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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农村,未婚生子可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我看了一眼灵堂摆放的棺材,又看了看封.建迷.信的长辈们,内心差点崩溃,因为这两件事情联合在一起,对我是极其不利的。
“奶奶,谁告诉你这个孩子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这孩子哪里来的,难道是捡来的吗?”柳老.二乘机叫道,“大哥,你可生了个有出息的女儿。”
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火中烧的冲着柳老.二叫道,“这孩子就是我捡来的。”
“你住口!”柳老大怒指着我,“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我被这个无良老爹气笑了,隐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我蹲下身子,看着旁边的女娃娃,“你告诉他们,你家在哪儿,你妈妈是谁,你怎么来到这儿的。”
女娃娃有些胆怯的低着头,眼神里却带着狡黠,小声的说,“我不知道我家在哪儿,不是你带我回家的吗……”
我差点吐血,这个孩子就是我命中的克星!
“柳丹芸,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都问过了,这孩子说你就是她的妈妈,你还不老实说。孩子的父亲是谁?”柳老.二叫道。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二叔,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这村子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还没有出阁,这个孩子就是我捡来的,她智商不太正常,她说的话不可信!”
“你还狡辩?”柳老.二很是惋惜的摇头,眼里却满是得意,“二叔都替你难过,你找借口也找个好点儿的,这孩子长得这么像你小时候,你说不是你生的,谁信啊?”
我低头看了一眼这孩子,确实和我有三分相似,可是这只是巧合,这压根不是我生的。
“二叔,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们凭什么冤枉我啊,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验亲子鉴定。”
“够了!”村长打断了我们,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农村不懂什么亲子鉴定,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带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回来,所以才惹出了你爷爷尸体不见的事情,说到底,这祸,就是你弄出来的。你爷爷这是怪罪于你了。”
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最让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们的老祖宗也丢不起这样的脸,按照村里定下的规矩,你本该是要一死谢罪,不过现在二十一世纪了,在加上隔壁村的王老板倾慕你多时,他愿花重金娶你过门,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出门了,安心的在家里待嫁吧,你爷爷出殡的日子,就是你们拜堂成亲的日子,你爷爷把你养这么大,怎么也该喝你一杯喜酒在下葬,也算是,你为你爷爷尸体不见的事情赔礼道歉。”
犹如五雷轰顶,我无力的跪了下去,隔壁村的王老板不就是开养猪场的王大志?
王大志,五短身材,人如其名,一脸的黑痣,长得那是一个寒碜,而且动不动就磨刀霍霍向猪羊,最让我忍无可忍的是,我嫁过去以后,他大女儿的女儿都可以管我叫外婆了。
可是不论我怎么不情愿,他们都强行把我和那个女娃娃关到了房里。
我拼命的拍打着房门,吵着要见依婶,没过多久,依婶就来了。
“依婶,怨山里的女鬼是谁?”我觉得这个女鬼一定和我有某种关系。
依婶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丹芸,你别管这些了,你平安回来就可以了,以后就把这事儿忘了。”
忘了?怎么能忘了?
顾南延为了救我,现在还生死不明,我一想到顾南延可能遇难了,就忍不住哽咽,“依婶,你说我平安回来和死在里面有什么区别?我的大好年华马上就要毁了,嫁给王大志意味着什么,你作为一个过来人,不可能不明白。”
“这……”依婶扭捏的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孩子,依婶实话和你说了吧,昨天半夜你回来的时候,依婶就看出来了,你只怕是被厉鬼缠身了,这王大志八字硬,你嫁过去,不一定是坏事。”
她这一说,我又想起了肚子上的吻痕,昨天我本来就是要和她说这事的,结果就因为爷爷的尸体失踪,我不得不放弃。
“昨天,你进怨山以后,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按道理,你不可能活着回来,只怕是那东西帮了你一把。”依婶说。
犹如掉下了万丈深渊,我的内心无比的震撼。
是顾南延,他就是依婶口里的厉鬼,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他的背影那么熟悉,因为在出租车上睡了我的男人就是他……
难怪他的身上有檀香的味道,难怪他冰冷的身体没有温度,难怪鬼打墙困不住他,难怪他去摘柳枝的时候身体变得那么虚弱。
依婶继续说,“婶也是为了你好,嫁给王大志,这好歹也是个活人,可是嫁给那个厉鬼,人鬼殊途,这才是真的害了你的一生。”
依婶走后,我魂不守舍的蹲到了角落里,心凉了半截,顾南延不是人,我早就该想到。
王大志不能嫁,顾南延更加不能嫁!
想到顾南延生死不明,我的心又揪得难受,明明知道他不是人,我还是控制不住心里担心他。
“小三阿姨,你要嫁人了,以后再也不能和我爸爸在一起了。”小女娃得意的说。
听到她的声音,我莫名的来气,“你是故意的!”
她哼了一声,傲慢的抬头,“就是故意的。”
我真想抽她两耳光。
我走过去把她从床上拉了下来,“在这儿好好的站着,没有我的指令,别上我的床。”
这孩子也倔得厉害,当真是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
爷爷的尸体找回来了,村子里又开始敲锣打鼓起来,爷爷出殡这天,我被压到了后院,后院布置得喜气洋洋,和前院恰恰相反,只是,没有一个人的脸上带有笑容,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嫌弃。
他们不顾我的反抗,强行把我的衣服换成了暗红色的旗袍。
按照村子的规矩,新娘出嫁要穿大红色的旗袍,我这暗红色的旗袍显得很是诡异。
为了防止我逃跑,他们居然不择手段的把我手脚都绑了起来,我一直吵着要见奶奶,可是这诺大的后院,没有任何人过来看我,我的心一点儿一点儿的下沉。
都视我为耻辱吗?居然连来见我一面都不肯。
我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惆怅诺失的心情,对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心灰意冷了。
除了这身暗红色的旗袍,我连个化妆师都没有,就算要我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至少也该把我用心的打扮一下吧?
这些人,太气人。
我试着挣脱了一下,可是他们给我绑了死结,断了我所有逃婚的念头。
“小三阿姨,你终于要嫁人了,你今天真美丽,恭喜你。”
听到这稚嫩的声音,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人!
这孩子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难道刚刚又是我听错了?
“喂,妞,别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我冲着屋子里叫了一声,她慢吞吞的从门缝里钻出来。
看着她两只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我莫名的一肚子火气,我就不该把她捡回来,真是作茧自缚。
“你这样害我有意思吗?你小小的年纪,怎么可以有这么恶毒的心思?”
她撅着嘴巴哼了一声,“是你自己玩火自.焚,跟我有什么关系?”
嘿!还知道玩火自.焚这个词,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聪明?
我的天!我甩了甩脑子,真是脑袋进水了,她用玩火自.焚这个词语来形容我,我居然还夸奖她?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用讨好的语气说,“妞妞,我和你来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呢?你出去把真相告诉他们可以不?我请你吃麦当劳。”
“不吃!”她露出了一副浪漫天真的笑容指着我的衣服说,“做新娘子不好吗?你的衣服多漂亮!”
漂亮个鬼啊!谁结婚穿暗红色的婚服?我磨了磨牙齿,隐忍着发飙的冲动,讨好的笑道,“你不说也可以,把我的手解开吧,这样绑着我很累的,在怎么说,我也把你带回来了,没有让你流落街头不是?”
她斜眼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不拆散我爸爸妈妈,那我就不会变成没有人要的孤儿,我凭什么感激你?”
又来了……
又开始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这孩子不是看谁都像小三吧?
“你在这里安心待嫁,别想着逃跑,我走了,你自求多福。”她跟我挥了挥手,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厚重的木门重新被关上,我的下半生就这样断送了……
差不多到了上午九点钟,前院传来了一连串的鞭炮声,夹杂着亲属们哭天抹地的声音,也混合着悲哀的乐曲。
我知道,是爷爷要抬出去下葬了,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一次痛定思痛。
爷爷生前对我是很好的,他没有苛刻过我,如今,我身临险境,如果他知道,心里也会很难过吧。
我正独自黯然泪下,厚重的木门被人粗.鲁的推开,进来了一行穿着白衣的中年妇女,他们一个个都嫌弃的看着我,解开我身上的绳子以后,粗.暴的压着我去了前厅。
现在的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任由他们压着走,客厅外面有八个穿着黑红衣服的大汉,他们是抬棺人,只等我给爷爷敬了茶,他们就要抬着爷爷的尸体去坟山下葬了,坟山是我们这里的墓地,人死后都往哪儿埋。
客厅里鬼哭狼嚎的一片,我进来后都停止了哭泣,爷爷的棺材已经上了黑色的漆,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很浓重的油漆味。
高堂上白烛香火,棺材放在一旁,地下跪了个专门烧纸钱的人,两旁跪满了披麻带孝的子孙后代,一个个低着头,见到我进来的时候都偷偷的瞥一眼。
奶奶和爸爸坐在高堂上,柳老大的手里抱着爷爷的遗照,脸上没有失去父亲的悲伤,取而代之的是因为我而蒙羞的耻辱感,一脸愤怒的看着我。
我自动跪下,对着高堂的奶奶和爷爷的遗照磕了三个头,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奶奶了,短短的时间里,奶奶苍老憔悴了很多,我瞬间想起一句话,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果然,人生永远逆转不了时间的流逝。
她看了我一会儿,眼里有泪光闪烁,随即不忍的别过头,我知道,她这是……放弃我了。
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但心痛是一定不可避免的,我感觉眼睛有些生涩,闭上眼睛等待着他们对我进行残酷的宣判。
他们逼着我给爷爷上了香,给爷爷奶奶敬了茶,又对着柳老大磕了三个头,报答他的生育之恩,接着,就来了个穿着暗红色上衣的女人,四十多岁,这是男方家里派来的媒婆,所有的礼节结束后,她和几个妇女过来牵着我,说的好听是怕我摔了,实际是怕我反抗逃离。
我一出门口,身后就有人倒了一盆冷水,直接溅到了我的裙子上,鞋子更是不堪,已经全部湿透,这寓意其实很简单,泼水的原因,等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靠!我憋着一股气,很窝火,泼水是这样泼的吗?是这样泼的吗?
我出门的时候,安静一片,前面有一辆看上去还很新的面包车,这是王大志的车,也是我们今天的“婚车!”按习俗,新郎在结婚前是不可以见新娘的,所以王大志没来。
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他没有弄一破轿子来接我。
以往的女子嫁人,头顶撑的都是大红色的婚伞,可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暗红色的,我感觉,连人生都逊色了。
正打算上车时,有人叫了我一声,我一回头,看到了一身风尘仆仆赶来的柳帘丽。
她是我的发小,一个很温柔善良的姑娘,同时,也是个身世凄苦的女孩,她的母亲从小就离家出走了,父亲在多年前得病,她大学没毕业,为了照顾父亲,不得不放弃学业,父亲治病的费用很高,她被钱压得喘不过气。
“芸,你……”她一看到我,眼眶马上就红了,“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帘丽,你帮我……”我走近了两步,想让她设法通知我男朋友来救我,结果媒婆推了我一把,“干什么,好了好了,闲人勿扰,有什么事情等三朝回门的时候在说。”
不等我反抗,该死的臭媒婆一把将我推到了面包车里,家里的乐队又一次响起,伴随着法师超度的声音,是爷爷要出殡了,门口传来了砸碗的声音,这是碎碎平安。
车子开动,我左右都夹满了人,我挣扎无效,只能回头透过车子后面看看身后的人,帘丽一直在追着我的车跑,跑了很长一段路,许是无力了,她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我的眼泪唰的一下掉了下来,她居然是唯一一个心疼我的人,我拼命的拍打着车子,“放我下去,我发小摔跤了,快放我下去。”
媒婆不以为然的板着一张脸,“她都二十几岁的人,摔一跤会死吗?”
我怒瞪着她肥胖的身材,“她肯定不会,如果是你这身板摔一跤,估计身上的脂肪都得露油了,你要不要试试?”
她终于动了怒,一拍大腿骂道,“你嚣张吧,你一个二手货,你以为你嫁得出去很得意?我可听说王老板脾气不太好,你嫁过去小心点。”
“关你屁事!”我忍无可忍的说了一句粗俗的话。
一路上和这肥婆大眼瞪小眼,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隔壁村子了。
一进村就有人放鞭炮齐鸣,王大志顶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穿着白色的西装在门口等候我的到来。
这老东西的年纪都可以当我爷爷了,我烦闷的扫了一眼他的大肚子,真想问他怀了几个月了。
他们把我接过来以后直接关到了房里绑着,可能是怕我闹事,所有的结婚程序都免了,免了最好,因为我也是不会老实配合的。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王大志才推门而入,看我的时候还在咽着口水,两只眼睛直放狼光,“芸啊,你不知道,我早就看上你了,你说我们这种小地方,怎么还有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老流.氓!
见我不说话,他色咪.咪的搓了搓手,畏手畏脚的靠近我,我全身都是绑着的,见他过来,我两只脚抬起,用力的踢到了他的下腹。
他疼得呲牙咧嘴,脸色变成了猪肝色,指着我大叫,“你等着,今天晚上我在好好的教教你怎么相夫教子。”
他气愤的一甩手离开,关上门后,我挣扎了一下,想把背后的绳子弄掉,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我真是越发不信任电视剧了,为什么电视里的人要逃跑总是很容易,换我就这么难。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因为着急,我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门被人再一次打开,进来的是几个妇女。
她们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然后给我铺床,在爷爷家的时候,一切都是暗红色的,来到这里后,连暗红色都没有了,直接就是日常的生活。
我以为他们铺好床以后就会走了,却不想,他们居然给我解开了身上的绳子,这让我很不解,她们有这么好心?
事实证明,我想的一点也没有错,她们果然是不安好心的,她们居然把我的衣服脱了,我挣扎的时候被打了一个耳光,耳边还嗡嗡作响,他们就把衣服拿走了,重新把我的手脚绑了起来,然后用被子盖上……
我的天啊,这些人未免也太无耻了吧?!
不知道又过去了过久,我被困意袭击,抵不住,差点睡了过去,直到推门的声音响起,我才打了一个激灵,赶紧睁开眼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让我深恶痛绝的王大志。
他好像喝了很多酒,满脸通红,原本圆鼓鼓的肚子此刻差不多把肚皮都撑爆了,白色的衬衣扣子都被挤破了几个,这整个一老冬瓜。
“我的小宝贝……我的小心肝儿……我来疼你了。”他不听的抖动着肩膀,一脸的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