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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顶着两只黑眼圈，泗儿颓然地坐在梳妆镜前。
“泗泗，昨夜没睡好吗？”殷琳有些心疼地问女儿。
“嗯，还好。”
泗儿迷迷糊糊地答着。
殷琳问郝嬷嬷，“昨日小姐做了什么？”
郝嬷嬷道，“大少爷白日里带着小姐出了趟门，回来后小姐抄书到深夜。”
殷琳打发走下人，在女儿耳边问，“你哥罚你了？”
泗儿点点头。
“为了什么？”
“一点小事。”
“是吗？一点小事罚你抄了那么久的书吗？”
泗儿撇撇嘴，抱着殷琳撒娇，“娘，哥哥他欺负女儿，你不给女儿做主吗？”
殷琳笑着，拍拍女儿的肩膀，悄声说，“他罚你抄多少？娘也罚他好了。”
泗儿点头，“娘，你罚哥哥去伺候祖母吧，哥哥纯孝，定是愿意的。”
殷琳笑得浑身颤动，“你个促狭鬼，不过正合我意。你哥那个倔头，娘给他寻得的好亲事一个也不肯上心，该是罚一罚他。”
于是上官涁每次休沐的时间都被打发到上官家最尊崇的女人那尽孝道。
原本晴晴朗朗的大小伙子，愣生生被自家亲祖母渲染的一身暮气。
这是后话了。
今日的宴席，上官家五位姑娘都盛装出席。
泗儿穿的不算出挑，殷琳是这般说的，“泗儿呀，你长得太好看了些，你一出去，你二姐就显得不够看。娘得把她嫁出去。你今儿委屈一下，等你二姐有了人家就好了。”
泗儿：“……”
素淡的裙子，配上她缺失的气色，显得有些憔悴。
拜见祖母时，老人家一向清净，倒是得了几分夸赞，“不事雕琢，素雅随心，泗儿这身打扮很好。”
“祖母说的是，孙女谨记。”泗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每每请安，这位祖母都是严肃脸，今日为了把自家二姐嫁出去特地穿的素淡了些，倒是得了称赞。
老人家握着上官妗和上官姝的手，“你们姊妹长久不在京中，不适之处，只管问你姐姐们。”
又对三姐妹说道，“照顾好两位妹妹，别叫她们受了委屈。”
泗儿心里多少隔应，随自己陪嫁的媵女，她没法当做姐妹来处。
倒是两位姐姐答应的痛快。
泗儿无所谓地走出门去，阳光温温和和的，她走在最后，等着几个姐妹都上了马车，才慢慢悠悠地走过来。
上官涁扶着她上去。昨夜罚了跪，没有她哥扶一把，她还真有些吃力。
哼，她不领情。
上官涁独坐后面的马车里，吩咐小厮，“今日宴席之后，去义气阁，不必跟着，好好护送小姐们归去即可。”
今日，刘倧也在，看到前天还活蹦乱跳的女孩儿一脸憔悴，他皱了皱眉头。
上官家是怎么养女儿的？
还好他们快要大婚了。
泗儿膝盖微痛，手臂也还酸着，只是靠坐在宴席边缘，并不靠近。
直觉告诉她，十年才办一次的宴席，绝不仅仅是为了赏花。
她身份敏感，世家小姐在她跟前拿捏不了分寸，显得局促不安，她也乐得独自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