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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不只是微妙。
郁衶堔看了眼路轻浅,见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心沉了沉,复又朝锦然看去。
包间里气氛突然之间就安静下来,之前调侃老西时就有不少人关注这边,让原本气氛喧闹的包间安静了不少,而现在轮到了郁衶堔,整个偌大的包间变得更加安静。
连活跃气氛的江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只能转头狠狠瞪着周裕添,周裕添眼角的余光朝锦然看了下,随后无奈地冲江临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沉默在这个空间里蔓延了大概有足足三分钟,路轻浅还是被郁衶堔搂着,而这个游戏的另外一个女主角此时仍旧低着头。
最后还是江临尴尬地笑笑,跟着挠头说,“嗨呀,幸好刚才的大冒险不是接吻哦,现在只是喝酒……”
江临的目光从郁衶堔跟锦然两个人的身上一一扫过,随后轻咳,看着郁衶堔,“老郁啊,要不这酒你们……”
本来江临是想说,要不你们就互相碰个杯就完事了,不要整什么交杯酒了,毕竟人正牌的郁太太就坐在这儿呢。
谁知道在江临话还没有说出来时,锦然腾地站了起来打断了江临的话,她咬着下唇看着郁衶堔,“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更加不会勉强你。”
语罢,锦然低下头,低声说,“抱歉,先出去一下。”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脊背挺的笔直地离开了包间。
郁衶堔幽深的黑眸微微眯起,低头看着瓶子口的方向,此时正朝着一个空空的位置,然后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到了周裕添脸上。
不过一瞬他就已经移开了目光。
路轻浅碰了碰他的手臂,小声地说,“虽然说你们这酒好像喝不成了,但惹人家美人生气了,不去看看么?”
郁衶堔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手指,用之后她才能听到到的嗓音道,“在座,谁能美的过我们郁太太,嗯?”
她抽回自己的手,“你少来。”
锦然离开了位置,郁衶堔没有任何表示,只耸耸肩,示意他们要么不玩了,要么游戏继续。
江临笑,重新拿起了酒瓶,看着路轻浅,“老郁媳妇儿来不来?正好可以凑个数,”停顿了下,他朝那边坐着的茗茗看去,“哎,刚好把茗茗也给叫来好了,刚才问了老西第一次在哪儿,茗茗来了正好就问第二次。”
这话迎来了老西跟茗茗的同时的白眼。
而等他说完,路轻浅却懒洋洋地从郁衶堔怀中起身,说,“刚才吃了点儿东西,去趟洗手间,你们玩儿。”
她起身,却被郁衶堔给抓住了手腕,路轻浅回头看着男人,撞进他幽深的眸子里,她挑眉,“做什么?难道你不要陪我一起去?”
郁衶堔示意包间里面的洗手间,路轻浅挑眉,“我顺便出去透透气。”
手指抽了抽,没抽掉,江临在一旁笑,“管的这么严吗?老郁,你今天晚上可以让我大开眼见了。”
郁衶堔将手松开了,路轻浅冲江临抛了个媚眼,又换来了郁衶堔危险警告的目光,她哼了哼。
江临捂着自己的心脏,“可别,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怕老郁会杀了我。”
临走时,郁衶堔对路轻浅说,“过了五分钟还不回来我就出去找你。”
气氛总算没这么压抑了,路轻浅的声音几乎快要淹没在了大家调侃的声音当中了,“二十分钟。”
“七分钟。”郁衶堔嗓音温淡。
“十五分钟。”
接着,郁衶堔又想跟她讨价还价,不了老西直接撞了下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秀恩爱,死得快。”
直到路轻浅离开,郁衶堔才收回了目光,而他这时终于拿下了夹在耳朵上的烟,借了江临的火点燃,狠狠吸了一大口。
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后来又加进来了不少的人,气氛更加的热烈,而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悄然离场。
茗茗走过来,坐在老西身边,他们不再加入这个坑人的游戏,看到郁衶堔面前那逐渐升腾起来的模糊了他面容的青白烟雾,茗茗笑,“刚才看你这烟叼在嘴里半天了也没见你点燃,现在正主儿一走,就开始吸烟了?”
郁衶堔取下唇间的烟,夹在指尖,嘴角有些笑意,“抱歉。”
说着他就想将自己手中的烟给捻灭,却被老西阻止了,“行了,老郁你还较真了啊,害怕郁太太吸到二手烟你直接吼一声,我看这包间里谁还敢抽烟。”
这话简直比茗茗的话调侃意味儿还要大,幸而大家没注意到他们聊天这边的状况,也听不到他们说的话,否则非要过来diss一下郁衶堔不可。
郁衶堔伸腿踢了老西的小腿骨一下,又将烟含在嘴边狠狠吸了一口,总觉得今天晚上有些情绪要纾解才行。
老西倒了酒,递了一杯给郁衶堔,郁衶堔接下,跟老西碰了碰杯,听到老西问,“老实说,刚才你什么感想?”
他一顿,将剩下的点点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没。”
老西笑,一副你在说谎的模样,“没感想才怪,看到那瓶子转到锦然时我都替你捏了把汗,江临那个瞎胡闹的,幸好没给你整个接吻,不然看你怎么下的来台。”
闻言,郁衶堔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低下头,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有什么下不下的来台的?我不愿意的事情谁都没办法逼我,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
“人家都好好遵守规则呢,要锦然不离场,我看你怕是很难收的了场。”
郁衶堔又想伸腿去踢老西,这下却没得逞,被老西一下子给躲开了,“我要是真跟你们胡闹,回家就看郁太太怎么跟我闹脾气吧。”
路轻浅那样的女人闹脾气?
听到郁衶堔这么说,老西有些惊讶,笑,“看不出来郁太太是个喜欢闹脾气的人。”
主要是今晚路轻浅一路来表现的都很不在意的样子,跟那种娇滴滴的要撒娇的女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沾边,相反的,路轻浅给人的第一感觉有点儿性冷淡风。
郁总又是笑,眼神破天荒地带着宠溺意味儿,语气也是,“闹呢,闹得凶,最近刚消停会儿,所以这段时间我都谨言慎行呢。”
严格说起来路轻浅那不是闹脾气,是郁衶堔拿她没有办法。
老西挑眉,仿佛最初在心里建筑起来的有关郁衶堔跟路轻浅之间情感之路好像有些偏离了,跟他最初想的有点不一样。
这么看来,怎么好像是老郁很看重这段感情,反倒是郁太太是那种随时可以在这段婚姻里面抽身的那种呢?
茗茗想到刚才她跟路轻浅谈论的内容,她趴在老西的肩膀上问,“那老郁,是你追的浅浅?”
郁衶堔看了眼手上的腕表,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食指点点自己的手腕,“时间到了,我出去找她。”
茗茗啧啧有声,附在老西耳边说,“看来还真是老郁追的他媳妇儿。”
路轻浅从洗手间里出来,是打算直接回包间的,说吹风,这个天气连风都是热的,没什么好吹的。
但是呢,她刚刚出来往回走很不巧就看到了郁衶堔那个“前女友”锦然的身影,不止她一个人,站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是……周裕添?
路轻浅眉头微拧,微微猫着腰,放轻了脚步。
她穿的高跟鞋,再怎么都有点儿声音,索性就直接在露台这端停下脚步,身边除了一根天然的廊柱挡着还有一盆大半个人那么高的茂盛绿萝盆栽挡着。
而路轻浅此时跟锦然和周裕添隔了整整一个露台的距离还要多。
路轻浅手肘搭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星辰满天。
这一楼梯很静,所以锦然跟周裕添的声音就显得有些突兀,当然,他们好像也没有避讳的意思。
锦然抬头仰望着周裕添,眼中神情有些难堪,表情哀怨,“周裕添,你看到今天晚上我来的结果了?我早说不来的,现在你满意了?”
周裕添微微低着头,“你说你想见老郁,我只是想帮帮你。”
“那你看到了如今帮我的结果了?我来了就算了,可他太太也来了,我没想到他真的结婚了,既然如此,你觉得我跟他还有什么可能吗?那个瓶子……”
她倏然间攥紧了手指,周裕添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棉花一样难受,嗓音低沉,“对不起。”
周裕添突然看着锦然,想了想,“锦然,你要真的还喜欢他就不能再退缩了,我听人说,他如今跟他太太的感情其实不是特别好,人前段时间还在闹离婚呢,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今晚的郁衶堔看起来,跟他妻子的感情挺好的。
周裕添承认,路轻浅的确很有吸引人的资本,很漂亮很令人惊艳的一个女人,能被郁衶堔看上也不奇怪。
但是锦然……周裕添私心下,他喜欢锦然没错,可更加想看到锦然能够得到幸福。
锦然摇摇头,嘴角牵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双手放在面前绞着,“我跟他没可能了,不管他爱不爱他妻子,他也已经结婚了,”
停顿了下,锦然抬起头,酸涩地看着周裕添,“难道你要我去拆散人家的家庭当一个被是人唾弃的小三么?”
周裕添浓眉拧紧了,跟着就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还喜欢老郁吗,你这还什么都没开始就放弃了,你想想你回国是为了什么?”
锦然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哽咽,“周裕添,你不是喜欢我么?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让我去破坏郁衶堔的家庭。”
“我是喜欢,可我的喜欢不自私,我也没有叫你去破坏老郁的家庭,假设他们真的相爱,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外人能随随便便破坏?我只是让你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
锦然用力咬了下下唇,“只是回来看看而已,我们没可能了。”
周裕添真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锦然,“锦然,难道你甘心?当初要不是因为他妈,你们现在说不定孩子都多大了,还轮得到别人?”
站在廊柱跟绿萝背后的路轻浅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有猛地咳出来,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周裕添是这么舍小我的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有那种只要你幸福就好我幸不幸福都没关系的博爱精神。
这也是不容易。
只是,这个周裕添怕不是石乐志?
叫郁衶堔的前女友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也就是追求郁衶堔,这他妈还不是叫人去做三这是什么?
那边的讨论有些激烈,路轻浅表情慵懒,已经是懒得听的状态了,只盼着他们什么时候能走,自己也能回去。
然而此时的路小姐,完全忘记了跟郁总约定的十五分钟了。
她微微缩着身子靠在冰凉的柱子上,没怎么注意,突然嘴巴就被人给捂住了,路轻浅心脏都猛地漏了一拍,刚想大叫猛然回头却对上了男人那双褐色深沉的眸。
那颗差点就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的心又落回了胸腔里。
路轻浅双手抓上了郁衶堔的手指,想起周围还有别人,她冲郁衶堔竖起食指,郁衶堔脸色不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手表。
路轻浅被他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用很小的声音道,“小心别给人发现了,你前女友在这儿呢。”
话语刚落,男人的手指就在她纤细的腰肢处狠狠地捏了下,瞪着她,“你看看过了多少分钟了?”
路轻浅耸耸肩,指了只廊柱那头的方向,示意自己也很无奈。
郁衶堔冷冷地看着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潋滟的唇,喉结滚动。
此时两个人就跟连体婴儿一样紧密,隐秘在柱子后面,从走廊上过去的人要是不注意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到这里有人。
而郁衶堔就跟故意挤她似的,手臂圈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将她往冰凉的柱子上压,路轻浅已经退无可退了,可是这个人偏偏还不罢休,还在压她。
路轻浅双手往上,手指跟着就揪住了男人的耳垂,放低了声音,“郁衶堔,你别给我得寸进尺,不然给人发现了我们大家都尴尬。”
主要是那边,周裕添还在劝锦然不要放弃,路轻浅刚才看这个周裕添不像是这么个偏激固执的人,怎么现在越看就越石乐志呢?
郁衶堔根本就不理会她的控诉,整张脸都埋在了她的脖颈处,用刚才她说的话来堵她,“你自己说的,挨近点儿,不能被人发现了。”
“……”
挨近点儿也不是这么个挨法儿吧?
她已经快要被挤到柱子里面去了。
郁衶堔也不知道怎么了,呼吸逐渐粗重了,路轻浅扯了扯他身侧的衣衫,小声地提醒他,“那个,你别挨太紧,容易出事。”
她怎么能没察觉到他的反应呢,偏偏郁衶堔根本就没松手,嘴角勾起邪肆的笑容,薄唇移动,跟着就在她白皙的脖颈处咬了咬。
路轻浅吃痛,却敢痛不敢言。
这时,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有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路轻浅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不少,难道被发现了?
她将抱着郁衶堔的腰身,将他往自己这个方向压,眼角的余光透过绿萝大片叶子的缝隙看到周裕添迈着极快的步子朝前走。
郁衶堔看着她紧张的神色,眯起眼睛笑,跟着就低头封住了她的唇,然后趁她不注意的时,舌头长驱直入,不给路轻浅任何反应的机会。
路轻浅没想到他能这么大胆,周裕添刚刚才走过去呢,只要他稍微回头看一眼,哪怕是看一眼锦然她跟郁衶堔也能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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