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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寒假来得特别早,1月初就放假了。
我竟然意外地不想早放假,原因很简单,放假就见不到他了。
自从上次了解了他和陈锦灵的关系,我不再扭扭捏捏,经常会主动在QQ上找他聊天。
还没等到成绩出来他就回北京了,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北京下雪了吗?”“你去买年货了吗?”“长城可以滑雪吗?”……
对于我这些无聊的问题,他总是很耐心地回答。
我每天从早到晚抱着手机,一看到他的消息就开心得不能自己,全然没注意到我爸妈看我的复杂表情。
一天晚上,我躲在黑灯瞎火的书房跟思明发信息,突然听到客厅里我爸妈的谈话。
“这丫头八成是恋爱了。”
“女大不中留,但是怎么会找个那样的。”
奇怪,他们什么时候见到思明的?我赶紧竖起耳朵,
“满脸痘痘,一脸凶相,看着就不是好人。”
我满腹疑惑:思明虽然有一些痘痘,但还算白净,长得也很随和,哪里凶了?
“唉,随她去吧,她想嫁到陕西咱们也没办法。”
我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
原来他们说的是张超!放假前他们去学校接我,刚好张超来等小鸟一起去机场,我和张超说笑了两句,竟然被他们以为是我男朋友。
我焦急地等待开学,这种感觉跟高烧一样,让人难受,又让人期待。
越是焦急,时间越漫长,春节过后,我真的发烧了。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混混沌沌,感觉满脑子的脑浆都像岩浆一样冒着热气,搅成了一团。
诊断结果是肺炎,得在医院呆一段时间。
我爸妈和我弟轮流来医院陪我。
我全身无力,每日昏昏沉沉地大睡,也不知道时间流到了哪一日。
我被手机的震动吵醒,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思明的电话,我们一般都在QQ上面聊天,很少打电话。
我吓了一跳,心虚地看着我妈,还好我妈正背对着我电视。
我尽量压低了声音:“喂?”
“你回学校了吗?”
“没,我,我在医院。”太久没联系思明,我都忘了跟他说了。
“怎么了?生病了吗?要不要紧?”他的语气很关切,我心里一阵甜蜜。
“有点肺炎,现在好多了,但是还得住上几天。你回学校了?”
“刚回来,想着请你吃麻辣烫呢。”
“别急,等我回去天天让你请。”
他在电话里笑了:“你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你吧。”
我开心得握住拳头,差点把输液的管子抽出来,突然想到我都很久没洗澡也没洗头了,全身邋里邋遢的,丑出了新高度,绝对不能让他见到。
我赶紧打消他的想法:“不用不用,我爸妈陪着我呢,放心吧。”
我呆滞地看着医院外面的树影,感觉时间空虚又漫长,焦急的心和一滴一滴不急不慢流进血液的抗生素形成鲜明的反比。
病房里有个老人,似乎已经住了很久了,家里人两三天才出现一次。
她每天沉默地躺在病床上看电视,有时候拖着吊瓶自己去厕所,大部分时间则像我一样呆呆地看着窗外。
我忍不住想:她看着窗外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是家人、朋友还是过去的事情?她会不会像我一样心里有个疯狂想见的人呢?
如果心里面有个人,让你梦里和醒来的时候都恨不得快点见到,那么就算煎熬,也是幸福的!
老人脸色很平静,窗外的树枝在她脸色洒下了阴影。
在医院过完了元宵节、情人节和植树节,回到学校的时候,最近的节日就是清明节了。
太久没来,新开的课程对我来说比失散多年的妹妹还陌生。
广告学课上,我目光呆滞地听着教授念经一样地讲着什么整合营销、5W理论和认知理论,头脑一片空白。
他发来信息:一会儿学生街请你吃饭。
我远远就看到他的笑容,明亮、干净,像阳光照在水面上粼粼的波光。
麻辣烫的店里拥挤不堪,环境噪杂,我们坐在外面额外搭的帐篷里。
我平时最喜欢加一堆大蒜、花椒粉和辣椒油,但是今天和他一起吃,我愣是啥都没加,硬生生把麻辣烫吃成了清汤面,一点味道都没有。
不过我本来也没胃口,我满腹心思都放在我今天的造型上:刚拉直的头发会不会太死板?新买的裙子会不会太短?脸上的粉底会不会太明显……
“林妹妹,身子好些了吗?”
“很好很好,离恨天走了一趟,住不习惯,又回来了。”
他笑得露出16颗白白的牙齿。
“很多话想当面跟你说,去年我参与的那个纪录片得了大奖,我过阵儿要去颁奖典礼了。”他似乎迫不及待。
我又惊又喜:“你太棒啦!年纪轻轻就整天拿奖。”
“我只是参与了一些剪辑,导演说让我去见见世面,幸运的话还有机会让我参与下一部大制作……”
他一直在说话,我却开始心不在焉地想:距离七夕还有4个月,距离圣诞还有8个月,距离明年情人节还有10个月,你到底什么时候表白?其实我不在乎哪个节日……
他挥了挥手,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你怎么了?又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