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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珠沙华一路施法狂奔,追向犀魔牛,她额间细汗涔涔,泪眼潸潸,边跑边擦拭着不知是汗还是泪。一瞬间怒气直冲丹田而上:什么魔气?什么上神?什么善道?
等她跑上前时,犀魔牛身体已经变成青绿色,他痛苦卧在杂草中一动不动,嘴巴沉重的发出:“铃~呼~呼~”的声音,身体被蔓延出树根穿透了,慢慢越来越僵硬。
她眉间微微一皱立即念仙诀,双手呈莲花状,渐渐地手上出现红光,红光越聚越多,光圈直笼罩着犀魔牛,接着手腕一转手空中出现一朵红光水莲花,她眉间越来越紧,身体越来越虚弱,双手抖动起来,用尽仙力的把红水莲输进犀魔牛体内,紧接着她陷入黑暗。
黑暗中的她是那么弱小,一袭黑衣蜷缩在角落,周围都是血淋淋的魔人,他们身上冒着黑气啃食着灵兽的精灵,有的竟然啃食成孩童型妖,血肉模糊。
她痛苦的紧闭双眼,大喊着:“不要,不要,我不要。”手中紧紧地抱着一条黑蛇,直见一魔人,冷漠的走过来,眼眉一竖,迅速地抢夺走手中的黑蛇,扬起黑蛇,空中一撕扯,那黑蛇身体已经四分五裂,鲜血四溅,她的双眼通红,愤怒地大喊:“不要……不要哇……“哇的大声哭泣,她看到墨黑色的精元,反身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那精元,那样魔人被她的举动瞬间激怒了,疯狂的用脚踩她,她痛的不能呼吸,然后陷入了无限的黑暗。
“啊~啊啊啊“她猛地坐起来,眼前一片暗黑,她吓一跳,难道进入那个可怕的梦里了,心中一沉,起身云袖一挥,“刷~”周围出现了点点烛光。
她看着周围,疑惑道:“这不是犀魔牛树洞吗?我怎么会到这里?犀魔牛呢?”
她急步走出树洞,眼前一片一片飞舞的荧光照亮树叶与小草,脚下的玉石路也被荧光照的一闪一闪地散发着清幽色光芒,她抬头看看夜空漆黑一片,心道:这布星使也不舍得给阳山一片天,布满星辰。
身后:“哞~”的一声,她嘴角上扬,转身开心地道:“就知道,我救活你了,犀魔牛。”
只见身后全身青色,一只犄角,双眼温柔的犀魔牛,青尾一甩一甩的,低沉得发出:“哞~”的声音,像是在回答着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手轻轻的抚摸着犀魔牛头上没有犄角的伤处,轻轻道:“你现在没有魔气了,不如就叫青牛吧?可惜只有一只犄角了……”她叹了一口气,眉间舒展开来,又道:“不过你自由了,不必喝着青泉水,也能自由自在的去你想去的地方。”她拍了拍青牛的脑袋。
她轻盈地走到清泉旁,手中捻法变幻器皿,怎么也变不出,一遍又一遍的变不出。她抬头看着这云霄树无奈的撇嘴道:“你这树啊,还真小气,施法都不行。”说着树上掉下来一个云霄果,砸在她脑袋上。她痛:“啊”了一声。
她一皱眉,摸了摸还在痛的头顶,嘴巴“哼~”的一声,转身想走出这个树下再施法,走了老远,手中捻法变幻还是变不了,她捻飞行法想走出这片区域,但也施不出来。
她心一惊道:“难道,救青牛,把仙法全用完了,一下子,我会不会从上神品阶跌入地仙,呸~地仙也能施法啊?”她求救似得看着,正在卧地休息的青牛。
青牛甩了甩长长的青尾,“哞”的一声,身上一闪而过的青光使它精神抖擞,它慢慢起身,往树洞走去。
“嘿~你这青牛,去干嘛?我怎么回去啊?”曼珠沙华嘴巴一噘,往泉水旁走去,看见地上一个青果,想是砸自己脑袋的那个果子。
她捡起果子,坐在清泉旁,洗了洗果子,荧光下暗绿色的果子散发着淡淡清香,她咽了咽口水说道:“你这圆圆的果子看起来甚是好看呢?不知吃起来如何?“她说着开口“咔”一声清脆,一股子巨酸无比的味道充斥到嘴里,她表情酸到扭曲,“呸“的一声吐出来。
身后传来:“哞”的低闷声,她转身一看,青牛嘴里咬上长长的犄角过来,她疑惑地看着青牛说:“这是干嘛?”只见青牛头一甩,嘴里的犄角被抛到清泉空中,犄角在空中越来越大,泉水中凝聚一股水柱向犄角方向直冲而去,犄角慢慢吸进那水柱,她开心的手中野果一抛,转身向青牛跑去,谁料那缺一块的青果也被吸入了犄角内。
曼珠沙华开心的抱了一下青牛的脑袋,随即又哭丧起脸说道:“月老的水取了,我也去不了天界啊,唉~现在也无法施法。”那犄角吸完水,又恢复原本的模样,变幻到曼珠沙华手中。
她看到手中的犄角,唉声叹气道:“桂花酿啊,桂花酿啊!”青牛过来,用身子蹭了蹭她,她鼻子一抽,眼睛还是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犄角。
青牛又使劲的蹭了蹭她,她趴在青牛身上说着,你不要安慰我了,青牛身子一抖,她就被抖到背上,她直直趴在青牛温暖的背上,一手拿着犄角,一手轻轻拍着它的侧身,她心领青牛的安慰。
青牛慢慢的走进树洞中,停留在一角落,她看到角落的树壁上出现一幅画:大树下,小牛紧紧的依偎着青牛,空中飞着有五彩斑斓羽毛的象蛇鸟,水中游着鱼头猪身的?父鱼。她啧啧直叹:“啧,真好看,哎,只是这画中没我这漂亮的仙子”她坐起双腿夹着青牛腹部,一手拿着犄角,一手稳稳地扶着它背部突起的硬肉。
青牛慢慢走过去,轻轻用犄角勾勒出她的身形,然后画出了她的模样,眨眼间她就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画中。她惊愕的张着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还没来的及观赏那副漂亮的画,青牛驮着她冲出树洞,急速的往前跑,疾风中,她感觉自己慢慢升空,渐渐地穿过云层,只见青牛脚踏青云,向前面腾去。
一切她已明了,她清亮的眼眸充满笑意,银发飞扬着,青云仙裳曼舞在云雾中,想了想一路奇遇,她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心中笃定:一切都值得。
她手中试捻瞬行法,再一抬眼便是凌云殿,她高呼道:“哇~哦,成功了。”她慢慢从青牛身上下来,想把它变幻到羽画中,只是青牛一接近羽画,羽乾就大叫起来,愤怒地向青牛身上扑,青牛吓的趴在凌云殿内不感起身。
她挡在青牛前面大喊:“别伤害青牛,就不能和睦相处吗?”她指着在羽画中探头出来的羽乾仙鹤。
“你这女娃,又去哪里生事了?”背后传来太上老头的声音,她脑子机灵一转,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转身给太上老头行礼道:“太上仙尊,您来了,最近弟子甚是无聊,就去下界给您老人家寻得一青牛坐骑,性情温和,驾起云来稳当舒适,您看是否收下?”她想着青牛跟着她不如当老头坐骑,这样天界没人欺负它,老头也不用驾云那么辛苦,一举两得。
她抬眼期待地看着太上老头,太上老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青牛,羽扇一抚,原来青牛是云霄树产出的精灵兽,它离不开的并不是清泉水,而是那云霄树。
太上仙尊抚了抚银须,说道:可,但一定要记住万物必有它的循环规律,切不可轻意打乱,你用水莲花救这犀魔牛,用仙气渡凡人,虽是善举,但有悖天地法则,殃及其它,反噬自身。”他说完,手轻抚牛背,瞬间牛背上就多了一青棕软蒲。
“太上老头,殃及其它并没有,反噬自己倒是有的,您教我些打斗术法吧?以后下界去就不用吃亏了。”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太上老头。
太上轻哼道:“哼,老夫看,你这冥顽不灵的女娃,得多抄几遍天书了。”
她眼睛一瞪嘴巴一撅:“你这老头,莫名奇妙,让你教我术法,我好发扬善心,你却惩罚我。”
太上转身骑着青牛往外走去慢慢的叹息道:“本尊传教的善法,已功成,小女娃你好自为之。”接着消失在凌云殿中。
她瘫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委屈的噘起小嘴,心中很是失落:她一直觉得太上老头是她在天界唯一可依靠之仙,她无论做什么事时都会想起他,当尝到佳酿时想着他,也想让他尝尝,做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时心中也会默默称赞他教导有方。她还想着太上老头默认自己是他的徒弟呢,谁曾想今日这一番告别,让她感觉身后空空的。
羽乾仙鹤不知何时飞出羽画,静静地靠在曼珠沙华身边,它好似能感受到曼珠沙华的失落,它用身上白羽毛蹭了蹭曼珠沙华,曼珠沙华泪眼潸潸地抱着羽乾的白颈,哇哇大哭道:“呜呜~太上老头太过份了,我时时想着他就是我天界唯一最尊敬的仙,就是我师父,但凡有什么好事我都会想起他,谁知,他,呜呜教导我只是天帝交待的任务。”她说着眼泪鼻涕一大把地擦到了羽乾的白色羽毛上。
羽乾仙鹤的脚不停的往后退,始终挣扎不开,它也痛苦的:“唳”一声,曼珠沙华抽涕着说:“还是小鹤鹤最好了,你也为我难过吧。”看看她眼睛红红的,羽乾仙鹤也静静的任由她在自己纯洁羽毛上造次。
太清天上兜率殿内,太上仙尊背手在清心境中看着刚刚那一幕,哀叹道:“小女娃,你我无缘师徒啊~十莲用尽便相忘,愿你铭记善道。”他说着手一挥,画面中的羽乾身上又多了个白玉瓶。
曼珠沙华哭累了,她慢慢放开羽乾,双眼疲惫地看到羽乾身上的白玉瓶,她拿起来打开瓶塞,清甜的味道飘来,原来是复仙丹,她吃了几颗就安安静静的再云羽画中打坐修练,感觉周身仙气恢复了过来,才慢慢走出羽画,变幻到月老宫外。
她走进去,余光扫到一紫衣男仙,未曾正眼看去,便一屁股坐在姻缘树下的玉凳上,脸紧贴着玉几,随手一捻法,月老手中就多了个犄角,犄角里的清泉水溢了出来。
月老看到手中一物惊的兴奋的喊着:“哇,千年犀魔牛角,还有这么多的清泉水,啧啧,上神,老仙佩服的很,哈哈哈哈!”说着兴奋的在院内又蹦又跳。
曼珠沙华感觉前方有股炽热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想抬眼看看这紫衣男仙究竟是谁。
只听到月老说:“紫灵神君,有了这犀魔牛角和这清泉水,就可以酿酒了,您不是要学这酿酒之道吗?老仙这就酿来给您看。”
曼珠沙华一听紫灵神君,脸立马转向另一边贴着玉几,嘴角一撇冷哼道:“月老要是把这酿酒之道教于他人,那清泉水和犀魔牛角本上神就能此刻毁掉。”
月老双手护着牛角紧张道:“这,这,这紫灵神君,你看,你能不能?”月老作出请的姿势。
紫灵神君看着毫无仙姿的曼珠沙华,剑眉微皱,关心道:“上神与这犀魔牛之斗,不知可否受伤?”他也不知道为何,近日心中常现那晚醉酒一笑,她的笑是多么甜蜜,温馨。可是再见她时,别说笑了,她甚至懒得抬眼看他,而且对他言语总透着不耐烦,让他费解。
曼珠沙华翻了翻白眼不耐烦道:“那犀魔牛好好的,被太上仙尊驯服当坐骑了,你赶快去告诉你的未婚仙妻,去找太上老头报仇。请吧!你在碍眼的很!”她想起那日九光杀小兽的画面就来气,锅太上老头来背,气就应该撒在她相好的身上。
紫灵神君眉间更紧了,他必须弄清楚,这上神为什么如何厌烦他,他双手微握道:“太上仙尊,善德深厚,想必那犀魔牛也是有灵根的,九光自不会僭越,去伤害灵兽。”
他接着温柔的道来:“不知,本神君可否有得罪上神?竟令上神这般厌恶。”他说完看着背过身的曼珠沙华,想换来她的一次回眸。
哼,你那九光仙妻做的恶事,你也有份,想让我不厌恶你们这对恶仙,就等我羽化吧,曼珠沙华心里狠狠的想着,鼻子冷哼道:“还没走?你若不走,本仙就走。”她这很明显的告诉他,这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紫灵神君愣愣地看着她,心里特别郁闷:这是为何?他想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为什么?你这么恨我?莫非是九光与她有过节?”想着,想着,想着,瞬间变幻走了。
月老赔笑到:“你这女娃啊,是因为救你的那两位仙吏吧!他们的命如此,紫灵与九光姻缘如此,这就是天命,万物之灵都有他们的天命,谁也无法把控,想开吧!”
曼珠沙华站起浅浅一笑:“我们酿酒吧。”说着和老月走入酒窖,酒窖里已经摆好了姻缘树上的桂花苞,他们一边笑,一边酿着酒,一股酒香四溢,一直飘向院外。
只听到酒窖内传来两道兴奋的声音。
月老,你不是说有这犀魔牛角,半月就可酿成,怎么不到一刻钟就好了?这味道比以前更甘甜清香了呢!啧啧!好喝!
老仙我也是没遇到这情况,哎,这泉水的味道,为何不同,这是什么原因呢?~嗝恩,哈哈~不错不错。
院内桂花香味夹杂着甘甜的酒香气溢出殿墙外~是夜,月光下的月老宫,欢声笑语,一老一少,水晶杯碰撞的叮叮声,也是极为悦耳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