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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起陆露家来,和顾雨倒是同乡,两家住的不算远,但也绝对不算近。
但是因为顾雨的性格,来来去去除了宋欢颜以外,就只有陆露这个朋友了,宋欢颜当时因为学业没有回来,顾父顾母怕顾雨一个人在家里闷坏了,就一直让顾雨出去玩儿,左右来也无事,顾雨被顾母顾父赶出去逛逛的时间,有一大半都是在陆露家度过的。
比起陆露的趋炎附势来,作为单亲妈妈的陆母就是真的纯朴了。
当时顾雨经常过来玩儿,陆母也是热情好客,久而久之也就和顾雨熟了起来。
陆露成绩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当然是不能跟顾雨这种学霸来比的,于是顾雨就趁着这个时间来给陆露补习,认真说来陆露能考上名牌大学成为陆母的骄傲,还有认识陆露,这些都是顾雨的功劳,结果陆露最后居然反捅了顾雨一刀,可想而知顾雨内心有多失望。
两人上大学期间陆母也来看过陆露,当然也就顺带见到了顾雨,和那个一开始就对着顾雨寸步不离的龙浩然,当时还夸了顾雨眼光好,人品好,陆露在一旁笑的灿烂。
那时候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好不容易龙浩然没有黏着顾雨了,顾雨为了照顾陆母,还特地带着她们母女去了c市最出名的避暑之地,既清凉又好玩儿,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烧钱,她们三个就去待了两个小时,花了顾雨大半个月的生活费。
当时顾雨上大学,家里的情况已经好了起来,再加上顾父顾母对顾雨有愧,给顾雨的零花钱自然也就很多。
顾雨在那时候花了一大半生活费也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把自己看书的时间拿了出来,去做了一份兼职,这才把那个月撑过去。
细细想来,那个月虽然过的拮据了一点儿,但是当陆露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又因为顾雨不肯接受她的生活费,她几乎对顾雨百依百顺,还时不时撒个娇,那竟然是顾雨回忆中关于陆露的记忆中,最美好最难忘的时刻。
大概就是从那件事之后陆露认识到有钱多么重要,又因为自己圈子有限,顾雨性子在陆露眼里又是清高,这才把主意打到了龙浩然身上。
“小雨?是你吗?”见那边久久没有回答,陆母忍不住提高了一点儿声量,又叫了一声,又觉得顾雨没有那么轻易换号。
其实不管是谁,只要成年了,固定了工作了,就一般都很少经常换号码了,一是怕因为换号错过了生意,二是怕断了和老朋友的联系。
顾雨被她的声音拉回了思绪,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是我,阿姨。”
程远一直站在她旁边,见她出神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又顾忌着顾雨在讲电话,压低声音道:“小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顾雨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捂住听筒答到:“没什么事,以前的一个熟人打电话过来,你先去洗澡吧。”
见她神情没什么异样,又听到顾雨刚才的称呼,心中倒是信了这份说辞,知道顾雨是想要一个单独的空间,程远倒是没有啰嗦,拿着换洗衣服,乖乖进了卫生间。
顾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仅仅是听到陆母的声音就又让她想起以前来,只是不管以前怎么样,终归都是过去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陆母又说了几句见顾雨没有反应,这才想起来顾雨医生的职业,现在有可能在值班,不方便讲电话,当即小心翼翼的道:“小雨你是还在忙吗?要不然我待会儿再……”
顾雨不太喜欢曾经对她那般好的阿姨此时这么小心翼翼,仿佛害怕得罪了她的口气,打断道:“没有,我现在很有时间,您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口气随着心情一样变得有几分不耐烦,让陆母更有几分局促,但还是鼓着勇气继续道:“阿姨好久没有见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再看看阿姨啊,你自从参加了工作,就不怎么回来了。”
顾雨沉默了一下,的确是自从开始工作之后她就整天忙忙忙,连回家看父母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后期随着她和陆露关系的断裂,她自然就再没有理由回去见陆母了。
陆母虽然是打着这个话题开了头,但顾雨知道她的目的绝对不是来慰问自己,但毕竟是自己尊敬的长辈,顾雨也不好意思直接去问她的目的,只得应和着她:“我最近有点儿忙,再过几天就回来了。”
陆母见她接的这么自然,自己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喏喏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顾雨顿了一下,忽然就没有心情来和陆母演戏了,直截了当的问:“阿姨,您是有什么事吗?”
她问的这么直接,陆母踌躇了一下,干脆也就直接道:“就是……那个……我可以去见见陆露吗?”
顾雨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陆母见她不回答,还以为她不愿意,当即就有些急切的道:“对不起小雨,是我没有教好陆露,让她做了这些错事,她现在在牢里,阿姨也没什么怨言,阿姨知道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但是……但是阿姨就这么一个女儿,求求你让阿姨见见她好不好?求求你了小雨,你念着前些年阿姨和你的情分,答应阿姨好不好,以后阿姨做牛做马也报答你。”说到最后,就呜呜着哭了起来。
哭声透过听筒传过来,既冰冷又凄凉,顾雨微微恍惚了一下,这才开口道:“您想见她,直接去探视就好了。”
闻言陆母凄然一笑,带着哭腔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与脆弱:“小雨我进不去啊,进不去,我要不是走投无路了,也绝对不敢在陆露对着你做出那些混账事之后,还来求你啊。”
顾雨被她哭的有些心烦意乱,却又有些可怜陆母,陆露在陆母面前向来乖巧懂事,再加上陆母一直认为是自己年少轻狂,错负了真情,这才害的陆露在很小的时候没有了父亲,所以自小就一直很宠着陆露,哪怕是家里条件很困难,但只要陆露要求的,陆母都尽量去满足。后来陆露考上了重点大学,着实让陆母在那些平日里看不起她的亲戚面前风光了一把,陆露就是她的骄傲,现在陆露的事情闹成这样,说她不绝望那是不可能的。
顾雨深呼吸一口气,将心中杂乱的情绪压了下去,放软了声音:“您都见不到,找我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