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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严走出去后，帐篷里一片死寂。曲子离甚至听不见躺着的人的呼吸声。秦科像是已经死掉和腐朽的尸体，全身罩上汩汩死气。
曲子离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他咬咬牙，开口
“明天我去说清楚，是我一手造成，和你无关，说完我会离开。”
依然是一片安静，过了很久很久，秦科才开口，声音嘶哑
“一起去，一起走。”
曲子离不可置信，抬头看着地上的人，看着那张苍白但是在他心里深埋了十几年的俊颜。他内心太激动，以至于一直冷静的表情都打破了
“你，你不怪我？”
秦科轻轻发出一声冷哧，这一声仿佛将原本还抱有希望的曲子离拖进了冰水，全身不住发冷。
“你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不嫌我脏的人了。怪你做什么？我还要谢谢你，干干净净的第一次就为了救我毁了。”
曲子离嘴唇翕动着，眼中的暗光不住流转，他深深地吸气又呼出，很多次后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小科，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你会喝那碗汤，原本我都安排好了的。我知道你喜欢那丫头。不要这样对我说话，你明明知道自己很好，你这样说话是在折磨我。”
秦科全身抖动，发出了一连串笑声，他似乎伤得很重，笑声也很微弱，但是依然是控制不住，直笑得喘不上气。
“你觉得我喜欢那丫头，然后就给她下药，让她像茹姐一样恨我入骨，好算计好算计。老曲啊，我们才是天生一对。一个身体脏，一个心黑得很。哈哈哈哈。”
两滴泪从他的眼角落下，藏进了已经长长的鬓发中。
夜静如水，除了王清华一如既往呼呼大睡。剩下的所有人都一夜无眠。何默看着怀里像是破碎了的玻璃娃娃一样的小姑娘，他越发放轻了手上的动作，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他不知道心里细细密密的酸涩和痛是什么，是心疼，怜爱吗？心理医生说过他是一个情感障碍患者，很难产生和体验到和常人一样的感情。可是遇到了她，他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自己的药，然而常人的感情这样让人难受吗？牵肠挂肚如附骨之蛆。
无论多不想面对，天终归亮了。雾气都还没有散开，季严，何默，曲子离和秦科已经坐在了桌子旁。秦科伤重，又一夜焦灼，此时的状态极差，脸色苍白泛起了青色胡茬，乍一看上去简直像是山中鬼怪。
剩下几人的脸色也没多好，季严咳嗽一声先开了口
“丫头还在睡？”
何默点头，接着他目光转向曲子离
“解释。”
曲子离苦笑，这算是兄弟阋墙么？那丫头虽然干净，然而女人终归是麻烦。不过他没有给自己辩解什么
“我给她下了药，结果被小科喝了大半。小科的身体你们知道，毒发的时候六亲不认，他已经很克制了，把自己扎伤放人回来的。这事情怪不得别人，是我的问题。我今天会离开这里。”
季严皱眉
“离开这里，你准备去哪里？”
曲子离微微叹气
“去哪里都好，需要的食物和麦子，我会给你们继续种，种好了定时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