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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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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深受重伤,但堆积如山的工作还是要一一处理,我错开伤口的扶着额角,认真批阅着销售部提交的活动方案。

    “叶总!”邓丽敲门走了进来道:“叶总,总部的宣传通知……”她有迟疑未把话说完。

    我撩起眼帘,淡漠的问:“说什么?”

    “说……摄影室工作强度重,让我们与谢总那边后天同时进行拍摄,还说……”她又迟疑止住。

    “直接说完”,我淡淡道。

    “说让您自行跟言焱沟通,还说摄影室只会腾出那一天时间,过时不候。”邓丽原封不动的把话带到。

    这种咄咄逼人的损招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谢云在背后搞鬼,她社交能力强和总部的各个部门打的火热,稍微使点手段就达成目的。

    “好,知道了”,我略略点头,顿了顿又问:“言焱的经纪人留了联系没?”

    邓丽的目光聚在空处,停滞的想了想说:“好像没有,不过言焱的联系我到知晓。”她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后半句说的挺像废话的。

    我垂眼盯着桌上的文件,沉默不语,待邓丽离开后才拿起一旁的手机,拨去言焱的电话。

    嘟声一遍一遍持续着,始终未闻对方接通,正打算挂掉电话时,他的声音忽然响起:“什么事?”生意低沉而冷漠。

    “有点事想找你谈谈”,我坦白直说。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即传来一屡娇滴滴笑盈盈的轻浮声:“焱哥哥,你这是跟谁通电话啊?表情这样严肃?”

    握手机的手不自觉的攥紧,眉宇微敛低吟道:“对不起,打扰了!”然后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我有点情绪的把手机扔在桌上,卸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想缓解一下头疼,此时手机响起短讯叮声。

    我抬起疲态的眼皮,倾身拖来手机,点开看是言焱发来的一个陌生地址,结尾附加说明“今晚,准时。”

    忙碌中门口传来邓丽提醒声:“叶总,下班了!”

    我挪下扶着额角的手搁置在桌面上,抬眼轻轻朝她点头。

    “需要我送您回家吗?”她试问。

    “不用了,谢谢!”我扯了扯嘴角说。

    待公司七七八八走的差不多了,我才起身归置着凌乱的桌面,把批阅好的文件放桌角,将医院开好的要塞进包里,臂弯里搭上血染的西装外套,手腹捎上手机往外走去。

    出租车上,司机先生不停的通过后视镜观察我,开了一段路程忍不住问道:“你……这是遇到非法的事吗?要不要先去警局?”

    从车窗外挪回视线的我,迷惑的愣了愣,随之顺着后视镜的目光低下眼帘扫视领口上的血,才恍然大悟解释道:“哦!谢谢!不小心摔的!”

    显然这个借口很不符合实际情况,有谁摔一跤会流这样多的血,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明显含着怀疑,但涉及隐私也不好多问,只能就此打住的移开视线专心开车。

    言焱给的地址是一处闹中偏静的独栋别墅区,这块地段比较隐蔽,住在此处的非富即贵,以前旁听八卦的员工们说,这里的房子不对外开放售卖,都是内部内定的,住户们的身份都比较神秘。

    明星的收入我尚可不知,是否能购买的起这里豪宅就更不可知呢!

    半晚,天气骤变刮起大风来,嗖嗖凉风唰唰吹来,为了御寒我穿上那件染红的西装外套,小跑到小区出入关卡处。

    钢铁栅栏后的避雨亭里站着一位年轻小伙,他身穿深蓝色保安服,头顶佩戴同套帽子,笔直的站姿显的格外精神,他察觉到外来人的靠近,侧头抬手掌心向外做出禁止的手势,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一番道:“你好,请问找谁?”

    我礼貌的告知道:“你好!我是言先生邀约过来的。”

    “言先生?哪位言先生?”年轻小伙严谨的追问。

    “言焱!”我坦言说,话刚落,天空就飘下芝麻大小的雨滴。

    年轻小伙昂望了下天又扭头瞟我一眼,顿了顿,才转身去翻查房门窗口的信息簿。

    夏季的雨总是来的突然又猛烈,耐心等待的我逐渐被雨水慢慢浸湿,片刻,小伙合上信息簿回身走到亭檐下说:“你好,我查阅所有住户信息,这里并没有叫言焱的住户。”

    闻言我皱起眉,掏出手机查看短信详情,不放心的说:“麻烦你给17栋的住户通告一下,就说叶青找。”

    小伙难掩不悦的背过身去走进里屋。

    没一会儿,小伙隔着窗不耐烦的喊:“17栋无人接听!”

    栅栏内距隔几米远的大型海豚喷泉在暗灰淋淋中显得格外滑稽,正如雨中的我一般,愚蠢,可笑……。

    这就是他的恶作剧?是他不满那日早晨决绝的话?还是存心整我?

    我隐忍着怒气,依然不甘心的给他拨去电话,可听筒里除了无限的忙音之外再无其他,几番反复拨打无果,终于坠下贴在耳畔的手。

    “姑娘!回去吧!像你这样死缠烂打的我见得不计其数,不如拿点钱收手,何必在这伤身伤心呢。”年轻小伙无奈的走到亭檐劝说。

    “什么意思?”我冷冷的盯着他问。

    小伙叹息又说:“哎!看你浑身是血,定是被正主殴打的吧,别瞎闹了,赶紧回去养伤去。”

    他的话我总算是听明白了,自己所言所举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第三者。

    我压制嗓子眼的那堵异物,淡定的讲:“你弄错了,我不是闹事的小三。”

    小伙不屑置辩的轻笑:“随便你,这门我是开不了的,爱咋咋滴!”说完就摇头晃脑的进到内屋。

    雨水灌溉着每寸肌肤,西装上的鲜红血迹在洗礼下慢慢褪成杏色,寒冷重重包裹住我。

    额头上的纱布因承重不起而缓缓滑落至眼皮,我狼狈不堪的随手一扯,原本凝结的血痂又裂开一条口子,鲜血再次溢了出来。

    我悠悠的退了两步,转身向主干道走去,步子溅出的水花如昙花一现的溶进地面,顺入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