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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东西,吕言让我和他先回镇上,然后明天早上坐早班车回市区,我同意了。
到了村口,吕言打电话开始叫车,打了几个电话,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是不是不好叫车?”我试探地问。
“太晚了,出租车都不愿意过来。”吕言语气为难。
我翻了翻外套口袋,掏出了下车时黑车司机塞给我的名片。
说实话,我也不想大晚上打黑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急躁,脑子里翻过来覆过去的闪过一些不好的念头,逼得我恨不得马上生出翅膀飞出这个陌生的小村庄。
于是我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淳朴。他操着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说太晚了,如果想让他过来接的话,需要付两倍的价钱。
我哪里还顾得上跟他讨价还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吕言望着我欲言又止。
“别担心,司机是我下车的时候遇到的,而且他说话也是本地口音。”我知道吕言担心什么,可是现在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
想了想,我又跟吕言说等会儿上车见机行事,如果形势不对就赶紧下车,至少我们是两个人,司机又能把我们怎么着。
吕言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车小轿车开了过来。
一个面貌和善的中年男人下了车,他叼着烟,笑眯眯地扫了我一眼,“谢小姐,是你叫的车?”
“是我们叫的车。”吕言抢先一步挡在我面前,语气平静地说,“我和我女朋友跟人约好了在镇上见面,他们等的急了,只好麻烦你跑一趟了。”
吕言的机智让我稍稍安心,这么说至少可以稍微震慑一下男人,让他知道我们俩不是孤家寡人。
男人的反应倒是平淡如常,他掐了烟,拉开车门,“二位上车,我保证把你们及时送到。”
趁着男人转身的瞬间,我凑在吕言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见机行事!”
吕言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副驾的位置,我则坐在了后排座位上。
山路崎岖,司机开的不快,透过车窗望去,外面黑漆漆一片,树影摇晃,恍若魑魅。
一时间,恍若脱离现代文明的陌生感让我觉得陌生而又压抑。索性月光还算明亮,远处偶尔闪过几点灯光,让我心里稍微舒缓了几分。
三人沉默无言,司机似乎也并无什么交谈的兴趣。
也好,毕竟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到达镇上,此时此刻,我迫切地想念平时甚至会厌恶的灯火喧嚣的都市。
在一个上坡路前,车突然停了下来。
司机转过身,语气平平,“二位稍等,车好像出了点小问题,我下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吕言马上说。
司机笑了笑,随手把车钥匙递给吕言,“帅哥别担心,我不会跑的。”
他这么说,吕言也不好再坚持。
我悄悄摇下车窗,片刻之后,车厢后传来了敲打的声音,我终于松了口气。
可是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消失了。
我探出头,只见不远处闪过汽车的灯光,不止一辆,车开得又快又急,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推开车门,司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种恐怖的气息在我心底蔓延开来。
“吕言,快开车!”我不顾一切地喊道。
可是钥匙插进去转了几下,我们才意识到司机刚才早就动了手脚,车子根本发动不起来。
漆黑的夜,寂静的丛林,手机找不到信号——我的大脑里像是涌入了波涛骇浪,沉浮之间,仿若什么都抓不住。
危险逼近的瞬间,冷静和理智几乎难以维系,只能靠本能指挥大脑。
灯光越来越近,本能的念头闪过,我咬着牙喊出一个字,“跑!”
与此同时,我听见尖锐的刹车声。
路边的野地里,吕言拉着我的手不顾一切地跑着,可是不过跑了几分钟,耳畔就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追上他们!”背后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凶狠而又阴冷,听得人心里直打颤。
我的体力明显不如吕言,我知道再跑下去我就是他的负担,可是跑的过程中,我根本说不出什么完整的句子,于是我试着甩开他的手暗示他先跑,反正磁带在他的手里。
我想的简单,我想刘良义派来的人不过是为了拿到磁带,就算他们抓到我,搜不出什么东西来,总不能杀了我吧!
残酷的事实证明,我低估了人的罪恶。
正如人的善念总在一瞬间,人的罪恶同样也在一瞬间。
吕言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他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松开。
我正着急,前面正好是一个地垄间的交叉道,我不管不顾地蹲下身,然后猛地推了吕言一把,“分开跑!”
趁着吕言怔住的一瞬间,我站起身朝反方向跑去。
我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再也跑不动了。
瘫坐在地上的一瞬间,几个男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正是先前的黑车司机。
强烈的手电筒的灯光刺的我睁不开眼睛,我心的怦怦直跳,恐惧像一条毒蛇悄悄地缠绕着我,我甚至想失声尖叫。
可是最终我咬着牙,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
“张哥,人我给你带来了,钱可以给我了吧!”黑车司机一脸谄媚地冲着一个男人笑。
叫张哥的男人是个刀疤脸,一道长长的刀疤划过半个左脸,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更是显得骇人。
他直勾勾地盯着黑车司机,紧接着冲旁边一个瘦高的男人使了个眼色,“七条,你说给不给?”
七条冲过去一拳打在黑车司机的脸上,“MD,就两个人,你还跟丢了一个,你还跟老子要钱,你想死吧?”
紧接着另外两个男人一起冲上去,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下。
黑车司机一开始还呼天喊地地叫痛,几分钟之后,他的声音渐渐微弱,直到最后,了无生息。
“MD,不经打,死了。”七条骂骂咧咧地踹过去。
死了?
我的心凉透了,我的腿开始颤抖,最原始的暴力,最真实的恐惧,不过是几分钟之间,就这么完完全全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刘良义的话再次回响在耳畔——工人们起高楼不容易,谢小姐这么搞破坏,小心别人跟你拼命。
拼命?哪里是拼命?
我的命现在根本就是被眼前的一伙歹徒攥在了手里。
我拿什么拼?
可是求生是本能,哪怕是一线生机,我也不能错过。
我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吕言跑了,他肯定会报警,会带警察来救我,只要我能想办法拖延时间,我就能保住自己的命。
“谢小姐,把东西交出来吧!”张哥眯着眼睛打量着我,语气不冷不热,“我也是收钱办事,你让我好过,我就让你好过!”
我温顺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张哥,我不想为难你,可是东西真的不在我手上。”
“是不是刚才那小子拿走了?”七条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摇了摇头,“刚才我们只顾着跑,包都扔在了车上,东西还在车里。”
“大哥,既然在车里,我们回去拿就是了,至于她,不如赏我们……”七条凑到张哥面前,笑得一脸猥琐。
张哥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紧接着把视线转向我,“你跟我们一起去拿,你最好别耍花招,否则的话……”
他阴沉地笑了一声,转过身打了个响指,“把尸体埋了!”
我心一抽,几乎是不由之主地打了个冷颤,张哥对我的反应似乎非常满意,他阴测测地望着我,一脸笃定的神色。
再次回到车上,我从容不迫地递上了自己刚才扔在车里的背包。
我知道我是在赌命,可是危急时刻,不赌不行。
七条翻了几遍背包,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掐住我的脖子,“女表子,敢耍我?”
“我没有,我真的把东西藏在了背包里,是吕言,我知道……”我被七条掐地喘不过气来,我一边说一边死死盯着张哥的眼睛,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几秒钟之后,张哥冲着七条挥了挥手,“让她说。”
我捂着胸口喘息,“我知道吕言会去镇上的一家旅馆,我带你们去找他,如果找不到他,你们再杀了我也不迟。”
“杀了你?”张哥摇了摇头,目光沉沉地扫了我一眼,“谢小姐,最后一次机会,你可想清楚了。”
我重重地点头,心里默默祈祷着吕言已经报警。
再次上车,我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张哥坐在我旁边。
车开的飞快,一个颠簸,我捂着嘴作出呕吐的样子。
张哥皱了皱眉,大概是怕我弄脏他的车,低声对着司机呵斥了一句,“慢一点。”
车速减慢的一刹那,对面驶来一辆越野车。
灯光亮起,一张刚毅英俊的脸庞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双手按在方向盘上,他的目光淡定、从容,如王者一般徐徐扫过来,视线交汇的一刻,他紧盯着我,然后一个猛烈的转弯,冲着车头的方向撞了过来。
车停下的瞬间,我颤抖着喊出他的名字,“许君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