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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村民小组10号,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下,陆父正坐在家门口的摇椅上拉着二胡,旁边的木桌上泡着一壶廉价的茶水。
陆母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写着稿子,她闲暇的时候会往一些杂志社投些稿子赚些零用。
陆双双还未跑进院落就喊了起来:“老爸,老爸,出大事了!”
陆父放下了手中的二胡,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女儿关切道:“出啥大事了?”他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女儿,拿起一旁的扇子给她扇着风。
陆双双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山脚下,有个人...”
陆母放下了手中的笔,拿着肩膀上的毛巾一边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水一边说:“你先把气喘匀了,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风风火火的,跟你爸一个德行。”
陆父没有反驳,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喝了一口茶重新坐下佯装着继续拉二胡,耳朵却竖了起来听女儿接着往下说。
陆双双喘匀了气,语速飞快地说道:“老爸,我刚刚去山脚下洗衣服,看见潭水旁边躺着一个人,还活着!你赶紧跟我过去!”说罢,拉着陆父就要往山脚下跑。
“等等,等等,你让我先换上鞋。”陆父拉住了女儿的手,放下了二胡,往堂屋里跑去换鞋去了。
“你快点,救人要紧。”陆母朝堂屋喊了一声,转头对女儿说,“双双,咱们先过去。”
……
解无故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这场梦未免太过真实了,母亲的笑容是那么清晰,她眼中满是温情,却只字未说。
梦中解无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滑落在青石板上也没有察觉。
“老妈,就是那里。”陆双双一边在前面引着路,一边催促着。
“双双,你慢点,别摔着了。”陆母在陆双双后面紧赶慢赶,不忘叮嘱女儿。
陆双双跑到那少年面前,见他依旧昏迷不醒,回过头对陆母说:“老妈,他一直昏迷着呢。”说罢,陆双双蹲下身子把少年扶着坐了起来。
陆父此时也赶了过来,打量了少年两眼,朝女儿勾了勾手:“双双,你过来。”
陆双双把少年重新放倒在青石板上,跑到了父亲旁边问道:“老爸,怎么了?”
“双双,你看他穿的什么衣服?”
“老爸,那是汉服。”
“一个人好端端的干嘛穿这种衣服?”
陆双双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人家说不定就是爱好这个而已。老爸,你先别问那么多了,他看起来好像病的不轻,先带他看看医生吧!”
陆父苦口婆心地说道:“那也得先问清他到底是什么人,万一他是什么不法分子呢?现在这个社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以后出门在外可得多长个心眼...”
陆父一说起大道理就没完没了,陆双双只能求救地看向母亲。陆母瞪了他一眼,他吓得一缩脖没说完的教诲也戛然而止了。
陆父伸手放在少年的鼻前,感觉到他还有呼吸,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要是死了,父母找上门来,就是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不等陆母发话,陆父蹲下身子就要抱起少年,却发现这小子已经醒了,正用着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陆父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小伙子,你掉进水里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少年眼中的诧异更浓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陆父看向陆母,小声嘟囔道:“老婆,这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傻掉了?”
“就你话多!赶紧送他上医院,他现在那么虚弱能问清什么?”
陆父忙不迭抱起少年,少年身体还很虚弱,挣扎了两下又昏迷了过去。
齐云山镇中心医院。
陆父拿着缴费单跑前跑后,陆母和陆双双站在病房前。
陆双双一脸担忧地看着昏迷之中的少年,自顾自地说道:“老妈,他会没事吗?”
陆母握住了女儿的手,感觉到她手心沁出了汗,只能温声安慰道:“他会没事的。”
医院各项检查都做了一遍,除了陷入了昏迷,其他体征一切正常,医院建议送到更大一些的医院做个更仔细的检查。
陆父仰头望着自己干瘪瘪的钱包,抱怨道:“这小子到底从哪冒出来的?身份证、银行卡,要什么没什么,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就揣着一支破笛子。我们报警吧,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说罢,就掏出了手机准备报警。
陆母瞪了他一眼:“陆文化,你有没有一点人性?这孩子现在昏迷不醒,你报警有什么用?”
陆父耸了耸肩:“那咱也不能在医院耗着吧,一天好几百啥毛病都检查不出来,不如把他接到家里边,等他醒了再说。”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陆母转过头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双双,你把他的东西拿着,咱们回家。”
陆家只是一处用竹篱笆围起来的三间红砖房,中间是客厅,陆父陆母睡在左边那间,陆双双睡在右边那间。
陆双双推开竹篱笆的栅栏,拿着钥匙先一步开门去了,陆父一路背着少年,气喘吁吁地问道:“老婆,把他放在哪间屋?”
“放我们那屋,今天我和女儿睡,你在客厅打个地铺。”
陆父也不反驳,自己总不能跟一个病人计较。
他把少年放在了床上,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就走了出来,帮着陆母煮粥择菜。
陆母也在厨房忙碌着,说是厨房,其实就是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石棉瓦的小棚子。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少年惨白的脸上,他的嘴唇微张,像是在颤动,像是在呓语。
陆双双端着一盆少年换下来的衣服,在月光下浆洗起来。她对这个穿着汉服的少年充满好奇,他是不小心跌进潭水里还是自寻短见?这个疑问也只有等他醒过来才能揭晓答案了。
陆双双端着洗好的衣服回来的时候,陆母的饭也做好了。
“双双,吃饭了,去看看那小伙子醒没醒。”陆母一边往桌子上端着菜一边说。
陆双双掀开门帘,借着月光可以看清少年清秀的面容,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微翘,眉毛拧成一团微微颤动。她悄悄退出了房间,坐在饭桌前说道:“他没醒,好像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