忆着。

    面具男子依旧并未搭理老鸨,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兀自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老鸨尴尬地笑了两声,也不管这公子是否满意,带着春华和秋实便离开了角落,满脸笑容走去了其他男子面前逢迎。

    “既然红豆姑娘来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范某等人就不打搅阁下的好事了”,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估摸着便是春华提及过的范老爷,领着其余人朝面具男子敬了杯酒,然后便各自怀抱着姑娘另换他处寻欢作乐去了。

    风雨轩内安静了下来,空气里只余下远处依稀传来的乐器声,梁安夏有点受不了此刻的氛围,眼见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便动了心思也趁机退下,不过还没等她开口,面具男子倒是说话了,“出去”,对方语气冷漠,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哦,小女子这就退下”,不对啊,对方说话声音怎么好像也在哪儿听过,梁安夏犯起迷糊来,按理说她从未与江湖中人打过交道,不应该对对方感到熟悉啊。

    管他呢,离开要紧,“啊,我想起来了”,梁安夏居然一激动喊了出来,“那个,少侠,咱们又见面了,上次京城外的树林里,我曾赠过药给你,还记得吗”,梁安夏有点尴尬。

    听到这话,华晟才收回思绪,将目光从玉佩挪至梁安夏身上仔细打量,“是你”,梁安夏此时的打扮完全不同于树林那日,相比之下娇艳奔放了不少,不仔细看,恐怕连梁安萧和萧毓都认不出来,更别说向来不关注女子的华晟。

    “少侠的伤势可痊愈了?”,梁安夏知道对方没什么恶意,但依旧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嗯”,华晟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玉佩,今晚他假扮他人来赴宴,倒是听见一些之前不曾知道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我先退下了”,谁知道面具男子究竟是善是恶,梁安夏只想赶紧离开此地。

    “药,还有吗?”,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齐新堂一行,华晟主动开口询问道。

    “什么?”,梁安夏回过身,看着面具男一头雾水。

    “树林那日的药,还有吗”,华晟眉头皱起,他很少与女子多言。

    “哦哦,有,还有”,梁安夏看出了对方的不虞,连忙开口,不过灵机一动,计上心头,“不过那药此时并不在我身上”

    华晟闻此眉头一挑,示意梁安夏接着说。

    “方才我与丫鬟被贼人迷晕掳来此地,还被老鸨威胁替她们接客,而你也看见了,这衣衫太过轻薄,为了避免被她们发现,我只带了点自保的药粉,其余全部留在丫鬟哪里了。少侠若是需要,只要您顺手相助带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小女子一定双手如数奉上,不知少侠意下如何?”既然面具男勉强算是对她有所求,梁安夏正好借机离开青楼,就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了。

    华晟沉默不语,带两个人离开烟花之地对他来说不难,但他并非博施济众之人,若单单只是因为对方手里有他想要的药粉,还不足以让他出手相助。

    梁安夏不傻,自然能猜到面具男此时的想法,厚着脸皮再次开口,“少侠,您看,好歹我也算出手救过公子一次吧,如今小女子身陷囹圄,少侠只需要开个口就能救我们于水火之中,还望少侠发发善心,救救我主仆二人”

    罢了,华晟恩怨分明,不过是借这个假身份出口要两个人而已,“嗯”

    见面具男点头答应,梁安夏也不急着出去了,鼓起勇气走回屋内,在远离面具男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咕咕......”,梁安夏肚子突然闹起了空城计,谁让她们在街上玩了那么久,结果还没来得及回府补充体力,便被人掳来了这青楼,扫了一眼屋内,发现面具男面前的桌上正好有些水果。

    “那个,我有点饿了,能不能拿个苹果吃?”,梁安夏说完也不见面具男有所表示,只当他默认了,拿起一个苹果在裙摆上简单擦了擦便啃了起来。

    “少侠,你怎么也来洛阳了”,从刚才起,面具男便一直低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都不怎么说话,实在太安静了,梁安夏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忍不住尬聊两句。

    梁安夏啃苹果的声音不小,受到干扰的华晟冷漠抬眼,第一次见姑娘家吃东西竟然如此豪放不羁,丝毫不顾及自己女儿家的形象,“有事”。

    “也是,谁会无缘无故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呢”,梁安夏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真回答了自己,顿时打开了话匣子,“若不是要南下江南,我们又岂会途径这洛阳,然后被歹人绑架至此。”

    “嗯?”

    “不瞒少侠,我们正是要赶往江南。只不过路途遥远,也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抵达,少侠难不成也要去那边?”,梁安夏真的不想再整日整日地坐马车里了,飞机、高铁、小汽车,还真是让人无比怀念。

    “嗯”,此次京中部署出了意外,连带着牵连了华玉楼江南一带的部分生意,而陆文渊此时正在北桓暗中斡旋太子之位争夺一事,江南诸事只能由他亲自南下处理了。

    “少侠,小女子有个请求,还请少侠考虑一二”,见面具男也要南下,梁安夏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强烈的念头,“路远迢迢,南下之行本就艰难,更何况小女子主仆二人手无缚鸡之力,指不定哪天又遇上心怀不轨之人。如今得知少侠也要下江南,不知可否让我们主仆二人与少侠同行,小女子定当尽吾绵薄之力,帮少侠多配置些效果甚佳的药粉”

    上一次树林一见,华晟便瞧着这姑娘是个大胆的,没想到,如今居然敢同他一个陌生人请求同行,还真是与众不同、胆大包天。

    “为了携带方便,我每次配置药量向来都不会太多,基本上也就一次的用量。相信少侠也是了解了那药效,才会开口询问,如今只要咱们同行,小女子便可以在途中替少侠多加配置,只求换少侠护我们二人南下的周全”

    梁安夏不是没想过带上夏竹私下开溜,离开京城的一路上,的确见到不少流民和草寇,即便是她可以用药粉自保,也难保哪天不会遭殃。如今碰上一个一看就是武林高手之人,两个人之间还算有些渊源,梁安夏岂会不心动。

    “当然,除了金创药,我还会一些其他的,治病救人、投毒害人,只要少侠需要”,梁安夏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丝毫不介意以此为筹码。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对面一直聒噪不停,华晟听得已经有些不耐烦。

    梁安夏被堵得一噎,讪笑着,“当然,我只是提议,少侠若是不愿意,就当小女子并未提过此事,只需要少侠帮忙助我们离开潇湘阁即可”,知难而退,大丈夫也。

    华晟没想到对方说了那么多之后还能放弃得如此干脆,有点出乎意料,“我考虑考虑,先离开这里”。

    梁安夏心中一喜,没拒绝就说明有戏,屁颠屁颠主动寻人唤来了老鸨。果然如梁安夏所料,面具男言明要带她们主仆二人离开,老鸨十分痛快就答应了。

    重新回到夏竹所在的房间,梁安夏快速换回原来的衣服,无视青楼其他女子的妒意,拉着夏竹便往潇湘阁的大门走去。出门后,梁安夏自觉走到约定好的馄饨摊,见华晟早已在此等候。

    梁安夏痛快掏出了怀中所有的药瓶,一起递给了对面的面具男,“少侠,这是答应你的药,通通都给你”,也不顾身旁满脸疑惑的夏竹继续说道,“不知小女子先前的提议,少侠考虑得如何了?”

    “明日午时,城门口”,收好药瓶,华晟留下一句话便飞身隐入黑暗之中。

    “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啊”,夏竹完全没明白眼前的一切。

    “先回驿站,其余的我们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