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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青阳城的街道冷清的很。
更夫缩着脖子提着铜锣走在街上。
几道黑影疾驰在街道两旁的房顶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哐!”酒楼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两个黑袍映入眼帘。
楼内的小二慌忙放下手中的扫把迎了上来。
“大爷,已是夜禁之时,小店打烊了。”
来人冷冷的说道:“等人。”
二人绕开小二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卸下背上重剑杵在地上“当”的一声吓得一旁小二双腿直发抖。
“大爷,小店真的已经打烊了,不接客了。若是让巡城的官尉……”小二又是小声的重复了一遍。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不想死就快点去拿两坛酒上来。”卸下头上的斗笠,黢黑的脸上一道很深的刀疤映入眼帘。小二咽了口唾沫,赶忙跑进了后院。
“……”两人坐在椅子上没有在言语,刀疤男子拢了拢破旧的衣衫,微微闭目。另一人双目空洞侧耳微微的听着周围声音。
小二跑进后院,掌柜的在那里已经站了半天了。
“这两人什么来头?”掌柜的问。
“掌柜的,他们就说等人。还要了两坛酒,您看……”
“那快给他们端过去。”掌柜的吩咐。
“哎。”小二应了一声,便转进灶房。不一会端了两壶酒出来。路过掌柜身边又被挡住了。
“怎么了掌柜的?”小二问道。
“给他们二人加点料,小姐说过,这种不明身份的人不能放过他们。看他二人不像是咱们青阳城内的百姓,倒是面露凶相可能与钟离家被灭门有干系。”掌柜子捋了捋胡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进酒里。
“快去吧。”掌柜的嘱咐道。
小二将酒端到两人桌前,眼神空洞的人便说话了:“这酒是醉仙酿吧?”
“是的大爷,这可是我们青阳城最好的酒。”小二回答道。
“早就听说这醉仙酿的名字,就这香味。我隔着一个院子就闻到了。”眼神空洞的人直直的看着门口,嘴中念念有词。
“大爷您是外地来的吗?要是寻常我们青阳镇……”未等小二把话说完。刀疤男子睁开眼睛瞅了过去。“不想死就别那么多话。”
小二连忙识趣的闭了嘴退到后院去了。
刀疤男子一掌拍开酒封准畅饮。
“酒有问题。”眼神空洞的男子没有动作,轻声提醒到。
“什么?!敢在大爷的酒里下毒?不想活了?”说罢手边重剑新应声而起木桌瞬间四分五裂。
“墨纹,今日只是等人,切莫动武。”空洞眼神的男子侧耳听着门外。
“明白了。”墨纹听说,咧咧嘴将手中重剑杵在地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
躲在后院的掌柜和小二吓得瑟瑟发抖。“坏了,快去通知小姐。”掌柜的连忙吩咐着。
酒楼内二人桌前一片狼藉,街道冷风吹过带着皎洁的月光。屋内烛火一闪,门口多出了两道身影。来人正是笑阁阁主与茶清言,两人一前一后,黑袍黑影负手而立,缓缓走进酒楼。
空洞双眼的男子急忙起身双手拱起
“鹤问……墨纹……参见阁主。”
“嗯……”阁主点了点头缓缓走向桌子,一旁的茶清言关上了酒楼的木门跟了上去。
酒楼内木桌前四人静坐。
“鹤管事近来可好?”阁主开口问道。
“回禀阁主,鹤问与墨纹自月兰山庄一战后便按照阁主的意思回到灵溪岛建立了隐鹤镖局一直在休养生息。”双目空洞的鹤问回答道。
“嗯………”阁主点了点头,还未说出后面的话。酒楼的门再次敞开,一旁的茶清言与墨纹二人摆开架势。阁主和鹤问仍然坐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寒风呼呼的灌进酒楼内,烛火摇曳,门外多了两个人,这二人便是之前的青衫与陆星云,急忙走进酒楼内将们关上,长舒了一口气。
“师叔,都怪你。已经到了夜禁时间了,还没有找到地方落脚。”陆星云撅着嘴嘟囔着。
一旁的青衫喘着粗气,虚弱的说道:“没想到,万战这身武学如此霸道蛮横。方才调息时间太久,耽误了,快别抱怨了,没有被巡城的锦衣卫抓到已经是大幸了。你我二人乃大宗弟子,岂能在宵禁时还在外夜游,真是有损宗门颜面。”
长吁一口气的二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才发现屋内几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连忙护起陆星云将长剑置于胸前。
“道长不必惊慌,我们乃灵溪岛隐鹤镖局镖师,路经青阳城歇歇脚。”鹤问睁着一双空洞的眼说道。一旁的阁主倒是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青衫,上下打量起来。
一脸茫然的青衫看向鹤问犹豫起来,心中暗暗想到:此人双目失明,却是识得我师承道宗,这伙人肯定不简单。并未答话,带着陆星云就找了一个靠门的桌子坐下,不在言语。
“道长莫要见怪,我自幼双目失明,行走江湖多年。所以能从气味中识得一些皮毛。”鹤问一边说着一边向青衫行礼,后者赶忙起身回应。
还未说话酒楼外就传出了砍杀声,楼内几人脸色微变,各自成阵,架势摆开。门外嗖嗖两道寒光便顺着窗户纸射了进来。墨纹抬起手将胯下的长椅扔了出去,应声爆裂,几名锦衣卫破门而入。
陆星云在一旁慌张的说:“不好了师叔,我们宵禁在外夜游被发现了!”
“已是宵禁之时,诸位还在这祥云楼内做甚?”其中一个锦衣卫用刀指着人群问道。
一旁的鹤问赶忙说道:“军爷,我们是隐鹤镖局……”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什么狗屁隐鹤镖局,今日诏狱被劫,我看你们鬼鬼祟祟的,夜禁之时还在外游荡,定与此事有关。全部带回去听候发落!”
说话间,几名锦衣卫便提刀冲了上去。墨纹抹了抹手中的巨大铁器,裂开嘴笑了笑,拦在几人身前。没过一合功夫锦衣卫众人便倒飞出去躺在地上哀嚎。墨纹大大咧咧的将手中重剑举起便要往其中一人头上砸去。
“不可!”青衫喊着便起身阻拦。墨纹并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将手中重剑砸了下去,如墨水滴打在砚台上一般四处飞溅。见状,青衫微微闭了一下眼睛。
一旁的阁主依旧是打量着青衫,没有言语。
锦衣卫认出了一旁青衫身着的道袍,喊道:“他们有道宗的弟子,快去急报北镇抚司!道宗与本案有关,速来驰援!”
青衫听到喊声,皱了皱眉头。不知所措,倒在地上的几名锦衣卫起身便往门外跑,还未踏出门槛便被身后的飞针击倒,显然没有了生气。
酒楼内又恢复了平静,门口的木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道长欲行善,然性优寡,竟谋己命,而遭此恶报哉。”一旁的阁主轻声的说道。
“不知实情本就无罪!何必取之性命”青衫手中长剑微微颤抖,看向阁主的眼神明显变了。
“道长,收起你的剑。在下方才明明为了你好,顾全你宗门名声出手,不领情倒也罢了,何故怪罪?你看在这酒楼内除了躺在地上的,哪一个人取你性命不如探囊取物一般?”阁主脸上的面具微微起伏。
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动了动喉结。青衫一脸颓废的坐了下去,一旁的陆星云赶忙站在身旁。他心里清楚,眼前的几人身上的武学内力没有一个他能看得透的。这个被众人称为阁主的男人站在眼前仿佛君王一般,容貌虽被面具遮挡,但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目光短短的接触就给自己一种犹如砧板上鱼肉一般等待宰杀的感觉。心中偌大的不满也只能在自己心中,无谓的反抗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虽然愤怒,但也还有理智。缓了一下,起身向阁主拱手道:“今日侠士出手相助,青衫在此拜谢。”话完拉起陆星云便要往外走。墨纹等人看向阁主,后者微微闭目点了点头,示意随他们去。
残破的木门吱呀摇曳,寒风依旧搜搜的灌进酒楼,青衫二人走后没一会,街面上传来嘈杂的人群声,紧接着打着火把的锦衣卫就把酒楼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楼内阁主一行人看向人群开口处,百里销魂目光凌厉的走了出来。看着楼内的人群和地上的躺着的几个锦衣卫尸体一字一句的说道:
“全!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