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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在姜途和孙庆满腹狐疑并有点不耐烦的时候,晨光终于下令启程。
这两日晨光对齐家村的梯田不再感兴趣,她一直呆在村子里,偶尔会去逛林子,什么也不做,就坐在石头上发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倒是不会拒绝沈润陪同,于是沈润就陪着她去林子里一块发怔,搞得跟去的付礼满头雾水。
临走前,晨光交代柴少安继续呆在昆安整治农田,并告诉他会尽快把修建蓄水池的那笔款拨过来。
柴少安知道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让他继续留下来改变昆安的耕种环境,现在的感受和最初她将他派过来时的感受完全不同,来之前他们谁都没想到整治这片土地会这么困难,他成功地改善了北越的耕种环境,这让他和她都看轻了此地。想改变昆安的耕种环境,将要耗费许多*,柴少安想,要想达到陛下要的结果,他这辈子都别想出昆安了。
不过,他极热爱农业,他愿意将他的一生都奉献给贫乏的土地。他自知他不适合做官,如果不是陛下,他现在只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可陛下给了他能够更好地改善耕种环境的官权,这是他没想到的,他亦十分感激。带官职的农人比普通的农人方便得多,他愿意留下来,即使不是为了陛下的器重他也愿意留下来,他接受挑战,他会将这片深山老林变成全新的富贵乡,不管是用十*、二十*,还是一辈子。
火舞依旧**回来。
前往驻地的途中,姜途似对突然就失踪了的火舞心怀不安,旁敲侧击地问过付礼陛下身边的女大人怎么不见了,付礼也不知道火舞去了哪里,自是一片茫然。
姜途**得到想要的答案,不免眸光闪了闪,与同行的孙庆对视了一眼,这一幕落入沈润眼中,他看了晨光一眼,晨光恍若不觉。
又行了一天半的工夫,终于到达了建在山间的边关驻地。
晨光**让姜途去通知昆安驻地的将军关山,是以边境驻地中一片宁静。昆安驻地是在横贯东西的山脉上,驻地中的屋舍皆是依山势而建,以边境为分界线,在凤冥国的国土上呈一条长龙状,无限延伸,在碧林掩映之中,忽隐忽现。
晨光从来不在军费上节省,可以说凤冥国的大部分开销都花在了军费上,她手握军权,虽在朝政上不显,实际上同样是以军事为重,凤冥国的军人是全国中待遇***职业,因此,即使是在贫穷闭塞的天辉山上,边关驻地虽比别处环境艰苦,却也是住所整洁、衣食不缺的。
姜途和孙庆在前方引路,进了驻地的大门,偶尔会遇到巡逻的士兵,但因为是由姜途和孙庆这两名高阶将军领着,兵将们虽然惊诧军营里竟进了蒙面的女子,却不敢打量太久。
终于,在姜途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驻地的中心地带。
姜途看晨光**急着见将军的意思,便乖觉地将她一行人带到了早就准备好的临时住处,一座建在山崖边上的二层小楼,看样子应该是将军的住所,里面已经重新布置过,一切都是全新的,甚至用了纱帘冲去了铁血汉子的肃杀之气,多了些属于女子的清净温柔。
晨光对此不置可否,只把王四交给他,让他好生看着,说自己过后有用,便让他下去了。王四不明所以,想求饶,但自从知道了女侠就是凤冥帝,他多说一句都觉得两腿发软,喉咙发哑,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姜途拖了出去。
晨光随意地坐下来。
火舞不在,沈润就让付礼把随身带的行李整理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却带着凉意的女音在屋外响起:“陛下。”
沈润微怔,眉一挑,这一声,居然是火舞。
“水已经备好了,陛下可要沐浴?”火舞轻声询问。
晨光便站起身,出去了。
付礼见火舞离开了好几天终于回来了,司八却迟迟**动静,整理着殿下的衣袍,又惆怅起来。
隔壁房间备下了全新的浴桶和热水,也不知道火舞从哪里摘来了许多花瓣,撒在热水里,被氤氲的热气一冲,香气宜人。
火舞服侍晨光脱了衣服,这时晨光忽然问:
“办妥了?”
“回陛下,办妥了。”火舞手上的工作未停,回答说。
晨光便不再说话,泡进了热水里。
卧房内。
沈润坐在外间,看了一眼姜途送来的关山交代的普洱茶,没什么兴趣,一口未碰。
付礼走进来,通报道:“殿下,关将军前来拜见陛下。”
“陛下正在休息,让他过一会儿再来。”沈润坐在窗边,稍微探头就看见了正候在楼下的将军关山,同来的还有姜途和孙庆,三人站在楼下,虽**交谈,但都有点惴惴不安。
付礼应了一声,下楼去,和关山说了两句话。关山赔着笑脸,不一会儿付礼又上来,而关山等人并未离开。付礼进了门,对沈润道:
“殿下,关将军说想拜见殿下。”
沈润眸光微闪,向楼下瞟了一眼,唇角挂起了一抹让付礼看不懂的笑,思索了片刻,他冷淡地道:
“就说我乏了,不见。”
付礼不太明白殿下的意思,不过他也觉得如果殿下**别的心思,还是别和军队的人单独来往比较好,毕竟陛下有点......多疑。
他应了一声,下去对关山说了,关山犹豫了一会儿,谢过付礼,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和姜途孙庆二人窃窃私语。
沈润坐在二楼,学着晨光的样子手托着腮,望着那三个人离开,又一次失了兴趣。
他坐在桌前,连日赶路终于歇下了,再加上接下来他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心情一松,晨光又不在,等得久了,一阵困乏袭来,他有点昏昏欲睡。
晨光沐浴归来,一袭云锦,宽袖阔摆,织金凤纹,明珠嵌饰,雪纱飘逸,发丝墨染,如月下一池潋滟的泉水,清幽且瑰丽。
这一身盛装冲散了沈润的睡意,他睁开一只眼,瞅着她,心想她这辈子若是什么时候能在见他时这么用心,他绝对会去把所有经书都抄一遍。
晨光走进里间,坐在一张桌子前,火舞打开随身携带的首饰盒子,站到晨光身后,将她那一头如黑绸般的长发挽起。
沈润跟进来,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盯着晨光的侧脸:“刚才关山来过,我说你正歇着,让他一会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