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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东还没有到近前,他旁边那个青春窈窕的身影已经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了郭小海的怀抱。这女孩,正是周卫东的独女、妹妹郭小雨的闺蜜,周琪琪。
周琪琪埋在郭小海的怀里,不知是久别的重逢,还是因为郭小雨的事情,久久的不愿抬起身来,肩膀微微的抖动着,好像是在抽泣。郭小海就这么抱着她。旁边的周卫东,也不禁轻轻一声叹息。
“海哥,小雨她会好起来吗?她怎么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周琪琪问道。她和周卫东刚去小玄庄看望过郭小雨,看那严重的样子,这丫头很受刺激。
郭小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只是重复的轻声道:“没事的,没事的,会没事的……”
好一会儿,周琪琪才停止了抽泣,周卫东这才拍了拍她,让她坐到了长椅上。
“一起走走吧,”周卫东对郭小海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搞清楚情况了吗?”周卫东问到。郭小海摇了摇头:“区局这边已经立案了,成立了专案组,但是……”他沉吟了一下,“他们好像并不是很上心,现在初步的说法,说是为首那个官员的儿子,因为一直暗恋小雨,把我当成了她的男朋友,争风吃醋,所以带了一群社会渣仔来对付我,结果误伤了小雨……”
这周卫东沉吟了一下,道:“嗯,这样的解释很完美,合情合理,而且处罚应该很轻,甚至三年都不到就可以保外出来,还弄的你也不清不楚。”郭小海没做声,这显然是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警局这边并不是很上心,我能感觉得出来,就在刚才在调取监控录像的时候,那个姓刘的警察明显的心里有猫腻,而且,”郭小海沉了一下,“根本就不把受害人当回事。”
听了他的话,还有他的语气,周卫东看了他一眼,很显然,他能体会到郭小海真实的想法和切身的那种感受。
“你原来在体制内,而且有着不错的平台,掌握着不小的权力,所以你看到的,都是别人的笑脸和别人的热情,你的话就是真理,是号令,会得到最有力的贯彻和执行,因为你掌握着他们的命脉,掌握着他们的命运,掌握着他们想要的资源!但是现在,你已经脱离了体制内,没有了你曾经最大的后台老板,也就没有了它赋予你的权力、没有了你曾经掌握的资源,别人还怎么可能那样对你?产生心理上的落差是正常的,就像是官员退休之后的心理落差,有的人调节不好,甚至都出现了精神的问题。”周卫东一针见血的指出道。
“这我倒不至于”,郭小海道,“我只是感到了自己的弱小,以前在体制内,就像你所说的,我有最大的后台,就是组织,在体制内,我可以花最小的力气往上爬,就可以掌握很大的权力,变得很强大,但现在出来了,我一下子感到自己的弱小……”
“是啊,”周卫东接口道,“以前你付出很小的力气,就可以爬上很高的位置,会拿到国家给你配置好的资源,但是你也要接受很多的规则和约束,但是出来了,就像做生意,就像创业,一切都靠你自己,靠自己去努力,去争去抢,这就是差别,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考公务员?为什么公务员是如此光鲜的一份职业,原因就在这里。”
郭小海沉默了,周卫东看了看他,又道:“但是你也不要因此而苦恼,这是一个不幸的巧合,让你刚出来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你的落差肯定会很大,但是有一点,不论干什么,只要你足够的强大,三百六十行,哪一行你只要做到了最顶尖,一样可以获得支持和尊重,可以获得这社会的资源,你强大起来的秘诀就在这里。选择你的方向,最快的获得成功,做到最顶尖,一样会获得成功,你获得的身份,比你在乡里当个一把书记,甚至在市里当一个副市长、副县长还要来的辉煌。”
郭小海点点头,可是他现在的身份和选择,是一个国安局的特工,这是他在自己以为已经可以‘达可以兼济天下’的时候,做出的这样一个选择,他又如何获取足够的成功?即便成功,恐怕也只能像邦德007那样,只是自己的光鲜和享受,而无法照顾到自己的家庭和亲人。
”我对你的身份也有了解,“周卫东忽然道,他似乎看透了郭小海心里的想法,“我就给你两条建议,第一,无论做什么事,一定要掌握其规则。什么事都不是孤立的,你只要弄清这行的规则,你就能够最大的、最快的去获取成功,成为佼佼者,而一旦你站到了山顶,你会发现,无论哪一个行业,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狭隘,你交际的圈子会是更高的层次,更多的行业,”
“第二条,时刻不要忘了自己成长。哪怕你再高尚,在奉献的同时,一定要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不论穷还是达,最根本的还是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就像你说的要有一技傍身,有一个手艺,可以确保自己不会饿死,立于不败之地,手艺,其实也只是你自身实力的一部分。”
虽然周卫东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说的有些拗口,有些抽象,但是郭小海还是受到了很大的震动,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关外,喀秋莎餐厅。
完颜弘业拿着手机,有些紧张的看着落地窗外。“……姓钱的,我可被你害苦了,你口口声声说万无一失的,怎么会这样!”“完颜弘业低声的怒道。电话里,小个子钱向辉呵呵的笑道:“怕什么,本来就是万无一失嘛,唯一的就是没想到那小子身手这么了得,没有办了他。”
“还没有什么?!”完颜弘业道,“你把一个女孩子都给打重伤了,还是涉枪案,我听说汉东省厅已经成立专案组了都!”
“那又怎么样?”钱向辉满不在乎的道,“你就放心吧,不过是一个官二代小子争风吃醋的事情,别说你,就连我都屁大的事都没有。”听这口气,这家伙真的是一点儿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完颜弘业最终还是不甘的挂了电话,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老家伙本来安排他去办韩明伦这件事的,他应该找个稳妥的家伙,可是他却鬼迷心窍,为了保包养那个非主流的女人,他想多弄点钱,因为老家伙把财权管得太死了。所以他向韩明伦收了五百万。而钱向辉只要了五十万元,答应替他把事情办得漂亮,而且不用他费一点心。作为回报,他要做的,只是找合适的机会,再游说游说老家伙,让他能够通融一下钱向辉的生意。
丢了二十块钱小费在餐桌上,完颜弘业离开了餐厅。老家伙已经召见他了,听冯静凡打来电话的口气,老家伙脾气不善,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来到了办公楼,冯敬凡已经等在了楼下,“凡哥,凡哥……”完颜弘业看看四周,悄悄的拉了冯敬凡一把,“凡哥,我该怎么说啊?”
冯静凡看了看他,道:“你不还没有开始行动吗?那就是偶然发生了这件事情,正好帮了你的忙,咬牙不承认到底。”完颜弘业摇了摇头,“老家伙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消息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广阔,他要知道了我撒谎,那我就永无翻身之力了。”
“那就说你只是在那找了当地人手,为了方便,但一定不要承认其他的事情,”冯敬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完颜弘业知道,冯敬凡肯定是知道自己跟小个子之间的联系的,毕竟,他是军师,是老家伙的心腹,是隐形的关外侯……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嫉妒的瞟了他一眼。