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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级第二学期开学了,春天也来了,校园里已经有了一丝春意。春天是一个适合种子发芽的季节。
时间已成熟,条件已具备。
那个和闫秀青一起升上来的男同学姓周,叫周小龙。
闫秀青有一天早上去收作业时,周小龙对她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就差一点就写完了”。闫秀青理都没理他,直接告诉了李老师。
李老师对待工作是一丝不苟。她先是上课时点名批评,放学的时候,又让周小龙留在教室里做完了作业再回家。
没过几天,早上第二节课背课文,会背的找闫秀青背,闫秀青说背过了才通过。轮到周小龙背课文了,当然,他没有背过去。闫秀青第二次直接报告李老师,周小龙又被点名批评加放学留下继续背,直到背会了才回家。
又过了几天,又是背课文,闫秀青负责抽查,她抽到了周小龙背,周小龙又没有背过去,准确的说是背的结结巴巴。她第三次报告李老师。李老师第三次点名批评周小龙外加放学留下继续背。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
周小龙火了,他在第三次罚他的那天上午第一节课,上课前。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走到闫秀青跟前骂了她一句:“我日你妈,你个呆子”。
当她听到“呆子”这个词语时,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她毫无力量回应。没有哭,没有回骂。就那样傻呆着。
然后她听到了曹军和周小龙的争吵声,然后是打架声。然后是李老师再一次的处罚了周小龙。
真相真的只有自己知道吗?闫秀青的毫不留情被同学们当成只是铁面无私。她的不反抗又被曲解成善良可欺。
当天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课结束后,曹老师让闫秀青去她办公室。
“秀青,你是一个聪明的学生,你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是很有前途的,好好学习,多读书,走出去,你才能增长见识”曹老师就说了这么多。
闫秀青一声没吭。
她感到脸红发烧。
她知道那种感觉叫羞愧难当。
恶意的种子还没发芽就被曹老师连根拔掉了。
人的一生之中如果有一个像曹老师这样的智者点拨一下,那就可能使一个将要迈入歧途的人重归正路。
闫秀青有幸遇到了。
此后,她开始真正体会到了骄傲使人落后。她有了谦虚的态度。
端正了态度,又明确了方向,但是,她还是有点迷茫。只要是面对父母,她就容易找不到自我。
树上的叶子由嫩绿变成了深绿,阳光也变得耀眼起来。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的上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外村的同学就要回各自家里了。周日下午才再回学校。有好几个同学都说小学快毕业了,还没有去过闫秀青的家里,大家提议一起去。
曹军带着六个同学还有闫秀青一起去了她家。
一路上,大家兴致都挺高的。你说一句,她说一句。
“秀青,你学习这么好,将来肯定读高中,上大学了吧?”
“秀青,你会不会初中毕业考师范学校,然后和李老师一样教书当老师啊?”
“秀青,你的理想是什么?”
闫秀青只是笑笑,她的理想太大了,怕同学们笑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我要上清华大学”。
到了闫秀青家里,崔有爱正在院子里摆弄蔬菜。这个季节院子里的蔬菜有些已经能吃了。
看到这么多同学来了,她笑容满面的说:“哎呀呀,真是稀罕啊,你们都快毕业了,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吧,来来来”。
崔有爱把同学们领进了窑洞里,她又热情的招待同学们坐下,然后她自己坐在炕边上说:“秀青,快去给你同学倒点水去”。
“哦”闫秀青答应了一声,就准备去倒水。
“不喝,不喝,我们不渴,阿姨,不用倒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闫秀青立马停下脚步,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
听着她母亲继续说着:“你是哪个村的?”
“阿姨,我是白家庄村的,”白小云回答。
“奥,我知道了,你是白家庄村的,你们村里会计她老婆就是我娘家村里的,我们认识”。
“你是哪个村的?”
“我是西平垣的”。
“你们西平垣村那个老朱家还养羊吗?那年秀青爸去你们村里买羊,可是买了他家不少羊”。
……
最后同学们中有人提议要走了。
“唉,别走别走,我做饭啊,你们都在这里吃,吃完了再回”崔有爱坐在炕上说。
然后有同学站起来了,崔有爱也站起来了,她和闫秀青把同学们送了出去。
“说你是活死人吧,我就不知道你长个嘴除了吃饭还有什么用”崔有爱厌烦的看着闫秀青说。
闫秀青也讨厌自己,她恼恨的想:“哎,真是笨死了,一句话也不会说”就连她想了半天的一句话,从同学们开始提议来她家时,她就想说了“欢迎你们来我家”。可是直到大家都走了,她也没说出来,她就说了一个字“哦”。
全程都是崔有爱在说,好像同学们是专门来看她母亲的。
端午节那天早上,闫秀青睡醒后,又重新钻回被窝里,她害怕极了。她发现褥子上有血,可是自己没有哪里受伤,也没有哪里疼痛和不舒服。她的心“咚咚咚”的狂跳着。她既害怕母亲会骂她把褥子弄脏了,又担心自己会不会快要死了?
这一年她十三岁了。
很快她就发现了那些血来自哪里。她刚穿好的裤子上也是血。崔有爱看到了。
“呀呀呀,我日你妈的,要死呀,你真是个哑巴,不会说啊你”崔有爱打她的心又有了,但是毕竟她长大了,她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时随地想打就打了。
“真是丢人败兴,老子十八岁才来月经,你才十三怎么就来了”崔有爱厌恶的说着。鄙视的剜了她一眼又一眼。
十三岁的闫秀青,对于生理知识,她完全不懂。
她也觉得自己好像是丢人了。好像干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