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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金山寺后院,禅房内。
林不易抿了抿嘴,打量起面前的鬼魂。
虽说此时的他,看上去只剩虚影,脸色也是一副惨白,可是隐约间,还能看出其生前的品貌非凡。
自称为白翎的白衣男子见林不易镇定了下来,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再度回头看了看陈光蕊,面色中也显露出一丝疑惑。
为何这二人长得这么像?
但他也没再开口询问,只是看着陈光蕊,柔声道:“你来把故事讲述给圣僧听吧。”
接着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直到此时,那魂魄方才拜了一拜,幽幽开口道:
“见过圣僧,晚生名叫陈光蕊,乃是贞观二年的进士。”
陈光蕊说着,缓缓皱起了眉头,恍若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林不易也没再打断他,静静听陈光蕊讲完了当年发生的事。
……
大约在十六七年前,那一年的科举殿试中,陈光蕊高中了状元。
就像大多数俗套的剧情中所讲述的一般,文采飞扬的他,俘获了许多大家闺秀的芳心。
于是乎,在长安城举办的一次次诗词大会中,他便有幸结识了当朝宰相的女儿——殷温娇。
陈光蕊当即便对殷温娇一见钟情,殷温娇也是芳心暗许,没过多久,便带他走进了相府,见到了当时的宰相,殷开山。
由于陈光蕊孤儿出生,又得太宗皇帝赏识,在一次朝会中,皇帝亲自为陈光蕊和殷温娇赐婚,接着又认命陈光蕊为洪州刺史,即刻上任。
二人成婚之后,陈光蕊便带着妻子前往洪州,准备上任。
当时的殷温娇已经珠胎暗结,怀上了陈光蕊的孩子。
故事如果到这里就能结束,那便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再美好不过。
可是就在上任的路上,一次渡河时,陈光蕊夫妇二人聊起了到达洪州之后的安排。
渡船之上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船工听到他们夫妇的对话之后,当即便起了歹心。
那天夜里,趁着二人睡着,船工突然发难,将陈光蕊打晕推入了河中,陈光蕊不通水性,之后便一命呜呼,化作了水鬼。
再后来,陈光蕊浑浑噩噩,一晃便是十几年。
半年前,他沉睡的意识突然觉醒,想起了诸多前尘往事,可是这十几年中,一直在水中漂泊,早就不知飘到了哪里。
后来,便遇到了白翎。
白翎听他讲述了故事之后,便想为他受到的不公打抱不平,于是乎将他的魂魄淬炼了一番,收入了灵识袋中。
接着一人一鬼在半年前重返洪州地界,经过多番打探才得知,的确有个刺史名叫‘陈光蕊’,妻子也叫殷温娇没错。
陈光蕊当即便想到了肯定是当初那船工挟持了妻子,之后便冒名顶替他上任洪州。
可是其中却有个关节,让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便是容貌的问题。
陈光蕊温文尔雅、一表人才,那船工却凶狠暴戾、面目可憎,当地百姓不认得倒也情有可原,但是这些年来,宰相殷开山断然不会没见过自己的女儿女婿,又为何没能认出此‘陈光蕊’非彼陈光蕊?
况且殷温娇在见到殷开山时,又为何没有找机会将事情挑明?
于是乎白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此时的洪州刺史陈光蕊,是由那船工变化而成。
至于说为什么一个船工拥有了变化之能,可能是修习了魔功,或者是得到了什么异宝,那便不得而知了。
……
“圣僧,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我二人此番前来,便是想请圣僧出山,破除魔功,还陈光蕊一个清白。”等陈光蕊讲述完,白翎再次开口,说出了他们的来意。
林不易点了点头,这故事倒是和他记忆中的《西游记》剧情差不太多。
林不易最初得知自己穿越成了唐僧之后,便仔细回想过《西游记》中的剧情,虽说取经路上遇到过哪些妖怪已经记不太清了,可是师徒四人的出身来历,他还是能够想起来的。
见林不易点头,白翎欣喜道:“圣僧这下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总算愿意帮忙了吧?”
“不愿意,你想太多了……”林不易撇了撇嘴。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可不想掺和。
况且陈光蕊只是唐僧的亲爹,和我林不易有什么关系!
“你这人……怎么如此薄情!亏你还是什么圣僧呢!”白翎气急,站起身来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声音中竟带着几分娇嗔。
林不易怕他骤然出手,赶忙后退了一步。
‘薄情’是什么鬼……
自己实力低微,现如今那个假冒的陈光蕊又掌握了变化之能,指不定有多厉害呢!
自己只是想置身事外而已……
林不易心思如电,沉吟片刻又看向了陈光蕊,随后道:“你们大可以去找殷开山啊,他是你的岳父,又是朝中大员,让他来调查不是更方便么?”
陈光蕊叹了口气:“白翎姑……先生已经带我去找过岳丈大人了,可是一来他只是普通人,根本看不到我,二来,我也拿不出什么信物,当时白翎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之后,他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明确表态。”
白翎姑……?
姑什么?
“你是个女的?”林不易一听这话,顿时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重点啊喂!”白翎一拍桌子,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绯红。
林不易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后,也没有继续让她难堪,转而道:“这件事……我明天一早便去告诉法明师伯,由他来定夺吧。”
“不行!”白翎却猛地开口制止道。
“为什么?法明师伯乃是金山寺住持,在整个佛门内都算德高望重,而且他已成就金身,肯定能帮得上忙!”
却见白翎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愠意,抿了抿嘴道:“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接着又道:“要是能告诉他的话……白天我就说了,还来找你干嘛?”
林不易心头一凛,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你这婆娘怎么不讲道理,我好心帮你……”话一出口,林不易赶忙住嘴。
‘婆娘’这个词,好像和自己如今的身份……有些不符。
白翎仿佛有些气昏了头,也没计较他话里的不妥之处,不忿道:“你这和尚,怎么就没有一点慈悲之心?”
见二人剑拔弩张,一旁的陈光蕊再次叹了口气,幽幽开口:“算了白姑娘,既然圣僧不愿意出手相帮,咱们还是另谋他处吧。”
白翎却没有回答,狠狠地瞪着林不易,一言不发。
林不易毫不退让,也瞪了回去。
这婆娘明明有神通在身,却不出手,反而来找自己这个弱鸡,是不是脑子有坑啊喂!
二人一鬼傻站在屋内,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
此时天边已渐露鱼肚白,寺院内钟声也响了起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林不易的禅房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玄奘师兄,住持让我传令,说是郧国公派人过来,专程找你。”
是玄苦的声音。
“郧国公又是哪位?”
林不易心烦意乱,这麻烦事怎么一件接一件。
“师兄玩笑了,郧国公都不知道么,那可是咱们大唐前任宰相,殷开山大人啊。”
什么?
禅房内林不易身躯一震,紧接着看向了陈光蕊的魂魄。
殷开山——
不就是他刚才所说的岳父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