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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礼?众人讶异。
谋士文悠好奇而问:“大都督要给蒙山鸣送礼?”
罗照笑问:“难道送不得吗?人家年迈尚拖着残躯上阵,实在是让人敬佩,我等心胸不妨放宽广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他笑容中藏着蹊跷,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凌霄阁长老苏元白驱马上前,笑问:“大都督准备送何礼物?”
这边修士的心情大好,罗照自从指挥大军攻入燕国境内来,一连串的战事的确是打的漂亮,灭燕指日可待,因此各方修士对他都极为客气。
“马!素闻蒙山鸣爱马,当投其所好,去将连将军送我的那匹马牵来!”
罗照吆喝一声,立刻有人照办,不一会儿牵来一匹神骏白马,肌肉雄健,通体雪白,不见一根杂毛,正是铁门关守将连安山开关投降后送给罗照的礼物。
有马还不够,罗照还命人当场给马匹简单缝制了一件外套。
用白布缝制的马身外披一罩上,给人披麻戴孝奔丧的感觉,众人一个个神情古怪起来。
文悠笑道:“大都督这礼送的可够‘吉利的’。”
此话惹得众人哄然大笑,都知他说的是反话。
“蒙山鸣不服老,且看我激他一激!”罗照说罢跳下马来,又要了笔墨纸砚,亲笔手书了一封送给蒙山鸣的信。
旁人凑近围观了一下信上内容,皆呵呵笑个不停,外围的人翘首,也不知大都督写了点什么。
马和信安排人送走。
罗照随后又要来地图,召集诸将重新布置作战计划,诸将会意后,各自领命重新去做准备。
宋国三大派的高层旁观后却有所不解,苏元白试着问了声,“大都督改变了作战计划?”
罗照颔首,对几人解释道:“调戏归调戏,该重视的绝不可小视。蒙山鸣一代名将绝非浪得虚名,论沙场经验皆强过我等,用兵手段更是老辣多变,夺南州、攻定州皆可见此人宝刀不老,一旦让他理顺了燕国人马,我们继续与之周旋极易吃亏。再继续用对付一般俗人的办法与他交手实在是不合时宜,必须适时调整。自古以来,因疏忽大意而功亏一篑之事数不胜数,我等岂可步那后尘而悔断肠?我大宋以举国之力进攻,我等若疏忽战败,还有何颜面回去见江东父老?”
文悠深以为然点头。
凌霄阁长老苏元白、血神殿长老东应来、裂天宫长老常飞相视一眼,没想到一个蒙山鸣的出现竟让罗照全盘改变了作战计划。
之前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击败燕国人马,看点是如何调兵遣将与燕军厮杀取胜。
如今的计划则是放弃和燕国人马厮杀周旋,一路只需攻克前方阻碍,直取燕国京城!
东应来略有不解,请教道:“不打败燕国人马,取燕京又有何用,回头岂不是还要与燕国人马厮杀?”
罗照摆手道:“非也!此乃最为稳妥的打法,蒙山鸣出手了,岂能再继续让韩国看热闹,也该逼韩国动手了。”
三位长老又相视一眼,还是有些迷糊,搞不懂什么意思。
文悠略琢磨一番后,捻须颔首道:“我想我应该明白了大都督的意图。”
“哦!”罗照面露笑意,一副我倒要听听看的样子。
三位长老也一起看向文悠,裂天宫长老常飞道:“愿听高见。”
文悠在地图前来回踱步一阵,理了理思路后,指着地图细细说道:“如大都督所言,尽管我等胜券在握,但对上蒙山鸣依然不可小觑。蒙山鸣统军作战,与之缠斗交手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出意外,与之缠斗并非明智之举,就算胜了,对我方的损害也难估量。蒙山鸣就算败,怕是也会想办法狠咬我们一口,一旦我们实力受损严重,事后与韩国瓜分燕国时必处于下风。”
手又指了指西进取燕京的路线,“燕军粮草已面临窘境,蒙山鸣必然是想速战速决,我等不可让他得逞。西去,燕军几乎已无险可守,难挡我军势如破竹之势,我军可一鼓作气西去,不与周边骚扰纠缠。一旦燕京告急,燕国上下必慌,国都岂可失守?必然急令各方人马紧急驰援,蒙山鸣就算再能打,又能奈何?有心无力,也只能是追在我军身后。”
“蒙山鸣所部粮草本就窘迫,这般将他溜上一溜,时间上再耗上一耗,就算追上我等,又能耗多久?到了这个时候,我军可与蒙山鸣部周旋,待他粮食耗尽,不战自败。而燕京一旦告急,还有一路人马怕是想不动都不行。”
他又抬手指向了燕国北州一带,“燕京告急,东部人马为我所阻,眼见蒙山鸣部难以救急迟早要败,必急催北部人马来援。燕国北部防线一松动,韩国岂能错失良机?时机一到,必然出兵进攻!”
东应来迟疑道:“倘若燕国上层弃京师而逃又如何?”
文悠:“到了这个地步岂能由他?轻易来去乃各位法师的想法,弃京师而逃,难道能扔下所有朝臣不顾?京师大大小小的官员有多少?又有多少家眷?哪是说逃就能逃的,必然要被我大军围困,必然要招北部人马来援。就算能逃,也不可能是一些修士带上一些高层官员逃逸,必然是要京师大军护送一批人逃逸,不可能扔下京师人马不要,敢跑,我部必追击,对方依然要急调北部人马救援。”
“退一万步说,就算燕国修士带上了朝廷高层逃逸,能往哪逃?东部人马败亡在即,来了也不安全,只能是往北部重兵集结之地逃逸。到时我部不管他,了却手头事后,可直接在燕国境内圈地画界,韩国焉能坐视我宋国如此大快朵颐,必然强行出兵进攻燕国北部防线以便参与瓜分。”
“所以大都督这一手极为高明,也是最为稳妥的办法,燕国高层可不会管蒙山鸣的死活,只会惶恐自己的死活,必然是死命催促,我军耗也能将其耗死!因此不但能胜,还能在损失不大的情况下胜个稳稳当当,又何须与蒙山鸣死缠烂打冒那个险,全当我们怕了他又如何?”
“哈哈……”罗照畅快大笑,抬手拍了拍文悠的肩膀,“知我者,文悠也!”
文悠笑着欠身拱手,自谦一番。
三位长老恍然大悟,如此说来是必胜无疑,顿时一个个目露惊喜。
苏元白抚掌赞叹道:“大都督真乃运筹帷幄之奇才也!此战大都督一旦击败蒙山鸣,必将成就大都督不朽之名!”
罗照呵呵摆手后,又叹道:“我颇想与蒙山鸣正面对决一场,这般胜他,颇有些胜之不武。”
“诶!”常飞不以为然道:“战场上不折手段,哪来那么多讲究,岂不闻有兵不厌诈一说,胜了就是胜,战场上哪有什么胜之不武。我等有幸随军,亲眼见证大都督成就不世之功,实乃此生幸事!”
罗照拱手:“接下来还望诸位鼎力配合!”
三位长老一起拱手回礼,齐声道:“定当全力以赴,必不误大都督战事!”
罗照谢过,回首眺望远方,“不知蒙山鸣收到我礼后,能否激发其一腔热血与我决一死战?”
……
长州人马中军帐外,人终于到齐了,徐景月、安显召、苏启同、史辛茂联袂入内。
在人未到齐前,身在帐内的蒙山鸣不见,先来的只好老老实实站在帐外等着。
四人入内,见到轮椅上端坐的蒙山鸣,一个个百感交集,一起拱手行礼,“参见大帅!”
蒙山鸣:“都是一方诸侯了,没必要对我这个残废老头这般客气。我之前还对张虎说到,真的是老了,眼拙,你们这仗打的我是真的看不懂了,所以特意请诸位来请教一下,唐突鲁莽,还望诸位恕罪。”
包括张虎在内,五位诸侯一个个汗颜着悄悄互相交换颜色。
一旁的三大派长老们则一个个脸色不太自在,实在是明显看出五位诸侯在蒙山鸣面前都老实的跟什么似的,大气都不敢喘,貌似比见了他们还老实,让人心里不舒服。
徐景月干笑了一声,试着说道:“大帅这样说,我五人实在是无地自容。”
蒙山鸣坐那纹丝不动,只有嘴动:“北州邵登云镇守北州重地防范韩国脱不了身,渤州陈九、旗州吴康安所部人马和朝廷人马搅和着也难以脱身。苍州吴公山大概是死在了其弟的手上,现在你们应该看出了我当年为何要压制着吴公岭,是我当年心慈手软了。”
安显召弱弱道:“这不能怪大帅,是王爷当年看了吴公山的面子,才阻止了大帅。”
蒙山鸣不理他这话,“当年我手下十八员大将,还活着的也就只剩你们八个了。邵登云、陈九、吴康安三个首先是有事缠身,其次是我也不敢把你们都招呼齐了,如今一个个毕竟都是一方诸侯了,翅膀都硬了,在自己的一州地盘上也呼风唤雨惯了,哪还会把我这个残废老头放在眼里。偏偏王爷任命我为东征大将军,我心里实在是没底,让我这残废老头指挥你们这些个诸侯我哪敢呐,所以先把你们五个叫来试试看,就是想问问你们,我做这个东征大将军合适吗?”
PS:大过年的,本想偷个懒,结果看到又有新盟主,羞愧之下排除纷扰再写了一章,谢新盟主“人在梧桐下”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