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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怛忧上面的的能不能认识到世情的严重性,随既释然。必竟连我都能想到这一层,天上那帮老家伙也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的啊……
也不知道上头是什么打算…
我打个哈欠,将心中忐忑压下,继续投入勤奋而无用的工作当中…
当夜,月明星稀。
我忙活了几乎一整天,虽然根本无甚大用,但找了夜晚还是觉得自己可以立地羽化升天。走路都顺拐打漂儿。
眼下这环境,客栈啥的也别指望了。我随便找个地方搞了个临时住处。
迫不及待的便要躺下,只感觉一旁的开阔地传来一阵吉为喜庆热闹的敲锣打鼓之声,道道泛着幽绿的红芒透过密麻麻的树叶,照射在布满腐叶的草地上。
我拨开树叶观察,眼前的景象却骤然让我太惊失色!
面前是一顶小轿,紫色珠帘从矫顶一泻流下,淡黄色的窗布随风摆动。小轿崭新,被四个纸扎人抬着。纸扎人周身惨白,两腮抺朱砂。我只听见敲敲打打的声音,却看不到乐匠,不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最前方有一个纸美人,头上馆着流云鬟,身上穿着青色细纹纸的衣裳,手中还提着一盏灯笼。脸上两团鲜红发艳的腮红让她显得分外诡异。
纸美人走到途中,忽然站定。身后四个纸人也随即停下。纸美人若有所感般,以一种分外诡异的方式转过头来。头颅转了有将近90度,身子却丝毫没动。他就这样,慢慢地,直楞楞地,僵硬的,看向我所在的方向。
藏在树后的我不禁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向身后望去。身后空荡荡一片,安静得堪称寂静。
再转过头来,我面前俨然有一面惨白的脸庞!
毫无颜色的面部,高挑的细眉中间缀着一点朱砂。艳红的两腮,只一个小点的朱唇,丹凤三角眼高高挑起。
正是那纸美人!
一张如此诡异的面孔如此突兀地出现在眼前,任谁都会吓一跳。我定了定心神,微笑道:“敢问姑娘有什么事吗?”
纸美人一动不动,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仿佛再仔细观察我一般。
这样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她分外僵硬地把脸从我眼前收回。颤颤巍巍的一福身:“大人好…奴婢的主子邀您去坐坐……”
声音尖锐,仿佛三龄小儿,却又说不出的诡异。
我硬着头皮思考,我这是又双叒得罪了哪位大神。
结论是貌似还真不少……
说实在的,这种驱使纸扎人的方法我还真知道。
名叫“点绛唇”。
这种邪术,是用施术者的指尖血给纸人唇部点绛,纸人会行动说话,有自己的微弱意识。
这邪术是以施术者精气为引,以纸人为媒介,造出既对主人言听计从,又有自己的意识的纸仆人。
这虽然听起来不难,但却对施术者要求极高。一般都是凡间修为极高的道士和尚,或者千年大妖,才得已使出此术。
能一下子驱使五个纸人,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应该没有…
能干出这种事的人,或东西,除了神仙之外应该没有…
这TM的,人间最近是抽了什么疯…
我脑子还在急速的运转中,冲纸美人微微一笑道:“虽然不知姑娘主家是谁,但贵人相邀,岂敢不从。”
说出上面一句话的时候,我也是真的跟除夕附体了一般,演技爆棚啊。
说实话,我现在真想赶紧早点脚底抹油溜了。毕竟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嘛……
但是吧,原因非常简单。
能驱使五个纸人的人,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那主人是个非常厉害的凡间人物。但是这种人物不论怎么厉害,都打不过我哈哈哈…
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我当然要去。
第二种就是,那主人是个神仙。但是这种人无论怎么弱鸡,我都打不过哈哈哈…
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自己去还是个比较明智的选择……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去。所幸,现在我就去。
多好。
于是乎,我坐上了那盏轿子。
说实话,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怎么坐过轿子。坐在轿里只觉得四周晃晃悠悠。但我没有动。他们让我坐轿子的原因显而易见,肯定是怕我知道了去不管哪里的路径。因此,当约莫半柱香后,我自轿子上下来之后,只觉的胃中翻江倒海,头晕眼花,四肢乏力。
面前似乎是一栋高高的宅院,我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发现我似乎还在凡间…并且在苏杭一带!
我心中窃喜,看来这八成是第一种情况了…如此判断之后,我腰杆都挺直了许多。
自然是不能掉以轻心。我继续观察前面这大宅。
现在正值午夜,前面的房间挂出了几盏灯笼。灯笼长长的金色穗子无风自动。雕饰着四方神兽的屋檐高挑,整栋宅子,威严气派。四周万籁俱寂。
我看着四个纸扎人把小轿抬走,便被那纸美人引着入了宅子。
面前朱漆大门推开,纸美人却驻足门外。一手意示我向里走。从门外看,门内俨然是一片清清冷冷的景象。月光照在里面杂七杂八的建筑上,没有丝毫波澜。
我犹豫了几秒钟便迈步跨进了门槛。
门槛还没有跨过,眼前画面急急骤转。当我一步踩实的时候,眼前哪有那么小院子。我俨然正在处于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面前还有几位身着长衫,年龄不等的人。
心中虽惊,我仍然笑着对面几人问候道:“在下见过几位。”
一位深蓝长衫的瘦高男人笑道:“在下群青,见过先生。”
褐色长衫道:“在下熟褐,见过先生。”
灰红长衫道:“在下赭石,见过先生。”
橙色长衫道:“在下桔黄,见过先生。”
灰蓝长衫道:“在下蟹灰,见过先生。”
黄灰长衫道:“在下米驼,见过先生。”
米色长衫道:“在下拿波里黄,见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