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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临时设立的书房,只是为了方便长孙皇后处理事务,与外面的热闹相比,这里显得很是安静,长台之后,一抹恬静的身影,聚精会神的执笔书写,似乎并没有被楚河的进入打扰,整个人沉淀那静谧的气氛中,让人感受到一种特别的气息。
楚河站在那里,并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这女人,默默的等候着,他来了,但他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马上就要离开了,这算是个道别,但这会儿,楚河开不了口。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孙无垢处理完手中的册子,放下了笔,正想端起桌上的茶润润喉,突然间发现,这里已经多了一个人,她有些惊讶的站了起来,叫道:“楚弟!”
楚河脸上有了一抹笑容,强装出来的,并不太好看,应道:“不好意思,打扰长孙嫂子了。”
长孙无垢一愣,眉眸间,有了一抹异光闪动,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嫂子,陛下废后休妻,我现在是长孙无垢,楚弟叫我无垢就好,若觉得搪突,可以叫我无垢姐姐。”
楚河叫道:“无垢姐姐好。”
长孙无垢听了,竟然笑了一笑,说道:“楚弟舍得过来了,这些日子,你似乎在避着我,莫非是因为陛下最后一道旨意?”
楚河说道:“叫无垢姐姐见笑了,这些日子太忙……”
话被长孙无垢打断,长孙无垢眼里意味深长,说道:“你每天做多少事,我都看在眼里,不想见我就不想见我,不要用这样的理由,算了,你一直避着我,这会儿却又主动过来,一定是要话要与我说吧,无垢我听着呢?”
没有办法,长孙无垢绝对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至少也是其中之一,在她的面前,几乎藏不了什么事,不过她这么一拆穿,楚河更不知道要如何与她面对了。
“我过几天要远行,估计要离开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所以特别来与无垢姐姐道声别,让你知道一下,不必为我担心。”
楚河几句话说完,就想离开,长孙无垢说道:“我为何要为你担心,我是你什么人?楚家这么多人关心着你,还轮不到我吧,楚弟,我现在很想知道,我在你的心中,究竟是一个什么人?”
楚河说道:“以前的长孙嫂子么,现在无垢姐姐么。”
“陛下最后一道旨意,楚弟应该听到了,陛下将我长孙无垢赐给逍遥王,现在我已经是逍遥王的人了。”
楚河满头大汗,急声的说道:“无垢姐姐不要开玩笑,这事当不得真的……”
长孙无垢有些怒了,喝道:“开玩笑,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楚弟以为,我长孙无垢的清誉就一文不值么,陛下的圣意之旨,也只是一句废话么?”
“没有,我的意思是……这个无垢姐姐,这事咱们放下可好,真的说起来太尴尬了。”是的,楚河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事,从来没有遇到过,必竟眼前的长孙无垢在他的心里,一直是嫂子,十分尊敬她的。
长孙无垢说道:“这事怎么能放下,难道楚弟想让我当一辈子的弃妇,连死后也不得葬入墓园?成为孤魂野鬼么?”
“我听闻,思晴妹妹是龙家媳妇,但被楚弟抢了回来,现在可是为楚弟生了三个儿子,还有那玉敏妹妹,以前也是寡居之人,却也成了楚弟的女人,现在为楚家劳心劳力,忠贞不二,连那兰芳妹妹,也是嫁过人的,怎么,莫非我长孙无垢,比不上她们不成?”
好吧,这些日子,几女为了安慰长孙无垢,将自己的事当成例子,不断的给她灌输,让长孙无垢惊奇的时候,也慢慢的有了某些心思。
是啊,既然她们可以,那为何自己不可以?
虽然两个女儿,两个公主已经嫁给了楚河,但在大唐世界,这样的事并不是没有,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若是在大唐,或者到了长孙无垢这样的境地,她会一生孤独,无伴到老,可怜的度过这余下的生命,但这里是新世界,她的确有机会重生开始的。
楚家几个大妇,无一不是前半生命运悲惨,遇上楚河开始转运的例子,她也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大唐有律法,丈夫死,女人可以改嫁,大唐有好几个公主,都有改嫁的先例,她虽然高居皇后之位,但现在,后位已废,成了一位休妻,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但的确是孑然一身,恢复了自由,她完全可以选择自己未来想走的路。
楚河脸色有些苍白,说道:“无垢姐姐,你与他们不一样,你是大唐的皇后,高高在上,尊荣无比,我若是这么做,会亵渎你的清白,我不想你在历史上留下污名。”
长孙无垢淡然一笑,说道:“大唐皇后,那个叫长孙无垢的女人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虽然也叫长孙无垢,却是一个弃妇,一个需要有人关爱,有要照顾的弱女子,世人谁知,我会是千年之前的大唐皇后,历史怕已经将我忘记了。”
“楚弟,我也只是一个女人,你不要在我的身上,强加太多的责任,我怕自己背负不起。”
楚河心里一酸,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脸上惨然一笑,说道:“无垢姐姐,说实在话,这事来得突然,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我真的希望,能像以前一样的,我们心心相惜,如一家人般的相处,不必像现在这么尴尬。”
长孙无垢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想,但陛下临死之前的两道圣意,已经将我的路彻底的堵死,我身为大唐人,君意不可为,所以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已经是逍遥王的人,楚弟,纳了无垢吧,哪怕当不了妻子,也可以做一个小妾,完成我的心愿,从此以后,我也不再欠李世民任何东西了。”
楚河再也受不住,一边叫道:“这个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吧,我先走了。”
楚河狼狈而走,将院里的众女吓了一跳,连叫也没有叫住,楚河已经逃去无影了。
众女有些担心,冲到屋里,看到长孙无垢没事,这才放心,还以为刚才两人吵了起来呢,但奇怪的,没有听到吵闹声啊!
“娘亲,你没事吧,夫君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与你吵架了,怎么狼狈而逃的样子?”
“娘亲,是不是你欺负夫君了?”
长孙无垢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虽然不再是皇后,但这些年来的生活经历,早就练就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地步了,这种小事,当然难不到她,说道:“我怎么敢呢,只是说了几句,他似乎心中有愧,含羞而走罢了。”
真的这么简单么,众女都不相信,但这种事,她们也不敢问得太深,必竟不管是眼前的长孙无垢,还是楚河这夫君,都得罪不起的。
楚河逃回龙三夫的院里,一身虚汗,长孙皇后的话,有些将他吓到了。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出了什么事?”东君率先的看到楚河,东皇太一也在这里,月神与东君这两个近身不离的女人当然也在。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楚河一拭脸上的虚汗,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只是觉得这天气,怎么突然热起来了。”
龙三夫人与东皇太一相视一眼,龙三夫人说道:“刚才听说,老公去找无垢姐姐了,怎么,莫非是被收拾了,无垢姐姐性情温柔,应该没有这么强悍吧?”
东皇太一说道:“能让夫君这么失态,铁定不是小事,让我来猜一猜,应该是长孙无垢想通了,想让夫君接受李世民最后的圣意吧?”
楚河看了东皇太一眼,说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子么,这也知道?”
东皇太一笑了,说道:“这并不难猜,世上能难住夫君的事不多,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事,那夫君究竟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
龙三夫人说道:“这个不用猜了,肯定是没有答应,不然老公也不会这么狼狈而逃了。”
楚河有些无语,这些女人一个个的是不是太聪明,什么事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呢?
楚河找位置坐下,月神已经送来了茶水,楚河说道:“我想着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过去告个别,但无垢竟然让我纳她为妾,把我吓到了。”
龙三夫人叫道:“老公你给拒绝了,这下可是把无垢姐姐的心伤透了。”
东皇太一也说道:“夫君你怎么这么迂腐,这等好处,你干什么拒绝?”
楚河说道:“我与李世民兄弟之称,再加上长乐与晋阳,这种事,我怎么能答应?”
龙三夫人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也有小月与小星呢,当日要我的时候,也不曾见你有犹豫过,怎么了,这会儿装起斯文来了。”
东皇太一也说道:“长孙无垢来自大唐,那里也有不少的传统,什么父死子继,你这兄死弟继也没有什么问题,夫君莫非不喜欢长孙无垢,所以才会找理由拒绝么,但她怎么也是一代贤后,品性温良,而且才智过人,夫君不应该抗拒才是?”
“是啊,老公,无垢姐姐虽然年长了一些,但也可见年轻时的绝世风华,只要夫君双修之后,助她恢复青春,我相信,无垢姐姐的容貌,一点也不会比东皇妹妹逊色,这样的好事,老公你不应该拒绝才是。”
楚河真是尴尬不已,说道:“我有些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龙三夫人笑了,说道:“没事,这个我们可以帮你,我与太一妹妹现在没有办法侍候你,但玉敏与兰芳可以,等她们晚上回来,我们合计合计,一定让老公心愿得偿。”
楚河满嘴的苦涩,说道:“别,你们千万别乱来。”
楚河有些急了,这些女人怎么会对这种事感兴趣,还如此主动的帮忙,不是要一致对外,拒绝别的女人加入楚家么?
楚河又怎么知道,几女早就接受了长孙无垢,因为她展现出来的才智能力,让她们敬佩,未来的楚家若有了她帮忙,必然可以减轻大家的压力,这种事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楚家多一个女人,根本没有人在乎。
像长孙无垢这样的女人,多多益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