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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发疯了一样的颜宁送走，颜溯的脸上装出来的温文尔雅全部都消失了。
“你毁了宁妹妹。”他看着她的目光十分地危险。
可是乔安也不怵他。
她笑，“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只要乖乖地当你的母亲，接受你这个孝顺儿子，我想怎样就怎样。乖儿子，我现在已经决定了，做你的好母亲。怎么，颜宁这么欺负我，我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母亲说得极是。”
目光再阴沉，他也没有忤逆乔安的意思。
“既然你这么乖，我这个做母亲的，今儿个也给你介绍个新人。这是你的弟弟，”乔安走过去，把那少年搂到了怀里。
少年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虽然他仿佛神智未开的样子，却本能地就知道，他应该相信乔安。
在那些家丁旁边，他又是扭，又是嚎，可是乔安走到他的身边，抚摸着他的头的时候，他的眼中虽然还有恐惧，却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颜溯却用审慎的目光打量着这少年。
不久之前，这少年还如豺狼一般，看谁都撕；可是现在，他却好像成了乔安手中的一把刀，她让他往哪里，他就去咬哪里。
如果说，他之前还没有确定，这少年咬死李嬷嬷是为了什么。
现在看到这一幕他什么都明白了。
“母亲，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他着迷地用目光一寸一寸地逡巡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身子。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刺目了，那少年一下子又暴烈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颜溯，仿佛恨不得立刻把他撕碎。
只有乔安不停地抱着他的脑袋，不停地安慰着他，他才宁静下来。
而颜溯则是又厌恶，又惧怕地看了那少年一眼。
“这样的狼崽子，母亲你确定要养？”
“当然是确定的。我确定了，他日后，就是我的亲儿子。颜溯，你不是说你孝敬我的吗？不是只要我扮演好一个好母亲，你就允许我做任何事情的吗？现在的我，难道不是一个好母亲吗？我都这么做了，你难道敢不同意？”
事实上，这么大声斥责颜溯的时候，乔安的心中是害怕的。
但都说为母则强。
她在心中，虽然没有把那少年真正当作儿子，但也生起了母性的怜悯。
为了那少年，她也要强硬一些。
而显然这些强硬是有用的。
颜溯显然对她的斥责极为受用。
“母亲既然这么说，做儿子的当然要满足母亲的心愿。”
他恭恭敬敬地低了头，甚至带着濡慕的感情，走到了乔安的身边，半跪下来，抱着她的腿。
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没散去呢。
他们都看到，他们那个文雅的的大少爷，跪在了那个没有地位的夫人旁边。
这一副场景，看上去真的很美好……
蓝衫的书生，美丽的母亲……?
而从那蓝衫男子的动作来看，他也是真心地把那女子当作自己的母亲。
就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羔羊，跪在了它母亲的旁边。
是那样地渴望着母亲的温情。
——如果那蓝衫的书生，年纪不是比那女人还要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