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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梁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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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都说啊马上英雄,月下美人。华夏民族追求一种朦胧的美,就像那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因为这朦胧美会给人们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而不会因为靠得太近而让心中的幻想破灭。

    美分为很多种,有阴柔的刚健的,有妩媚的有清纯的,可这在场的人们就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美得这般惊心动魄,夺人心神。

    一袭素色广袖长衫,墨发三千,高挑的身材,一双清冷的眸子,一股子清冷高贵的气质,怀里抱着一把古琴,赤足走上台,脚踝处扣着银色枷锁,每走一步就发出几声锁链碰撞的细微响声。

    一支白玉簪子挽起几缕青丝,他站在台中央,清冷的眸子冷冷环顾四周。紧紧只是一眼,人们只觉得心神一窒,那眼神太过清冷和蔑视。

    他就是这醉花楼的第一美人——雪殃

    “殃”即有祸国殃民的意思。他是异国王子,在早些年,他们的国家秦国灭了吞并,在诸多战国中,他们国家实力比较小,早些年秦国在西陲一隅之地突然强势崛起,秦国极力吞并周围的小国来扩大自己的领土,他们的国家很不幸就被灭了国。

    王室一族四处逃亡,颠沛流离,来到魏国的时候,因为雪殃的长相过国于出众,不知为何就落到了醉花楼的手里,这醉花楼可是这魏国大梁最热闹的地方,其背后的实力定是盘根错节,皇城里的世家大族不知道每年要在这里捞多少的油水,就是因为那些高官在背后暗箱操作这醉花楼才会在这里日渐兴盛,这也是得到了那些高官贵胄,甚至是皇室的默许。

    魏国自上而下从朝廷庙宇到高官贵胄,商贾市民皆弥漫着一股奢靡享乐之风,他们喜欢弹琴赋诗,喜欢美酒佳人,喜欢那良辰美景,花前月下,石榴裙下做鬼也风流。

    雪殃对这些人厌恶至极,甚至从未开口讲过一句话,他长着一张雌雄莫辨认的脸,只要是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以为他是女子,都说此人只因天上有,就是那不甚坠落凡尘的神邸。

    楚霄阳心里觉得这女子是在好看极了。

    在场一些有钱有势的纨绔公子哥,就开始在对着台上人唏嘘吹口哨,嘴里说着一些羞煞人旁人的露骨的话语。他们一向安逸惯了,一生下来就过着有钱有势的好生活,习惯了被人斥候,习惯了被人阿谀奉承,根本不知道民间疾苦。他们心安理得享受着朝廷赋予的俸禄,滥用职权压榨贫苦百姓。嘴里说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强抢民女。在无聊之际,就喜欢折腾一些事情,就喜欢看着美人在他们的脚下梨花带雨,跪地求饶,以此来满足自己空虚而变态的心理。

    只见二楼包厢一公子面色发白,眼眶乌青,一看就是身体虚弱,纵欲过度。他站在围栏往下看,身体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吓得身边的一群莺莺燕燕急忙抱住他的大腿,揽住他的胳膊,就怕这摇钱树一个不小心从这二楼摔了下去,就此没了财路。

    这位身体虚弱不堪的公子哥就是当朝右丞相魏国将军的小儿子,仗着自己老爹是魏国的大将军横行霸道惯了,根本就不把常人放在眼里。

    在众人皆被雪殃的惊人容貌所折服,场里一片静默的时候,他偏偏就扮演起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角色,且看看我们这位爷有何等高论。

    “台上这位娘子,啧啧啧,哎呀呀真是好看得紧呐!一看看这身段,就是被那千人骑万人枕的货色。看看这脸就跟一狐媚子似的,可惜了这胯下却多了点东西~不过也不要紧,给爷唱曲儿!”

    独孤王睿随手抓起一袋沉甸甸的金子就往台上抛,都不担心会砸伤别人。他说:“不就是个戏子吗?不就是要钱吗?装什么清高。老子有的是钱,给老子唱曲儿!”

    雪殃抱着古琴站在台上,眼神漠然,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

    独孤王瑞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隐隐有想张嘴骂人的架势,这时醉花楼的柳如烟又迈着碎步款款走上台来。

    她笑意盈盈地道:“独孤小将军,咱们这醉花楼的雪殃只弹琴不唱曲儿~”

    “小爷今日就偏要他唱!”

    “我说小将军呐,在场的都知道您是我们大梁城的爷,您这一说话,就没有那个人敢不从的,这雪殃只会弹琴,况且这也是上面人定下的规矩,我们这醉花楼也不敢不从啊!”

    独孤王瑞当然只这上面的人是谁,就是那当朝的那位二殿下,他顿时气势就弱消减了些,这柳如烟也是会说话,这说话即奉承了独孤王瑞,给了他足够的脸面,让他听了舒服,又能全身而退,说话够圆滑。

    这给了台阶,独孤王瑞就顺着台阶下了,但是他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岂会这般善罢甘休。不给他脸面的人,就算不让他死,至少也要剥下一层皮。

    他又往台上扔了好几袋金子,他嘴上放着狠话:“不是弹琴吗?弹啊!老子有的是钱,老子今日就要你的双手废掉,弹废你的手!给老子弹琴,弹啊!”

    见雪殃还是不为所动,他有些气急败坏,有继续往台上扔金子,一袋一袋扔,很快他就扔不动了,气喘吁吁扶在栏杆上,嘴里骂骂咧咧。

    “信不信小爷我用钱砸死你!”

    “独孤小将军莫气,雪殃这就准备准备为爷您弹曲儿!”柳如烟笑盈盈接话。

    柳如烟递了一个眼色给雪殃,见雪殃不理会她,她有上前推了推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耳语道:“花姐说了,你的妹妹还在她的手上!”

    这花姐就是这醉花楼的老板娘。

    雪殃的拳头瞬间握紧,眼里弥漫上一层森冷的杀意,吓得柳如烟倒退了半步。

    柳如烟又说了一句:“你若不听,你妹妹是死是活,这花姐也做不了主了~”

    雪殃忍下心中的怒火,收回凛然的杀意,附身下腰将古琴稳稳放在台上,为了妹妹能好好活着,他又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楚霄阳一向为人仗义,最是见不得人被欺负,何况是这番肆意辱骂。他喝了酒,这胆子就更大了。一边倒着酒,就一边自顾自的大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野狗,在这里嘤嘤狂吠,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嘴巴臭烘烘的,倒人胃口!我这喝得酒,都要恶心得吐出来了!”

    这般指桑骂槐,只要是个明眼人都听得出来。

    只是这独孤王瑞的确是蠢如猪,一脸天真四处张望:“狗?狗在哪里?我没听见狗叫啊!”

    楚霄阳闻言噗嗤一声,一口酒喷了出来。

    可儿有些紧张拉了拉楚霄阳的袖子,她知道这皇城里所有纨绔败家子里,独孤王瑞是最不好惹的。

    楚霄阳抬眸看楼上,这仰视别人脖子酸。他就说:“这位……单纯的狗兄?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喝酒?”

    独孤王瑞还一脸懵,身边的莺莺燕燕拉了拉他的衣角。

    “爷,他这是在骂你……骂你是狗呢!”一女子怯怯提醒道。

    独孤王瑞也此时反应过来了,顿时气得暴跳如雷,要不是又一群女人拉着他,他估计就要直接跳下去,揍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你知道我谁吗?啊?对我这般出言不逊,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我可是我独孤王瑞!我爹是当朝的大将军!”

    “不认识!”楚霄阳回答。

    “你……”独孤王瑞被噎住了,这一气,身子顿时摇摇欲坠。

    “哈哈哈……”楚霄阳放声大笑。

    在场的人胆子大的也跟着放声大笑,胆子小的人,得罪不起的人则捂着嘴笑得直咳嗽。

    独孤王瑞的愚蠢成为了在场的笑话,而这独孤小将军从此身上又多了一个绰号“狗兄”!

    这时台上的雪殃却开口了。

    “这位公子,既然知道狗改不了恶习,为何还要同狗计较。”

    “姑娘莫怕,我最是见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说到一半他突然卡壳了,愣愣看着台上的雪殃。

    那清冷的男音不断在脑中回旋。

    “公子认错了,在下并非女子。多谢公子方才出言为我打抱不平!雪殃弹一曲将军令送给公子,以表感谢!”

    只见他坐在台上,手抚古琴,一曲豪放大气磅礴的“将军令”从指尖倾泄而出。

    将军豪气丈十千,

    手握旌旗拿北燕。

    大漠苍凉霜与雪,

    一杆长枪断狼烟。

    战马嘶鸣骨累累,

    风雨潇潇似呜咽。

    问那君王哪里走,

    取尔头颅殿堂前。

    一曲将军令豪情万丈,浩浩荡荡,杀意纵横,气冲环宇。

    众人皆不由喝彩。

    独孤王瑞气得发疯,他气急败坏撂下一句:“小子你给我等着,老子这就去喊人!我今天就要让你小子躺着出去,你死定了!”

    他气得抓耳挠腮,直跺脚,哄走一群莺莺燕燕,今天他要是不出这口恶气,以后就没法在这皇城里混了,真丢脸,实在太丢脸了!

    他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